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來
或許在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一個惡魔。
「我再說一遍，我不管你們什麼原因，我只要看見作業，我不管是被偷了撕了還是你弄丟了，反正上課檢查前你就一定要給我處理好。」老師對著全班同學說。
黎佳止不住眼淚，趴在桌上，我心裡暗自痛快。
我轉過頭，笑著對張怡說：「謝謝啦！」
「客氣什麼，別說你，我都想那麼干。」張怡拉低聲音。
「你知道......」即便知道是我，還是毫不猶豫為我辯護，對我來說，就像是老天的恩賜。
「行了，你那點小伎倆。」張怡笑了笑，「話說，我怎麼覺得你回去之後跟變了個人？」
糟糕，到底是認識我許多年的朋友，如果她看出我不對勁，會不會也像從前一樣，和其他同學排擠我。
「什麼？」我故作淡定。
「變......」張怡用智慧的眼神靠近我，「變更好看了。」
呼......
我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真不知道啊，某些人怎麼敢稱你喜歡他，臭不要臉。」
「普信。」我用單純無邪的表情說出這兩個字。
「什麼玩意？啥意思？」
「普通，且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張怡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無話不談，打鬧嬉戲的模樣，但每到最開心時我便開始擔憂，倘若我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該怎麼辦？倘若她們知道我不是正常人又怎麼辦？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黎佳整個上午都趴在桌上，時不時有她平時打鬧的男生來安慰她。
「去不去食堂？」張怡問我。
「走啊。」
走出教學樓，樓上剛好下來一位眼神深邃，看起來溫柔乾淨的學長，這正是黎佳成日稱作男神的人，也是黎玲現在的男閨蜜，未來的男朋友，陳燦。
他迎面而來，我突然心生一個壞主意，不經意絆一下陳燦的朋友，朋友把他推到我的身上，這對這個懵懂敏感的年紀的男生來說，應該很有趣吧。
但我並沒有實施，從前與他說過話，也發生過令我很不愉快的事，也覺得這樣軟弱的男生，對我毫無用處。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一個樓梯踩空，自己倒向我這邊倒來。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張怡一把把他推開：「學長，你走路都不帶眼睛嗎？」
「你怎麼說話呢？」陳燦朋友皺著眉同張怡說。
她們自顧自吵起來，路過的同學也開始討論起來。
陳燦還在看著我，不等他說話，我先下手為強。
「對不起。」我又開始裝無辜，張怡和那個男生都安靜的看向我，畫面似靜止了一樣。
「是我不好，才害學長差點摔倒的。」我又說，「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是，你道什麼歉啊？」張怡揪著我的外套。
「是我的錯。」陳燦露出尷尬的笑，連同他的朋友都呆了幾秒。
我拉起張怡繼續前往食堂，張怡還一臉生氣的看著我：「我說於書棠，你沒事吧？」
「沒事啊。」
「沒事你特么道什麼歉？腦子被撞糊塗啦？」張怡大吼一聲，把我給嚇住了，以前沒發現，她也會這麼暴躁。
「你不懂，男生對這招，那是毫無抵抗之力。」我得意的笑。
「合著你在這給我裝呢？」張怡把手搭到我肩上，走路甚是張狂，不知道的都以為她不是三好學生，而是某個校霸。
到了食堂，我看見黎佳在與黎玲一群人交談，等我走近些，黎玲看向我，隨後都看向我。
從前的我，因為黎玲一群人厭學逃學最後退學，我害怕每天在學校都要面對她們，害怕每次去洗手間去食堂去操場都要被她們指著鼻子罵，害怕她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老實，那我就完蛋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是毛妤。
我淡定的走向前排隊打菜，張怡在我身後。
「誒誒！」張怡扯了扯我的衣服，「你看，又在那告狀呢，小心今晚來宿舍找你麻煩哦！」
「我已經申請不留校寄宿了。」
「啥？好羨慕......」
只瞧黎玲朝我走來，我以為她一過來就會重重給我一巴掌，誰知她是來插隊的。
張怡忍不了：「插隊？」
「有意見？」黎玲的朋友回過頭看向我們兩個。
我扯住正要破口大罵的張怡，示意她算了，這是我和黎佳黎玲的事，張怡是所有人眼中的三好學生，如果因為我和這群人結怨，恐怕以後在學校的日子會不堪設想。
她們不屑的討論我，打量我說：「騷貨，騷......」
這個年紀的女生罵人也就是這幾個詞，從嘴巴里說出來便覺得自己牛到上天，我自然已經免疫，也在暗自竊喜，因為旁邊男生隊中一道目光正看著我，是陳燦。
「這你都忍？」張怡快受不了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
「怎麼可能靜，你看她們都覺得你好欺負呢，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正要上前，被我攔住。
「張怡你別衝動。」我湊近她的耳邊，「有人幫我們收拾她，何必自己動手動嘴，臟。」
「誰幫忙？」張怡怒氣減消半分。
「一會告訴你。」
「不行，這飯我是吃不進去了，我請你去小賣部。」還沒等我回歸神，張怡扯起我就走。
殊不知，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你欺負一個學妹做什麼？」陳燦在餐桌上和黎玲說。
「學妹都叫上了，你認識她？」黎玲不悅。
「都初二了，別再做這些有的沒的的事了，她哪裡得罪你了？」
「什麼叫有的沒的？她欺負我妹，我治治那個賤人怎麼了？」
「你妹欺負人家還差不多。」
「陳燦你有毛病吧！被她勾了魂了？」
陳燦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離開，黎玲本來因為插隊而有的優越感一下全然消失。
「陳燦抽什麼風？」黎玲朋友議論著。
「不知道，那個於書棠有兩下子。」
「你看我今晚弄不弄死她。」黎玲說。
「絕對要弄，姐今晚帶你見見世面。」旁邊微胖的女生和一位初一的女同學說。
「......」
我最喜歡秋天，這種微涼的感覺讓人很容易靜下心來。
午休結束，班上很安靜，大部分同學依舊趴在桌上，我轉過頭看還趴在桌子上的張怡。
「喂，喂喂......」見她不醒，我湊近她的臉，她皮膚很白，乾淨明朗，和我的濃顏形成很大的反差，她的鼻子很挺，嘴巴小巧，側面一看的輪廓就像一個完美的油畫。
她睜開眼睛，看見我瞪著黑黑的眼睛盯著她，嚇得連忙抬起頭：「我去，於書棠你幹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再不醒，我都準備拿辣條熏你了。」
」於書棠！」不知道什麼時候黎玲一群人走到我旁邊。
「出來。」黎玲說完就轉身。
張怡有些起床氣，拉住正要出去的我：「聽她們的幹嘛，繼續坐著。」
「我想看看她們要做什麼，這大白天，她們也不敢做什麼。」
「......」想必對我很放心，張怡繼續趴在桌上。
我慢吞吞走出去，走到樓道，她們一群人凶神惡煞的看著我，我微微笑著，正因為我看起來毫不害怕，她們更加憤怒。
「於書棠，你晚自習結束去學校後門等我。」
「做什麼？」我又擺出那副無辜的姿態。
「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旁邊微胖的女生手搭在一位初一女同學的肩上說。
「好，十一點半，行嗎？」
「十一點半都特么熄燈就寢了，你.....」
「我都不怕，你們不良少女還管什麼熄不熄燈，就不就寢嗎？」
「你找死是吧。」黎玲說。
「得，管他呢，到時候不回宿舍就行。」初一的女同學和他們說。
「......」
臨走前她們還警告我，如果不去，或是告訴老師，她們一定弄死我。
我內心越來越激動，迫不及待想看今晚的情形。
十一點半，等我到時應該快十二點了，十二點，如果我還能像昨晚一樣變成透明人......場面一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