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與惡

「嗯？你說啥？」羅曼諾聽到薇洛好像說了什麼，但又沒聽清，正上前問道。

薇洛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站了起來。

沒錯，很自然地站了起來，彷彿壓著她的那兩個人不存在一樣。

「大，大哥，這傢伙！她…」

薇洛身後的兩人還未說完話，便倒了下去。

羅曼諾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的臉色失去了平時的狂傲，而是換為了驚恐，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你…你們都給我上！把她給摁住！」

旁邊的人撲了上去，其中幾個還掏出了傢伙。

薇洛抬起了頭，冥紫色的左眼黯然無光，只有死一樣的平靜。

雪花讓天地變得朦朧，黑白混沌當中，只有那一團紫色，明亮而又可怕。

透過這隻眼睛，似乎能看到一切，能看到無盡深淵，能看到世界之下的地獄，又似乎空無一物…

當別人感到恐懼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薇洛低頭躲過一個人的小刀，同時推了那個人的手臂一把，小刀插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里，當這個人反應過來時，脖子以下已經失去知覺。

奪過一把小刀，薇洛在人群中靈活的穿梭著，一個接一個人倒下，刀尖的鮮紅不斷的翻新著。

想逃跑的人，想偷襲的人也無一倖免。

最後一個人倒下后，巷子里只剩下了持刀的薇洛與正在全力逃跑地羅曼諾。

一把匕首擦著羅曼諾的臉頰飛過，成股的血液從他的臉上流下。羅曼諾驚恐地回過頭，卻發現視野里空無一人。

陣陣寒意從羅曼諾的背後傳來，他本能地轉過身，身子向後倒去。

一柄短刃蹭著他的額頭掠過，削平了他的飛機頭髮型。

羅曼諾此時倒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薇洛，看著她手中那兩柄不知何時出現的短刃，一縷縷的白色氣體纏繞在上面。

朦朧之中，羅曼諾看不清薇洛的臉，只能看到一團刺目的紫色。

那是死亡的顏色。

「呲—」正當羅曼諾想起身逃跑的時候，卻聽到了刀刺入骨肉的聲音。

伴隨著痛苦的嚎叫，羅曼諾的左肩膀被短刃牢牢地釘在地上，薇洛抓住了羅曼諾不斷撲騰著的右手，將其舉高。

「這隻手臂，對吧。」

「啊！」

那隻手臂飛了出去，鮮血噴濺到了牆上。

薇洛用另一把刀將羅曼諾的右腿也釘在地上，她騎著已經發不出慘叫聲羅曼諾，舉起了拳頭，一條紫色的紋路顯現。

「你也……嘗嘗吧。」

薇洛絲毫沒有保留力氣，奮力揮拳打向羅曼諾的面部。

「第一下。」

每一次的攻擊都會使得地上的灰塵形成一圈漣漪，地面隨之震動，出現了裂痕。

一直到第九下的時候，薇洛才停手，羅曼諾原先被攻擊的部位此時已經像碎屑一般無法辨認，紅黃液體與白色碎片交織，倒映出薇洛濺滿鮮血的臉。

薇洛站起身來，那兩柄短刃化為粒子消失在空氣中，她看著自己鮮紅的雙手，一行透明的清淚從右眼處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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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洛在訴說著這一切的時候，語氣極為平靜，平靜地讓人寒毛直豎。

「我是…殺人犯…我…有罪……」

薇洛的語氣依舊十分平靜，但左眼處突然有一股淡紫色的清淚流了下來。

我怔怔地看著那條紫色的線，

那一瞬間，我感覺全世界的色彩都消失了，惟余這一抹冰冷的紫。

「勒茲克同學會討厭我嗎……」

「不會，絕對不會！」我拚命地抑制著自己的眼淚，將薇洛緊緊的抱在懷裡。

「別…別這樣了…別」薇洛的情緒最終崩潰，話語全部變為了含糊不清的哭腔。

「是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接近…勒茲克同學的，我只會給勒茲克同學添麻煩……」

「離我這個殺人犯…遠一些吧…」

薇洛哭訴般顫抖著的一字一言，一下下地敲打在我的心上，悲傷的洪流湧上了我的嗓子眼，阻斷了我一切想說的話語，我依舊是抱著她，抱的更緊了。

「別…別再對我溫柔了，我是個錯誤的存在，我……會刺傷你的…」

我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不！你什麼錯都沒有！」

「你沒有錯，錯的是針對你的一切。」

「薇洛，你知道么…」我將薇洛拉到身前，按住她的肩膀，直視她幽冥色的眼睛。

「即使你是個渾身是刺的仙人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抱上去。」

「因為你是…第一個…我主動去擁抱的人……」

「我們是人群中的『異類』，我們是被世界唾棄的惡人，我們是彼此的『同類』。」

「從未得到過任何人的愛，則是我們最大的共性。」

「愛也好，痛也好，我不在乎你會給我帶來什麼，我只會坦然地接受。」

「因為這是你所帶來的，僅此而已。」

薇洛的大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可…可是，就算這樣，我們之後…又該怎麼辦…」

我莞爾一笑，回答道：「既然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

「那就一起逃吧。」

「逃…到哪…」

「逃離這個小小的世界就行了。」

薇洛聽得有些發愣，而我的情緒也逐漸得到緩和。

如今，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責任感，我一定要守護好薇洛，她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艾茵曾經說過我要對薇洛負責，現在看來確實是了…

我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當前地情況。

我查看了倒在周圍的人，他們全部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不過命都還在，除了躺在那邊的無頭屍體……

如果羅曼諾還活著的話，我肯定還會過去補一刀的。

就殺了一個人么…薇洛似乎是剛剛才成為現能者，沒有被外界所知，正當防衛的話……

等等…薇洛的話中還有更重要的信息！羅曼諾口中的那個老大到底是誰？那個人好像一會兒就要到……

正當我思考之際，前方有一道壯碩的身影突然出現，那個人…穿著資料背心。

「喲，廢物小子，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