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煉炸藥
石塊上光飛速略過道紫色的光,「嗯?」童書眯起眼,光消失的極快,石頭又再度恢復青黑暗淡的模樣,「是錯覺?」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沒時間多想,又是「轟」的一聲,顯然,山洞外的爆炸還在繼續。
「霍!敘利亞戰場!」童書循著聲音找到源頭,入目就是一個黑色的大坑。坑洞大約深,周圍滿是被濺射出的新鮮泥土。「救,救命......」隱隱約約的,洞里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好傢夥,這是什麼東西?」童書眉心一跳,她低著頭,費了好半天才勉強認出趴在洞底的黑色不明生物竟是個人。「都烤糊了還能說話,這是超人吧......」她四處看了看,從一旁的樹上拽過根細長的藤蔓,「你還有力氣抓住它嗎?」
「我,我試試。」洞底的人探出一隻黑色的手,顫顫巍巍地握住了藤蔓底端。「抓牢些。」童書伸出手,輕輕鬆鬆地將被炸糊的人拎了出來。
「多謝小師妹,想不到,咳咳咳!你的力氣竟然這般大了。」散發著糊香氣息的人翻了個面,露出張還算白凈的臉,「真不錯,屆時參加捉妖大賽的時候,咱門派又能多一點勝算。」
「比起這個......大師姐,你衣服糊了。」甚至不需要分辨,地上的人自帶離譜的氣質,瞬間讓童書聯想到某個擅長救治牲口的大師姐。
「靠!」大師姐後知後覺,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本就岌岌可危的外袍雪上加霜,頃刻間碎成一地渣渣。「又得下山打工賺錢了。」貧窮戰勝了她,大師姐自暴自棄,在地上挺屍。
「大師姐,你剛剛在做什麼啊......」童書看著地上幾米深的大坑,還是覺得玄幻。
「煉丹......」地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開口道,「看來,這次是失敗了。」
「所以,」童書探頭,朝黑黝黝的洞口望去,「大師姐,你丹爐呢?」
「......」應該不是錯覺,地上人發出聲沉痛的悲鳴。「師姐?」
「嗚嗚嗚,我沒哭。」地上的人仰面躺在地上,眼角的淚痕在沾了黑灰的臉上分外清晰,「我最後一個丹爐啊,一兩銀子啊啊啊。」
好慘......童書張張嘴,卻不知怎麼安慰。兩個捉襟見肘的人相顧無言。其實,換個角度想,大師姐一定是個成功的爆破大師。她嘆了口氣,任由思緒發散。
「咕......」肚子驀地發出飢餓的悲鳴,在安靜的山中顯得格外突兀,「抱歉,一整天沒吃飯,有點餓。」童書面無表情地紮緊外袍上的腰帶,朝地上的大師姐做了個「請」的手勢,「您繼續,不用在意我。」
也不知這話有什麼魔力,方才還一副「這世間沒什麼可牽挂」的人猛地從地上彈起,蹭滿黑灰的手一把按在童書的肩膀上,「不吃東西怎麼行?我前兩天救的那隻小狗崽就是因為搶不到母乳,險些餓死。」她憂心忡忡地打量著身材瘦長的童書,像是在看一隻可憐的小狗崽。
大師姐一掃方才的頹廢,只留下句「你等著」,就幾步消失在了樹林里。
其實一天不吃飯倒也不會餓死,但是大師姐你的衣服真的不透風嗎?榮獲「快餓死的小狗崽」稱呼的童書人麻了。
沒一會兒,大師姐就扛著一個碩大的麻布袋子走了回來。她解開袋子上的麻繩,裡面滾出十幾顆圓溜溜的果子。
「剛從樹上摘得,很新鮮。」大師姐幾下剝開果皮,將乳白色的果肉遞到童書面前。她身後接過,果子發出清甜的氣味,接連吃了一星期野菜的童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多謝大師姐。」她也沒有扭捏,幾口就將手中不知名水果吃了個乾淨。
「嗯,真乖。」大師姐眼裡滿是慈愛,「小師妹最近長進了不少,從前還嫌棄門派頓頓吃醒神果,現在竟吃的這麼香。」她又剝好了幾個果子遞了過去,「來,再多吃幾個,瞧你瘦的。」
「頓頓吃醒神果?」童書精準捕捉了話里的關鍵詞,吃果子的動作一頓,聲音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大師姐,我們門派不會在花果山上吧?」
「哎呦,小師妹都餓傻了。」大師姐的眼神越發溫柔,「連我們靈山派在那座山都不知道了,來,再多吃點。」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平生第一次,童書對金錢產生了無與倫比的渴望。
靈山上最多的便是大大小小的山洞,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山洞周圍的植物都是不同科屬的。天色漸暗,童書四處看了看,抬腳就直奔讓她感覺最舒服的洞口。
「造孽啊,這麼大個門派甚至沒有一盞燈。」太陽西沉,洞內的光線越發昏暗。她摸出塔羅牌,借著天邊最後一抹光亮起卦。
做生意這件事,童書可謂是一竅不通。遇事不決,就用玄學。她依次翻開手中的牌,盯著塔羅牌上的圖案發獃。
「節制正位,星幣二,星幣八?」她低下頭,眉頭微微鎖緊,「利用自己的能力嗎?」牌意還算直白,但童書卻有些茫然,「難不成去當個算命先生?咦,倒也不是不行。」
門派里的師兄師姐個個不走尋常路,有當獸醫的,還有日常兼職的打工仔。這麼看,當一個算命先生倒也不顯得離譜。
「決定了,明天算命攤子就正式開張!」天已經黑透了,童書無奈的收起牌,脫貧第一步,先給門派買幾盞照明的燈。
「塗墨師伯,有勞您了。」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對著一襲黑衣的男人行了個拱手禮,風吹起他的外杉,幾縷金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黑衣男人站在原地並未有其它動作,他俯視著身前的人,精巧的側臉看不出情緒。
半晌,他收回視線。「無妨。」清冷的嗓音像是山澗的泉水。他從衣袖裡摸出個玉如意遞了過去,「掌門若是有事的話,可以來靈山派尋我。」說罷,也不再多留,轉身就要離開。
「嗯?」男人的腳步忽然一頓,他抬眼,墨玉似的眼睛忽然直直看向空中。
「!」童書猛地睜眼,心臟在胸口狂跳。她顫抖著坐起身,但方才夢中男人釋放的威壓還是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方才那是,夢?」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洞口外夜色深沉,想來只過去了幾個時辰。「不對,那感覺明明像是記憶殘影。」童書按著眉心,從前在實驗室的時候她也曾看到過研究員的記憶殘影,但從沒有過這種窒息般的體驗。
「靈山派?方才那人也是我們門派的?」這世間沒有巧合,所有莫名出現的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童書她閉上眼,強行回憶方才夢中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