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降頭婆婆

只聽見老婆婆傳來咯咯的笑聲，手指尖長出長長的指甲，冷笑道：「看來你果然是不一般的小娃子，連我老婆子的真身都能看得見！」

「你···你不要過來！我只是個普通人！」柚子突然推后尖叫一聲。

老婆婆咯咯一笑：「小女娃，你的那雙眼睛倒是稀奇的怪，是陰陽眼，又不是陰陽眼。不過你既然來了，就把你的眼睛留下吧！」

老婆婆輕笑幾聲：「小丫頭，別害怕？老婆子我依舊還是人，這也依舊是你們所處的地方。只是···」她詭異一笑，鮮紅的指甲落在臉上：「你們來這裡也真是新奇，碰上我降頭婆子，你們也是只能燒高香祈求自己能死的好看點！」

降頭！我背後一涼。

小姨曾經和我說過，降頭，是一種很厲害的巫術。傳聞在我父親年幼的時候，曾經碰到一位十分厲害的降頭師，她自稱為降頭婆婆。父親與她對戰，卻屢屢敗戰，最後在家族的聯手下，才將她降服，而後卻又讓她不小心逃走，從此了無音訊。

「你…你不會就是多年前在寧家逃脫的那位降頭婆婆！」我一驚，脫口而出。卻馬上捂住了自己嘴巴，這不是自己在砸自己的腳嗎？如果這話一說出來，這老婆婆來找我報仇，我想逃也逃不了了！

「哦？難道你認識我？」老婆婆突然笑了幾聲：「看來你是寧家的人！正好，當年的舊賬還沒有跟寧家算，今天就解決了你！」

我一愣，朝著她大喊一聲：「我已經跟寧家斷絕關係了！寧家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你要是殺了我，正好如了寧家的意願，他們如今也在到處追殺我。」

降頭婆婆明顯的不相信，看了一眼我，「你這黃口小兒說的話，我豈能相信。」

「婆婆，我說的是事實。我從小就不受家裡面的寵愛，父親總是怨我出生就害死了母親，所以處處對我冷落。前些日子覺得我礙眼，便想除掉我。」我沒敢告訴這位降頭婆婆是因為我的硃砂之命。

父親當年封印了我身體里的至陰之血，也封印了我額頭的硃砂痣，否則只要有些道行的人看見我眉心的硃砂痣，恐怕都會對我下手。

「寧家滿口正義，還會親自殺掉自己的女兒？」老婆婆輕笑，顯然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

「老婆婆，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實在不相信可以求證。」我再一次扯了扯旁邊一動不動的柚子，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裡。

「你們真當我一把年紀是白活的？」老婆子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婆婆，你要是實在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就拿走我的眼睛吧！反正年輕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封印了我的雙眼，我根本就看不見任何鬼怪的東西，剛剛看見你的真身也只是湊巧而已。」

「哦？你父親是誰。」

「寧然。」

啪，旁邊的有東西落地。

我話剛剛落下，老婆婆大怒，「原來你是寧然的女兒！那我更加留你不得！」

看來降頭婆婆對我父親的恨已經日漸瀰漫了。

「降頭婆婆！我知道你恨我父親，可我也是！」我連忙阻止降頭婆婆動怒。

她冷哼一聲：「寧然的女兒想必和他一樣狡詐多變！說的話一句都不能相信！」

老婆婆又輕哼一聲，腳下突然出現許多蟲蟻，我嚇的不敢吱聲，那些噁心的東西一步步朝著我爬過來。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心口有道口子猛的碎裂而來，活生生的撕的鮮血淋淋。

「降頭婆婆！你要殺要剮沖著我來，你快放了柚子！」我豁出去沖著她大聲喊道，不能連累無辜的人！

降頭婆婆放下手中的執杖，「想不到小丫頭年輕不大，還挺有情義的。不過你爹和我的怨，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緩緩走到我身邊，冷笑道：「小娃子，知道為什麼我老婆子會變成這樣嗎？」

我愣神：「難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輕笑，眼裡滿是怨氣：「我雖叫降頭婆婆，但是十幾年前我還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可就是你的父親，將我的元氣全毀！為了活下來，我才整日與蟲蟻為聚。你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將我置於死地！縱然我的降頭術十分厲害，可我卻從未害過一個凡人。」

我驚訝，能看見降頭婆婆渾濁的眼裡有無盡的滄桑，當年的事情似乎給她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

「我本不想殺你，可偏偏你是寧然的女兒！」

我點了點頭：「你殺了我吧，如果這樣能夠解你心頭之恨的話。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你殺了我，寧然會十分高興。」

雖然我十分怕死，但是還是想要活下來。

「哦？他自己的女兒死了會十分高興？這倒是新鮮事，還是你這小丫頭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中黯然，低聲說：「我能有什麼秘密，只不過是他十分不喜歡我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罷了。」

降頭婆婆搖了搖頭：「你這孩子眼裡清澈，倒不像是在說謊。你答應我去做一件事情，我就不取你的雙眼，也放過你的朋友。」

「好！」我十分爽快的答應了降頭婆婆。

她輕笑一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傳聞x市有位執掌陰陽兩界命脈的男子，上千年來，他不老不死不滅，掌管著所有鬼怪的生殺大權。我要你去找他，讓他幫我恢復容貌。」

我大驚：「婆婆！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我什麼都不會，去哪裡找這個男人？更何況這麼厲害的人物，我去不是送死嗎？」

降頭婆婆冷笑：「我好歹也活了上百年，自然是知道怎麼去找他。傳聞他住在陰陽之界的交端處，而你有陰陽眼，又是陰體，自然能夠前去。只是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造化！傳聞這個男人睿智果斷，能在他手上活下的人，幾乎沒有。」

我心裡罵了這個降頭婆婆千百遍，這簡直就是在送我去死啊！那跟我不去有什麼區別？

「降頭婆婆，這樣你還不如取我雙眼。這樣的話我要是死在那邊你可什麼都沒有，現在還能得到我這雙眼睛。」

她大笑一聲：「要了你這雙眼睛有何用！我要的是恢復我的容貌！我再也不想頂著這張醜陋的臉，在這暗無天日的陽光下渡過我漫長的一生。」

我心微微被牽扯，有些難過的看了一眼她，雖然她的法術很毒很邪，但是能看得出，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幫助她。

「好，我幫助你！但是你必須要信守承諾，如果我沒有活著回來你也要放過柚子。但如果我活著回來，你也要發誓以後你的降頭術只能用來對付壞人，不允許傷害無辜的人。」

她點了點頭：「你放心，有生之年我絕對不傷害一個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