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愉快的相處

片刻后。

桌子上擺著散落的零件，三個監聽器覆蓋廚房卧室和廁所，三個攝像頭覆蓋玄關客廳和浴室。

雖然這三個地方都是同一個地方，但早川望的隱私已經被侵犯的一點不剩。

他當著北千里的面把這些全部收到垃圾桶：「你知道你這是犯罪嗎？」

北千里毫無歉意地說：「這是大小姐的命令。」

早川望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和這個8.5的腹肌女理論不了，於是他又長出了一口氣，平復心情。

「餓了，吃飯。」早川望自言自語。「對，吃飯。」

北千里低頭，拿出筆記本：「一個人的時候會自言自語。」

灶台的火打開，早川望穿上藍色圍裙，面無表情的洗菜，切菜，做菜，開始料理。

黃瓜在他的手中變成黃瓜片，無聊的早川望還拿起一塊解饞，然後是火腿切片他也嘗了下味道，發現不如一塊錢一根的泡麵火腿。

抽油煙機發出嗡嗡的聲音，期間北千里做的事就是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人型監控攝像頭不虛其名。

放油，下菜，翻炒。

簡單的火腿腸炒黃瓜出鍋，然後再是辣椒炒肉，這一道菜油煙機招架不住嗆人的辣味，讓旁邊的北千里都微微皺眉。

第一次，她說了無關的話：「麻煩把油煙機的功率開大點。」

早川望手拿鏟子面色如臨大敵，因為這個的確很嗆。

但他依舊保持冷傲地說道：「這是租金只要三萬日元的住宅，不是六星級的后廚，受不了你可以出去。」

北千里不再說話，默默戴上口罩記錄：「擁有較為堅韌的品質，在挑選上喜歡便宜的住所。」

「更正——不是喜歡，是沒錢所以迫不得已。」早川望捂住口鼻，「咳咳、咳咳……」

「……」

一會兒后，一碗米飯兩道菜，早川望解下圍裙坐在桌子旁邊，默默進食，他的手藝每次都會讓他自己陶醉，感慨上輩子沒有白活。

窗外是東京的夜色。

一個人吃飯是很安靜的事情，早川望吃的很慢。

至於房間里的另一個人——只要北千里不出聲早川望就把她當做監控攝像頭，監控攝像頭是不需要進食的。

而北千里也的確如此，看著早川望吃晚飯，面色如常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至少她上一秒是這樣。

「我可以嘗一下嗎？」

北千里坐到一旁，拿出五千日元放在桌子上。

嘴邊的「不可能」堵在了喉嚨，早川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大概是紙幣上的新渡戶稻造的人格魅力太強大了。

但早川望的個人魅力更強大，所以嘴邊的不可能從喉嚨里發出，視線艱難的移開。

「不可能。」早川望閉上眼睛。

「……」

北千里想了一下，從口袋裡又拿出一萬日元，一共一萬五千日元放在桌子上。

「我只嘗一口。」北千里補充，語氣平靜。

「……」

早川望慢慢放下筷子：「你就這麼想吃？」

北千里遲疑了一下，撒謊點頭。

「……」

見早川望沒有動作，北千里輕咳了一聲。

「我現在很餓。」

她說，但真的很像撒謊。

早川望沉默。

一萬五千日元放在了桌子上沒動，但早川望動了，他起身去碗櫃里拿出另一副，盛滿一碗白飯走回。

北千里接過。

早川望剛剛還在為她的坦率感到欣慰時，北千里就嘗了兩口，放下筷子，閉上眼睛仔細理解味道然後咽下。

「以大小姐的口味來說有點咸，作為後廚來說勉強及格，料理天賦尚可。」北千里拿出本子補充。

早川望咬牙切齒：「把我的同情心還給我。」

北千里愣了一下……同情心？

她看向早川望，又看向只吃了一口的飯，猶豫一下后拿起，默默的吃完。

只不過那彆扭的表情像是在吃蠟燭，看的早川望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