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大惡人
()彤衣兒眼中終於不再是往rì那番寂靜,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從何得之!"
"語…嵐,你是語嵐什麼人?說…說…"玉笛子聳著彤衣兒的肩道。
林小宇手中的玉笛又緩緩握了起來,他將一身的真力都凝聚在了玉笛之上,只不過方觸玉笛子身體之時便被反彈了回去。金笛子緩緩向著林小宇轉了過去,彤衣兒也將手中的玉笛緊緊握了起來,只是勿論如何卻也下不了手。只聽玉笛子對林小宇凜然道:"你雖修習了三篇絕曲,修為終究要低上不少!"道罷手中的玉笛便向著林小宇御去。
此時玉笛上的力道讓林小宇險些往後退了一步,後面的彤衣兒依舊是一動未動,林小宇眼神一黯,驀然將手中的玉笛棄在了地上,眼睛似乎也慢慢閉了起來。
血光一閃,金笛子眼光一顫,急忙收功,那隻玉笛卻還是染上了彤衣兒的鮮血。
"你明明可以殺了他的,為什麼…為什麼?"林小宇不停嘶吼著。
彤衣兒看向了玉笛子,有些顫抖地道:"爹…"
"什麼?你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玉笛子坍塌在了地上,彤衣兒又道了一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玉笛子癲狂地笑了幾聲:"我居然殺了自己的女兒,我居然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哈哈………"神sè又陡然一變,對彤衣兒道:"語嵐,是語嵐讓你來殺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彤衣兒道:"我娘自我出生起便死了!"
"語嵐死了?語嵐死了……"玉笛子緩緩站了起來,走了開去。
彤衣兒又看向了林小宇,眼眶卻漸漸濕潤起來:"血面老怪在閻山,我對不起的只有你了!"
"不,不要…"林小宇用盡所有力氣搖著彤衣兒,吼聲讓整個沙漠都籠上了一道煙塵……
玉笛城尚未倒塌的一間銀宇里,銀笛子手裡揣著一個杯茶細細品嘗著,那一頂斗笠似乎從未脫下,黑漆漆的鬍渣亦彷彿沒有長過一般,一眼看去依舊只能看清那一雙令人顫的雙眼。
銀宇的四壁未有多麼華麗的渲染,有的只是一幅幅素描,素描上面畫的是一個個招式,從左至右,第一張畫的是一個使笛的男子,第二張是一個使劍的男子,……到了最後一張卻只有一柄栩栩如生的銀劍。若非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位神秘莫測的城主決然不會輕易出手,以血公子的xìng格此時也是在外面躊躇了半天。
待那一杯茶水喝完之後,血公子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等他看去之時那黑影已然御去了甚遠,在其後面有五個手持銀劍的弟子尾隨疾奔。
玉笛城一毀,玉笛弟子亂入散沙,節節敗退,有些更是棄城而去。魔教的jīng英弟子一一猶如屠夫一般將那些跪地求饒的玉笛弟子一一斬殺。
金笛子亦已成了強弩之末,那六隻金笛的力道也越來越為微弱,血魂書生冷哼一聲,催魂扇一掃之下那兩隻金笛即刻成了粉末。金笛子噗嗤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其他四隻金笛亦被一一摧毀。
千面小妖笑了笑道:"如今這六隻金笛已毀,還有什麼招數趕快使出來吧!"
金笛子笑了笑道:"如今我雖元神大傷,卻也並非毫無還擊之力,你們三人若想取金某的xìng命大可一試!"道罷手中的金笛陡然捏緊了幾分。
"我倒要看看你這金笛還有什麼花樣!"催魂扇又是一飛而去。
金笛子眼中一道癲狂閃過,道:"玉笛絕曲的最後一篇我從未用過,今rì即便是成魔也斷然不會束手就擒!"方yù運功之時卻有一道銀光閃來。
催魂扇瞬息被那銀劍擋了回去。銀笛子雙眼緩緩掃過蒼紫樓三人,道:"這三人交給我,你先離開此處!"
"二哥保重!"金笛子似乎對銀笛子的修為深有把握,率先離去,"你們五人隨他去!"銀笛子又對身後的五人道,五人聽后一一領命。
裂顏的腳步終於動了一下,那柄長劍的鋒芒也添上了幾分寒意。洛遠弘坐在一旁,嘴角沁著一道鮮血,緩緩站了起來。裂顏看向他道:"你破靈穴之時受了傷,此人我想親自了解。"
道罷如一陣冷風停到了金笛子身前。"此人交給我們,城主請先離去!"那五個弟子來到了金笛子身前,金笛子未有多言移身別處。遠處傳來了一道道驚惶聲:"師傅饒命啊!"
金笛子雙眼一顫,只見玉笛子癲狂道:"語嵐死了,語嵐死了,是誰殺的,是誰殺的!"那些弟子紛紛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你便與她陪葬!"那隻玉笛又穿過了那弟子的軀體。
"是我!"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玉笛子緩緩走了起來,顫道:"你說什麼?"
金笛子道:"語嵐走後的一段時rì里,你一直意志消沉,等她第二次來之後我親自了解了她!"
"你…你親自了解了她?哈哈,我不信我不信!"
金笛子嘆了口氣,取出了一個手帕道:"這個是她當rì準備親自交給你的!"
玉笛子接了過來,那手帕上紋著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男子一邊附著寫著一個玉字,女子一邊附寫著一個嵐字,在二人的中間還有一個搖籃,搖籃裡面躺著一個嬰兒,四周的風景是鳥語花香,細水長流,玉笛子險些哭了起來,他甚至已經聽見了那鳥鳴聲與流水聲……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她?"
金笛子道:"當rì她偷走了玉笛真經的三篇絕曲,你難道還不明白她只是其他仙門安插的一個jian細?"
"jian細,哈哈,若她真是jian細又何以會再次回到城中?而且還有了我的孩子?"
"即便她對你可是真心,為了玉笛城我仍然不會留她活著,自她在時你可知整個城被你管轄的成了什麼樣子?"
"管轄?哈哈,你可知今rì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想不到她真是她的女兒!"金笛子怔了一下道。
"哈哈,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玉笛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起來,手中的玉笛驀然指向了金笛子。
金笛子心中一驚,肅然道:"我們師兄弟幾十年,今rì你居然為了一個女子與我兵刃相見?"
玉笛子笑道:"師兄弟?哈哈,今r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徒兒相信其中必有什麼誤會,求二位城主三思!"卻是血公子在一旁說道,要是這兩人也打起來了他可當真是就沒有可去之處了。
"你退下!"金笛子手中的金笛這時也緩緩舉了起來。
兩聲笛鳴幾近在同一時刻響起,金笛向著玉笛子御了去,玉笛則向著金笛子的方向御了去,兩邊的沙塵足足起了百丈來高。滾滾煙塵中,玉笛子嘴邊噙著鮮血道:"為什麼?為什麼?"
那隻玉笛未出意料地穿透了金笛子的胸口,而那隻銀笛子卻讓血公子含冤倒了下去,他本來是想出手偷襲玉笛子以表對自己師傅的衷心,未料那銀笛卻驀然轉向了他:"為什麼?為什麼?"血公子亦是問道。
金笛子未及說話便被一個衣衫染血的女子劃破了喉嚨,隨即破風而去。一道銀光一躍而來,銀笛子雙眼冷厲地盯上了玉笛子,玉笛子神情一片默然,魔教三位堂主與弟子紛紛趕了來,銀笛子揮出一劍之後又有煙塵四起,散去之時只剩下了滿地的死屍。
"哈哈,死了,都死了!"遠處的何留雲一臉欣喜地道。
"玉笛城雖毀卻還有兩位城主尚在,而且rì后魔教的氣焰只怕也會越來越旺啊!"魏連在一旁沉聲道。
"只要金笛子死了就夠了,哈哈……"何留雲的笑聲卻添上了幾分癲狂。
客棧之中千面小妖笑道:"玉笛城三位城主的修為果然個個驚人,也難怪那些尋常修士都畏而遠之了!"
血魂書生嘆了口氣道:"玉笛真經的三篇絕曲雖強,終歸是我魔教之物!"
"此話怎講?"洛遠弘問道。
血魂書生揮了揮扇道:"此事說起來卻顯得悶長了,還是九弟你來!"
千面小妖喝了一口茶水,一邊綿綿闡述,腦中也回想起了當年之事。
一百年前的神雲嶺中,一個女子正坐在一條小溪邊,千面小妖,血魂書生以及離懷三人走來齊道:"已經足足過去了三天了,師妹你到到底考慮好了沒有?"
那女子打量了三人一眼,對千面小妖道:"你這人太貪玩了,我不喜歡!"千面小妖急道:"師妹如今你方過二十,我今年方二十一,而這二人都足足三十了啊,你選他們可就虧大了!"
女子啐了他一口,又對血魂書生道:"你這人心太狠了,我也不喜歡!"血魂書生揮了揮扇,坦然待之。
女子又看了看離懷道:"你這人比較正經,比他們二人強多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離懷急道。
那女子道:"只不過我自小便在教中長大,從未與外人接觸,還是先下山一次再來……"
"不行!"卻是血魂書生與千面小妖齊道。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今rì在我們三人之間你是不喜歡也得選,喜歡也得選!"血魂書生將催魂扇陡然移到了那女子身前,千面小妖亦是變成了一張鬼臉。
"你…你們…"那女子竟是被二人嚇哭了起來。離懷見了連忙在一旁安撫,女子對他道:"還是你好,可你願意讓我下山嗎?"
離懷臉上一陣躊躇,終道:"一年之內你若還未回來我等便是傾盡教中眾徒將你找到。"
女子一臉的欣喜,對千面小妖與血魂書生做了個鬼臉之後便欣然走下山去。"二哥啊二哥!"血魂書生與千面小妖皆是嘆了一聲。
一年後,女子又回到了神雲嶺中,三人皆是大喜,紛紛相迎。千面小妖道:"這一年裡我可是變化不小,未知師妹你瞧出了沒有?"女子又啐了他一口,對三人道:"下山之後果真還是覺得家裡好啊!"撐了個懶腰又看向離懷道:"不過你們三人我尚要重新考慮一番,所以給我三天時間咯!"隨後向著自己房間行去。
三人皆是欣然點頭,未料一等卻足足等了五年。千面小妖與血魂書生二人早未對女子抱有幻想,唯有離懷整rì與神州各地尋覓,黃天不負有心人,離懷與玉笛城中總算找到了荷蔓萱。其實荷蔓萱與莫生煙二人正在打理著整個百樂城,即現今的玉笛城。荷蔓萱見到離懷之後心中驀然一空,未出其所料離懷當真與莫生煙比試起來。莫生煙雖有自創的玉笛真經,修為終究略遜,一敗塗地。離懷見荷蔓萱與莫生煙恩愛無比,殺意大起。荷蔓萱為護其命唯有隨離懷前往神雲嶺,臨走前高於莫生煙一功訣的所在之處。
莫生煙悲傷不已,一年之後方依荷蔓萱所言找到了那本功訣,功卷名為大魔神功。莫生煙見后一陣心驚,又見裡面有一封書信,上面寫道:"自與君相識起萱妹便已料到會有今rì,萱妹自小於神教長大,神教之人喜愛殺戮,萱妹早已厭倦,當rì見君琴聲幽謐,深為所動,並與君相戀。然而萱妹終為神教之人,你們二人修為低微,實難成侶。故萱妹返回教中取來了大魔神功,事後又與君隱居與百樂城中。若君見到大魔神功必要循序修行,修習此功極易入魔,我教受其害者不可勝數,望君保重,嶺中待君!"
讀罷莫生煙rìrì研習那大魔神功,其中險些走火入魔,事後他又將那大魔神功的要領融匯至他自創的玉笛神功之後,並對世人稱為三篇絕曲。
五年之後,這一天魔教之中一片慌亂,莫生煙手持玉笛直向九大堂室逼去,教下弟子無人能擋。
離心堂中,荷蔓萱正在編織著一件披衣。一個腳步聲漸漸響了起來。
荷蔓萱手中的針線陡然停了下來,顫道:"他騙我,你沒死,你沒死!"
"你還是沒有變!"莫生煙緩緩撫上了荷蔓萱的臉龐,神情忽然一凜,一把握住那衣衫道:"這衣服是誰的?"
"此乃是離心堂,你認為這衣服會是誰的?"離懷從後堂之中走了出來。
"你騙我,你騙我?"荷蔓萱一臉激動地看著他。
離懷道:"想不到五年過去你還是忘不掉他,今rì我便讓他死在你眼前!"道罷手中已是握有一柄仙劍。
"哈哈,什麼山盟海誓,天長地久,全是狗屁,短短五年之前你就已經作為人妻,枉我這五年來rì夜不息的修習,哈哈……"莫生煙臉上一片癲狂:"今rì我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全部命喪於此!"手中的玉笛率先向著荷蔓萱御去,噗嗤一聲,那玉笛只是穿過了荷蔓萱的肩膀,離懷大怒,揮劍斬去,奈何莫生煙只是大笑幾聲:"今rì我下不了手,便交給你了!"何蔓萱聽后心中一驚,忙道:"此乃是萬劫不復之地,不要!"莫生煙只是不斷狂笑著,離懷的劍也是被這笑聲阻止不前,對荷蔓萱驚異道:"他為何會懂我魔教是大魔神功?"
"哈哈,全都是拜你這位妻子所賜!"莫生煙道,臉依舊是那臉,聲音依舊是那聲音,只不過神情卻填上了幾分邪凜,判若二人。
其他幾位堂主也是一一趕來,莫生煙依舊是狂笑不已,玉笛橫掃而去,離心堂裡外一片混亂。
這笑聲也未知何時停了下來,莫生煙陡然蒼老了十歲,躺倒在地,一個男子靜靜地站在那裡,對著荷蔓萱道:"大魔神功是你自我教中偷出去的?"
"教主開恩!"九位堂主一一跪下求情。奴天冷然掃了荷蔓萱一眼又不知去了何處。
"莫大哥!"荷蔓玄當即抱住了莫生煙,血魂書生嘆了口氣,道:"萱妹你放心吧,這大魔心經能喚起修習之人惡的一面,想必教主方才不過是殺了他惡的一面,不足以致死!"
荷蔓萱看了看莫生煙面孔道:"你們都是惡魔,我要走,我要走!"道罷扶起了莫生煙。"你若想讓他活著走出這離心堂便將他放下!"離懷站在遠處看著她道。
"如若不呢?"荷蔓萱道。
"他死你不死!"
"他死我不死?"荷蔓萱又看了看莫生煙道:"我對不起你,因我而死太不值了!"道罷緩緩放下了莫生煙,又對離懷道:"如若哪一天他死了,你又如何攔住我的死?哈哈!"……
客棧外,玄渡正懺悔不已,一直念著佛經,今rì死在他手上的生靈即便是將往rì那些鳥蟻蟲獸全加起來也抵不過。
"大師,您都已經足足懺悔了兩個時辰了,還是先將我們給放了吧!"
"阿彌陀佛!"玄渡嘆了口氣。在他身前的這數百人乃是玉笛弟子,亂戰之時玄渡見他們皆有悔改之心,便只用繩子將他們給綁起來了。
見他對這些人道:"諸位施主經過今rì之亂可當真悔改了?"
"rì后我必定鋤強扶弱,為民除害,死而後已!"那些人紛紛道。
玄渡卻看向了一個中年胖子道:"葉施主rì后定要分辨是非,不得禍亂百姓!"
那胖子卻是葉大海,聽后連忙點頭,心中著實也有了幾分悔意,只道這修仙界沒有一點本領果真是不好混。
玄渡將他等放了之後又走向洛遠弘問道:"小宇難道還未來?"
洛遠弘黯然點了點頭,這時離懷一臉狂喜地走過來,一把拉住玄渡道:"玄渡和尚,當rì老夫修為喪失之際你曾經耐心開導與我,今rì玉笛城被滅,我等便喝一個不醉不歸!"
玄渡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得飲酒,況且施主的故友皆在此處,又何必找上小僧?"
離懷只道:"即便是飲茶今rì你也非醉不可!"道罷一把拉住玄渡隨意進了一間客房。
離懷如今修為盡失,體質與常人無異,兩個時辰后已然是酩酊大醉。玄渡也是足足喝了一壺的茶水,忽見離懷更是高歌起來,便將他扶起yù讓其入睡。
只聽他喃喃道:"哈哈,玉笛城終於滅了,終於滅了啊!"聲音又陡然嘹亮起來:"萱妹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啊!"
"前輩您喝醉了!"玄渡似乎覺得事有異常,連忙攔住。
……
第二rì清晨,離懷緩緩睜開了雙眼,玄渡與他遞去一杯茶水道:"前輩昨夜喝醉了,先將這茶喝下醒醒酒!"
"喝醉了?"離懷似乎仍然未有清醒,喃喃道。
"不知前輩是否還記得昨夜說過的話?"玄渡沉吟了一陣道。
"說過的話?我說過什麼話?"離懷道。
"沒什麼,晚輩也有些累了,先告辭了!"道罷出了房客。
"說過的話?"離懷摸向了額頭,腦中猛然閃出了一些記憶。這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床上睡了起來,耳邊忽有呢喃聲響起:
"轉眼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今rì我又至當rì我們相遇的湖邊去了一趟……"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離懷道。
"沒什麼。"荷蔓萱手陡然一縮。
"沒什麼?沒什麼我倒要看一看!"離懷玩笑似的抓住了那信函,開始朗閱起來,又陡然停下:"莫生煙,哈哈,想不到這麼多年來你對莫生煙還是念念不忘………"
荷蔓萱道:"當rì我不是說過,若是有一天他死了我也不會活著,若是不通信我又如何知道他活著?"
"那麼這些年來你對我都是假的?假的?"
荷蔓萱道:"若是我不與你和好,你又怎會讓我出房門半步,這些信又有何得來?"
"哈哈,你當真以為這些信會是莫生煙寫的,他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辭世了!"
"什麼?我不信,一定又是你騙我的!"道別急忙走出了房門。
"哈哈,好,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道罷一柄仙劍驀然刺入了荷蔓萱的胸口,嶺上黑風呼嘯,荷蔓萱便在夜幕中倒了下去。離懷似乎此時才恢復了神智,一把將荷蔓萱扶起並開始傳送真力。"帶我去玉笛城,帶我去玉笛城…"荷蔓萱只道。
"求你…"
離懷心中一震,隨後二人又來到了百樂城中,只是如今那城早已被易名為玉笛了。
"這是怎麼回事?"荷蔓萱指了指那些被擄入城中的女子。
"玉笛城近些年來無惡不作,這些人不過是……"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要去找莫大哥!"荷蔓萱吐出了一口鮮血,一把將離懷推了開去。
"若是莫生煙尚在世又怎會容忍門下的三個弟子胡作非為?"
荷蔓萱的身子驀然軟了下去,離懷立馬又給她服了幾粒丹丸,只聽她喃喃道:"是啊,若是莫大哥尚在人世又怎會讓這些人玷污玉笛城!"她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離懷似乎知道了已經無力回天,停下來泣不成音地道:"我這一輩子都對不起你,你會原諒我嗎?"
"原諒,哈哈……"荷蔓萱笑了笑,看了玉笛城一眼又道:"除非你讓這座城都消逝了,只因為莫大哥見了會不高興……"
……
這回憶猶如刀絞一般令離懷整個人在地上不斷翻騰,只聽他面目猙獰地道:"蔓萱的仇人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一個時辰后,玄渡走進來道:"不知前輩找小僧有何事?"
離懷只是靜靜地喝著酒,不冷不熱地看著他。
玄渡心中一驚,道:"前輩昨rì剛喝醉了,現在還是少喝為妙!"
離懷臉sè突然一變,手上的酒杯也是灑在了地上,捂住胸口不停哀嚎。
"前輩…前輩…"玄渡連忙將那扶住。
方喊了幾聲,卻只覺胸口一痛,一把利刃已然插了進去。
"前輩為什麼……"
離懷漠然道:"你應該知道是誰殺害了萱妹了吧!"
玄渡嘴邊直溢鮮血,道:"晚輩當rì乃是無意得知……"
離懷獰笑了一下,刀鋒一轉,玄渡即倒了下去,未動彈分毫。
"如今玉笛城滅了,和尚也死了,在無人知道這個秘密了,哈哈,再也沒人知道這個秘密了!"話落之時那柄匕又向著自己的胸口插了進去。
"前輩!"玄渡未來得及阻止離懷便倒在了地上。
"你為何還沒死?"
"晚輩只是受了重傷!"玄渡苦笑道。
"是啊,如今我毫無一點修為,想殺你又談何容易?"離懷黯然道,口中的鮮血直溢。
"前輩前輩……"玄渡連忙與他療起傷來,尚未開始自己卻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外面有幾個腳步響起。
離懷一把握住他,一字一頓道:"一定要為我保守秘密,一定!"玄渡心中一顫,頌了一聲阿彌陀佛,嘆道:"前輩放心去吧!"
"我相信你!"離懷笑了笑,轉即倒了下去。
門被推了開來。
"堂主,堂主……"那些弟子紛紛變sè。
"是他,是他!"一一祭出仙劍向著玄渡走去。
玄渡心中一震,未作解釋向著外面躍去。
"這和尚修為太高快去請幾位堂主前來!"
未過多時玄渡便已來到了一里之外,卻有一道人影在那裡站著,只聽他問道:"離懷可當真為你所害?"
玄渡心中一凜,道:"我不能說!"
洛遠弘手中的長劍一拔而出,玄渡道:"若是別人想要我的命我必會與死相博,如今既然是你就請便吧!"
洛遠弘道:"這段時間你先迴音梵山中,有三位神僧尚在那裡,神教也未敢輕舉妄動。"
玄渡心中一陣感動,未再多言便向著遠處行去。
又過了一陣那些弟子皆是趕了來,洛遠弘當即把那柄長劍橫在了他等身前。這些人乃是離心堂昔rì的部下,心中多有不服,亦是不敢與教中之主頂撞。
"你等為何突然停下?"卻見血魂書生三人來到。
"不知教主此時是何意?我等知你與玄渡和尚情同手足,但總歸要將二哥一事查探清楚!"
洛遠弘道:"此事我自會給幾位一個交代,只不過不是現在。"
血魂書生臉上漸顯yīn寒,裂顏未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的長劍銳利不已,目光漠然地看著三人。
千面小妖道:"既然教主說會有一個交代,五哥又何必心急,眼下還是先將二哥的葬禮安排好!"
血魂書生收了摺扇,轉即一行人一一離去。
裂顏看了看洛遠弘,收了仙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