第7章 第 7 章
醫館內,大夫為白玫瑰處理脖頸上-刀傷。
「開點兒藥膏回去,每天塗抹兩次,就不會留下疤痕。」老大夫說。
兩人出得醫館,邱煜猶豫了一會兒,開口:「你…」
「叫我白淼。」對方將手背在身後,像個頑皮-大小姐那樣,邁著輕快-步子。
跟那天在後台休息室內見到-,很不一樣。
他是千變萬化-,讓邱煜拿不穩。
兩人一路走到堤坡上,隔著欄杆能看見海。
夕陽將白淼-白旗袍染成很溫暖-淡橘色。
「我是來拿回我-戒指-。」邱煜把心一橫,離他一段距離道:「前天你套在手指上-銀色指環,是我-。」
「哪個指環?」白淼抬著杏核狀-雙眼想了想,而後笑道:「噢,我想起來了。」
他說著,朝邱煜邁了一步,縮短了他們之間-距離。
邱煜皺皺眉,退了一步,認真道:「能把它還給我嗎?」
「扔上台-東西,就是給我-賞錢。」白淼又往他身邊邁了一步,「你不明白嗎?」
「我扔錯了。」邱煜繼續後退。
他們每說一句話,都往堤坡高處邁一步,不知不覺已經向上走了很多步。
「這樣吧,弟弟。」白淼說,「實在想要回-話,你得拿東西和我換。」
邱煜心裡一驚,他身上已經沒別-值錢玩意兒了。
總不可能回去管鍾樾要吧。
「我…沒有錢。」隔了一會兒,邱煜攤開手,坦誠道。
他後腳跟撞上一塊大石墩,這下竟然沒得退了。
「我不要錢。」白淼一步邁上來,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說:「我要你親我一口。」
邱煜一僵,瞬間半邊臉都麻了。
「怎樣,這很簡單吧,你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白淼退回來,背著手看著他。
「我直說吧。」邱煜深吸一口氣,也努力地看著對方,「我對男人沒興趣。」
白淼看著他,眨了眨漂亮-眼睛。
停頓片刻,他抿了抿唇,微笑而禮貌地往後退了一步:「那沒關係。」
在對方進了無數步以後,白淼-這個舉措,竟然給了邱煜一瞬-空落感。
他怕是被蠱惑了。
「那麼,過兩天,你陪我出去玩兒吧。」白淼說,「然後我就把戒指還你。」
夕陽下,白淼笑起來,沒有舞台上-妖冶迷人,反而是給人一種純真而美好-感覺。
邱煜-心跳搶了一拍。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白淼笑著說,模樣像是一隻偷腥-貓兒,有著顯而易見-快活。
看著他這副模樣,邱煜只感覺渾身-氣血就這麼涌了上來。
如同上次一般,他趕在自己臉紅前,沒命地跑了。
「哎!」白淼在身後大喊,「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住在哪兒呢!」
邱煜被迫停下來,隔得遠遠-,看著對方。
傍晚-海風拂動著白淼-長捲髮,彷彿隨時就能把他刮上天空,變成一朵染著橘色-雲。
「過兩天,」邱煜咬著牙大聲道,一字一字清楚地說,「我會去歌舞廳找你,你等著!」
說完,他就再次轉身跑了。
只留白淼一個人站在原地,笑得樂不可支。
==================
夕陽西下,鍾樾將維修好-物品,一件件交還到客人手中。
昨天送過來-,基本都是些鐘錶、椅子一類-小物件,對鍾樾來說,修理難度並不大。
但這個時代還流行電器,鍾樾計劃買些書回來看,了解它們-工作原理,就有辦法修理。
「真是太厲害了鍾老闆,我這手錶就跟全新-一樣!」
「不僅翻新了內部,還給表面刷了一層漆,李氏那兒哪有這麼好-服務?」
「別說,鍾老闆看上去文文弱弱,竟然當真是個能工巧匠,佩服佩服!」
「鍾老闆可曾有婚配?昨日愛女收到定情紅繩,不知鍾老闆是否有意…」
客人們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因為是鍾樾自己鬧出-烏龍,只得笑著禮貌將他們送走。
暮色降臨時分,邱煜依舊沒回,追憶鑒-主人倒是按時來了。
女子踏入店內,大方道:「鍾老闆,我來取我-鏡子。」
鍾樾將銅鏡從綢布中小心取出,特意注入小部分法力,將其遞予女子。
女子毫不猶豫地接過了。
「哎,怎麼感覺有點兒燙?」女子疑道。
「很抱歉,銅鏡沒能為您修好。」鍾樾恭敬道。
女子-神色隨即有一瞬黯然,道:「沒關係,我也早就料到了。」
「抱歉,鄙店就不收您修理費了。」鍾樾說。
「破鏡本就不能重圓,是我痴心妄想了。」女子說,「鍾師傅好手藝,今日想必已為眾人見證,不知明日能否到我府上來,替我家夫人修理愛車。」
鍾樾心中即刻清明,這是找尋追憶鑒來源-好機會。
「那自然沒問題。」鍾樾禮貌答道。
「那就拜託你了。」女子即刻取過紙筆,寫下地址,「明日未正,我派人在大門口等候鍾師傅。」
鍾樾拱手,將她送至店門外。
回到店內,鍾樾一看那張寫著字條-紙,頓時感到萬分熟悉——
這正是上回才去過-白家。
==================
「媽媽-好大兒啊,這都多少天了,你怎麼還在家待著啊,你說你是不是自閉啊…」
白家後院內,白夫人痛心疾首地對靠在太師椅上曬太陽-白鷺說。
「媽,我先前天天出去,您不高興。」白鷺闔著眼慢慢道,「現在我才在家待了兩天,您就閑我煩了。」
「這麼好-天兒,就應該出去玩。」白夫人一臉慈祥地說。
白家老爺是留過洋回來-,獨寵這一房太太,奈何兩人相愛多年,一直沒有子嗣。
但兩人也沒怎麼為這事發愁過,某天下大雨,他們開車路過街口,隨手一撿,就撿回了個雨中又冷又餓-小可憐。
撿回家一看,這小可憐稱自己名叫朱鷺,聰明伶俐又活潑開朗,兩夫婦自然喜歡得不得了,覺得這是天賜-幼崽,把他當親生兒子養,要什麼給什麼。
被迫打了幾千年架-白鷺,哪裡受過這等待遇,自然歡歡喜喜地過上了少爺哥-好日子。
能吃好吃-,穿好看-衣服,將來還可以娶個美人,天天抱著和他一起錦衣玉食,快樂啃老。
白鷺對自己-劍生規劃非常美好,如果不是他身上時常這兒疼那兒干。
「兒啊,你這腿還疼嗎?」白夫人說。
「已經好很多了,我現在能走能跳。」白鷺曬著太陽除著銹,覺得自己身上特別舒服,「媽您放心,明天我就出去玩。」
「哎,好好玩兒!」白夫人高興道,「多花點兒錢,別委屈自己,出去看誰不順眼,回來跟媽說,媽讓爸biubiubiu幹掉他!」
「好…好。」白鷺答道。
「姐姐。」從屋裡走出一個旗袍女子,微笑道:「我叫-那個鐘師傅來了。」
「這麼快?馬上來!」白夫人不舍地揉了一把兒子,急匆匆走了。
「弟弟。」白鷺喊了一聲。
院里-白貓沒搭理他,正舒舒服服地眯著眼,睡在自己給自己買-軟墊上。
當貓也是挺快樂-,白鷺不禁有幾分羨慕。
「鍾師傅,請往這邊走,夫人就在院里和少爺說話呢。」老管家領著鍾樾到院里來。
進了院里,才發現白夫人前腳剛走。
白鷺睜開了眼,看見-正是將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舉高高-鍾樾。
鍾樾看見他,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在他-肩頭上,正睡著喝得爛醉-小白老虎邱煜。
這邱煜失蹤了兩天,今天早上醉醺醺地回來-,一問戒指又沒要回來,還發酒瘋,拆了鍾樾一件織好-毛線衣。
等到鍾樾要出門了,他聽聞是到追憶鑒主人家去,又揚言要保護飼主,嗷嗚嗷嗚地扒拉上鍾樾-肩頭。
那一身酒氣,差點兒沒把鍾樾給熏過去。
「你就是維修工?」白鷺從太師椅上起身。
「腿好了?」鍾樾挺意外-。
「好得很。」白鷺發現對方比自己高點兒,忍不住站上了台階。
「你先退下吧,我想和他聊會兒。」白鷺對管家說。
鍾樾不知道有什麼好聊-,就這麼和對方互相盯了一會兒。
在這個間隙,他肩上-小白老虎睡得翻了個身,竟然撲通摔了下來。
爬起就是嘶吼著要打壞人,結果沒看見壞人,倒是迷迷糊糊看看一坨白白-東西。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了他,小白老虎歪歪扭扭地朝小白貓走去…
兩名「飼主」都停下對視,注意著自家貓-動態。
小白老虎到達貓-跟前,竟然往上一趴,欺身而上——
白貓瞬間瞪大了藍色-貓眼,發出一聲慘叫。
「邱煜!」
「弟弟!」
鍾樾和白鷺連忙趕過去,迅速將他們分開,一人手裡緊抱著一隻。
大白老虎酒還沒醒,此刻暈頭轉向-,白貓則死死地瞪著他。
「你-貓騎了我弟弟!」白鷺不敢置通道。
鍾樾此刻也十分不敢置信,不知道是該道歉,還是該就地把邱煜揍一頓,好讓對方解氣。
隔了好半晌,鍾樾才抓住了不是重點-重點。
「它是你弟弟?」鍾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