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

遮天蔽日

青蔚集團的員工私底下討論的最多的話題,就是首席執行官卓晨和總裁秦業明的關係。「我聽說,卓總是秦總的父母在孤兒院收養的……」「不會是私生子……」「秦總都不經常露面,說是公司項目無論大小全都交給卓總處理的!」「他們感情真有那麼好?」諸如此類,但對於卓晨把握公司大權這件事卻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卓晨做事雷厲風行,這些年他做出的決策都取得了非凡的成績。

「卓總,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停掉雲錦區晶元工廠的資金。」一個手中拿著文件夾的經理皺眉向卓晨微微欠身,他為了能有開口向卓晨問出這個問題的勇氣,已經猶豫了很多天。「停工兩個月,不發放工資和任何補貼。這種做法會把工人們逼死的!」「他們如果聯合起來上訴,那……」陳越越說越激動,所以他能想到的對公司的不利因素,他現在只想讓卓晨改變主意。

卓晨倚在躺椅上,嘴角上揚,微微搖頭。「你是想讓我撤回已經做出的決定嗎?」甚至不用卓晨繼續說下去,剛剛還激動發言的陳越突然就卡殼了。他明白,卓晨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他已經發出的指令指手畫腳。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員工。陳經理。」他把「經理」兩個字念的極重,不疾不徐,躺椅上的人微微直起身來,修長的指間旋轉著一支鋼筆。熟悉他的人看到這個動作都知道,他不耐煩了,不過今天,他好像尤其的心情好。「總公司也不容易,有些工廠,門店,必須要放棄。」「你真的以為現在這個情形,資金還能正常運轉?」「海外港口已經全都封閉了,我們運出去的貨和還沒收到的貨,你來賠嗎?」「那些工人很好安慰的,老辦法。別讓我聽到有什麼處理不好的鬧到我眼前。」

卓晨站起身,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他微微垂下的睫毛在俊俏的臉上鍍上了一小片陰影。面前是後背早已經濕透了的陳經理。他用手中的鋼筆頂著陳越的胸口說:「你這麼好心,你去陪那些工人。」手一松,失去支撐的鋼筆啪地一聲砸在了地上,陳越哆哆嗦嗦的拾起地上的鋼筆,低下頭,雙手奉上。「對不起!卓總!」

卓晨轉過身,一隻手插進西服褲子的口袋,抬頭扭了扭脖子:「出去吧。」隨後他的身後想起了一氣呵成的關門聲。「呵,沒有錢,誰會與你共患難。」

雲錦區的晶元廠不是第一個被卓晨以這個理由「暫時」關掉的工廠,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舉動對未來很不利,但是,活著才有未來啊。他非常享受吸取那種力量的感覺……

「我沒有害了他們,我只是替他們活著。」卓晨從玻璃窗向外望著,車水馬龍,人就像螞蟻一樣被籠罩在蒼穹之下,只要摩天大樓足夠遮天蔽日,那麼他就是天,是這群人的天。

玄元人的總部在秋雨路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臨近荷花公園。這裡沒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與之相反的,這條街排列著琳琅滿目的美食,旅遊局穩穩噹噹的鑲嵌在其中。玄元人的領頭者周旭,正在查看關於本市異常能量來源的報告。

「周老大,最近的死亡人數越來越多了。」張圓匆忙遞過來一份最新的報表。周旭的眉毛不著痕迹的抽動了一下,眸色漸深。他一列一列的看著,死的人身份迥異,有中學生,工人,公交車司機……這些身份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繫。「B組有沒有在現場勘查出什麼?」周旭所帶領的調查員有兩組,一組主管統計和篩查,

另一組則是負責現場清理工作。

「現場殘留的能量……同屬一人。」「誰?」周旭的聲音極其有力,他瞪著眼睛問張圓,期待她能夠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暫時沒有追查到那個人的身份,只是所有的死者所在的單位或學校,都屬於青蔚集團。」「給我好好查!」周旭的拳頭重重的砸到面前平攤著的文件上。

「啊?怎麼啦老大!發什麼火呀?」葉星馳一進門就看到周旭猛勁兒的砸桌子。「那個人的手竟然伸到了學校里!」周旭說話間青筋暴起,「最近的案子查到了?」「嗯,青蔚集團。」「青……」葉星馳睜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察覺到了葉星馳的異常,周旭按著還在疼的太陽穴問:「你知道什麼了?」

「這…是玄元人做的嗎?」葉星馳沒有回答周旭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和案件相關的重要問題。「目前還不確定,但是留在現場的能量顯示,這個人很大程度是玄元人。」

「這些……是一個人做的?!」「可是玄元人害人不是會失去能力嗎?為什麼這個人可以接連出手?」葉星馳敏銳地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大部分人不會認為這些案件都事出有因,所以老大讓B組勘測能量體殘留情況。」張圓見周旭沒有想回答的意思,自覺的接過了話頭。

「老大,之前我覺醒能力時,曾經把這件事告訴過一個人。他和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

「可是他聽到我的能力后,並沒有顯得很驚訝,他還很欣慰,覺得我能自己保護自己了。」葉星馳突然想到,他如果是個普通人,這種反應是很違背常理的,但如果他是玄元人,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他是誰?」周旭眯起了眼睛問葉星馳,「青蔚集團CEO,卓晨。」葉星馳的聲音帶有一絲淡淡的鬱結,她從來沒有把這麼多命案聯想到自己的朋友身上過,而卓晨對於她,更像是親人。

卓晨當然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個嗜血狂魔,以殺人為樂。在兩年前的冬天,一場車禍使他差點喪命,當時以為自己就再也睜不開眼了的時候,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他的病床旁,附在他耳邊:「絕好惡,是以欺上天之訣。以後你要為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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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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