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大婚

看著手中的玄階功法，白壽心中情緒五味雜陳。

沒想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竟然會以這種意外的方式被他得到。

這可是能造就中三品武者的珍貴功法，暴露出去，這個臨山城都要為之瘋狂！

牛辰綱卻是神情複雜，嘆息一聲，不願多談：「有些事情，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如今翠翠成家，我也準備放下了。」

白壽默然，身負雙親之仇的他，自然是感同身受，能聽出牛叔話語中的意思。

他豁然想起，曾聽祖父談起過，當年牛辰綱不過是一個十餘歲的少年，渾身是血的倒在城外。

被白家救起，祖父心善，又出錢資助一番，牛辰綱就此留在了臨山城。

這些年來，牛辰綱也時不時前去漓陽郡城，他都聽翠翠說起過，想必有些故事。

攥著《蠻熊訣》，白壽忍不住開口：「牛叔，您給我功法，就不怕我忍不住，殺向鬼愁幫？」

「這有啥怕的？」

牛辰綱不以為意：「以你的絕世天資，突破六品武者板上釘釘，這等實力，一個鬼愁幫算個屁啊，隨便你復仇。」

他大咧咧揮手，轉身向外面走去：

「行了，我回器坊生火，你小子慢慢看吧，城主送你的賀禮我見了，是柄寒鐵百鍛刀，算是凡兵中的極品。」

「材質不錯，可惜手法一般，我看看能不能回爐再造，給你打造一柄利器級的長刀。」

絕世天資？

看著牛辰綱離去的背影，白壽苦笑一聲，對自己的資質心知肚明。

回想起這幾個月坐火箭般的修鍊速度，白壽心緒萬千，不由得摸了摸懷中藏著的石塔：

「仙塔啊仙塔，若是沒得到你，只憑自己打拚，我白壽會有報仇雪恨的一天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石塔內，李禪道忍不住吐槽一句，他這幾天確實無聊的緊。

張老三兩位賊人的人生「電影」，他早就看膩了。

他現在甚至隱隱期待著，白壽能夠多殺一些人類，好讓他有更多的電影去看。

屬實是稱得上邪魔外道了。

吞噬了那麼多印記，石塔其實在不斷蛻變，朝著法器前進。

李禪道能感覺到，石塔內部自有一股強橫的力量，受他操縱，完全爆發或許不比白壽弱。

攻擊的方式，就是操控石塔，跳起來砸人。

他也糾結過要不要離開白壽，自己去單幹。

但一個石頭塔，在大街上一蹦一蹦，四處覓食，這畫面想想就很刺激。

說不定就被人當成妖怪，一鋤頭給拍碎成渣。

遠不如潛伏在人類身邊安全。

當然，李禪道絕不承認，他是因為懶，貪圖這種被飯來張口的投喂日子。

城衛軍的效率很高，當天下午便送來了狼肉。

因為沒有要狼牙狼皮，所以頭狼的肉格外多，足有三頭半。

讓白壽眼前一亮的是，城衛軍竟然還送來一塊銀狼王的血肉。

有小半個石碑大小，想來是大統領追殺狼群的斬獲。

再加上大量普通狼肉，滿滿當當，堆滿了好幾個地窖。

帶領城衛軍來的一位小隊長，忍不住提醒：「白家主，如今雖已入冬，但這些狼肉也要儘早處理，放不了太久啊！」

白壽笑著點頭，命人送上銀兩，幾位小隊長頓時喜笑顏開地離去了。

待得白家大宅復歸平靜，白壽遣散僕人，

孤身一人下了地窖，將仙塔取出。

餓了幾天的李禪道，自然不會客氣，放開肚子吞食起來。

最終，共得到一紋氣血丹1040枚，二紋241枚，三紋63枚，四紋2枚。

如此多的仙丹堆在一起，滿滿當當裝了一箱子，尤其是那兩枚紅瑪瑙般的四紋氣血丹。

白壽看得眼睛都紅了。

「復仇！復仇！」

「六品，不遠矣！」

……

兩個月後。

臘月初八。

宜，嫁娶，入宅，祈福，祭祀，立碑，安香。

忌，開光，出貨財。

白家大婚的消息，早已傳遍臨山城，連街上的乞丐也知道，一個個擠著去白家討吃的。

八抬大轎，載著牛翠翠從娘家出發，紅妝十里，鑼鼓升天，喧囂的鞭炮聲響徹整個古城。

白壽穿著大紅的狀元服，纏玉帶戴金花，騎著白馬走在前方。

遠遠看去，真如當朝狀元郎一般，英武不凡，意氣風發。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像是披著紅衣的金龍，蜿蜒在古城的街道中，洋溢著吉祥喜慶。

對於這位新晉的七品強者，各大勢力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白府門前，賓客往來，絡繹不絕，小廝的唱名聲就沒斷過，禮物堆成小山大小。

花轎進門，嗩吶奏樂，炮仗相迎，牛翠翠頭戴鳳冠，身披霞帔，被一女童迎出大轎。

玲瓏的身姿，在大紅嫁衣的映襯下，更顯婀娜，妙曼動人，更有一種難言的驚人魅力。

白壽難掩心中激動，三兩步衝過去，一把牽起心上人的柔夷。

鼻尖縈繞的幽香，細膩柔軟的觸感，忍不住令人心生蕩漾。

入喜堂，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上方，牛辰綱坦蕩接受新人大禮，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心中的仇恨一下子消散如煙。

老嘍，老嘍！

拜堂過後，在一眾賓客的戲謔聲中，白壽一把抱起牛翠翠，向著洞房走去。

牛辰綱哈哈一笑，滿面紅光，對著來客們拱了拱手：「諸位貴客，請入宴席！」

賓客之中，一位光頭男冷眼看著，肉掌之上竟是森森白骨，正是鬼愁幫幫主骨邪。

他看了眼八品氣息的牛辰綱，嘿然一笑，轉身走出白家大宅，進入了不遠的一條暗巷中。

巷子里，衣紅妝和朱貪正等著，旁邊還有一位裹在黑袍中的男子，赫然也是七品。

「幫主，我的情報可有錯？」

衣紅妝見到骨邪，頓時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紅妝你做的不錯，我仔細看了幾眼，那牛辰綱確實是八品。」

骨邪應和一聲，轉頭看向那位黑袍男子：「今天晚上我們便動手，讓他喜日變喪日，到時候還請無常兄出手。」

「可。」

黑無常開口，聲音嘶啞，像是夜梟嘶鳴：「骨邪，你確定白壽的機緣是玄階功法？」

他本是為臨山城的歲貢而來，要押送給山主大人，卻被骨邪蠱惑，心中起了貪念。

「實力提升地如此快，即便不是玄階功法，白壽的機緣也不會小。」

骨邪一雙骨手交叉，指尖血色真氣遊走，幽幽一嘆：

「六品武者，真是可望不可及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沉默起來，只剩下貪婪的慾望之火，在心中無聲燃燒著。

如果能突破，即便是山主大人，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