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惡意魔書

「愚蠢的人類，我是神的使者，至高的存在，完美的造物，永恆的主宰，將你的靈魂獻給我吧！奴僕！」

本來還有些慌張的北辰聽到這段話。「噗哈哈哈！哪來的中二病！」北辰邊笑著說邊思索如今處境：「我原本是在寢宮睡覺，聽見聲音睜開眼卻已站在這麼一個空間中！」

這空間，白茫茫一片，那道聲音則是在空間中回蕩，不知從哪裡發出。

「人類，你竟敢取笑你的神，你將付出代價，你無法承受的代價。」

北辰不以為然道：「你這個中二病能讓我付出什麼代價？嘖。」

「你會死。」

北辰呵呵一笑，隨意道：「死就死，都死過一次的人了，當條鹹魚也挺好。睡覺！」

「哎？你不會真的當鹹魚吧？不行啊，你會死的，我也會死的。」聲音有些急切。

北辰暗笑：「這就慌了？這麼呆的，哈哈，太有趣了。」

「哦？我死了你也會死？」北辰隨意說著，邊躺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我……是我把你復活的，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北辰擺擺手道：「直說吧，全過程。」同時心想：「我就說我怎麼會復活，上輩子也沒做什麼好事啊，還搶過小女孩兒棒棒糖來著。」

「我將你帶到這世界，找到與你同源的靈魂融合。接著我嘗試與你融合，因為我無法單獨存在，可在與你融合時發生了一些異變，我的能力更加強大，但與你融合的難度大大增加。你只吸納了我一部分能量就去了……不是不是，你就無法承受了。」

北辰無語，斯，我懷疑這個東西它開車呀，它不正經啊。看這情況，將來我和它是分不開了，它不會傳染我吧？不，我純潔的小心靈。

「你身上的異變，便都是源於與我融合。」

「什麼！」北辰怒髮衝冠，想指著它鼻子罵一頓，卻不知道它在哪兒，而且可能這個東西它沒有鼻子……

「就是你禍害的我？」北辰質問道。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太弱小了，魔紋便是你無法吸收的能量溢出才遍布你全身的。我全力壓制這些能量，避免你爆體身亡。但同時魔紋又產生另一個效果，便是讓你的身體下意識會遵循內心最邪惡的想法。開始我也很害怕，怕你會暴起殺人，無惡不作，被正義之士消滅。結果發現你最壞也只是想當別人的爹，嘴上損點兒，干過最壞的事，也只是讓一個狗天天吃竹子而已。我便放心了。喜上加喜的是，你這幾年還食用大量能量，加快了融合。」

「啊～喜上加喜？喜上加喜？十年啊，十年啊，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北辰悲從中來。

「呃，這也不能怪我呀，而且我能力更加強大對你也有利不是。噢對，咳，不能對你隱瞞的是，其實在這段時間，你是可以動用我的能力保護自己的。」

「可你為什麼不讓我用呢？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每天都害怕有人忍不住把我刀了。讓我有些保護自己的能力也好啊。」北辰悲痛道。

「呃，這不是為了加快融合速度嘛，一心不能二用知道吧。就比如……就比如，你睡覺的時候不能行走對吧？」

「我夢遊不行嗎！」北辰含著眼淚道。

「啊？那……那就比如你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對吧？」

「這個就更沒道理了，吃飯怎麼就不能說話了？」北辰據理力爭。

「啊？這是你前世爺爺說的啊，

食不言寢不語。」

「對啊，但我從來沒聽過我爺的話啊。」北辰理直氣壯道。

「呃……」

「唉？你怎麼知道我前世爺爺說的話，而且你從頭到尾說的話是從哪裡看的？」北辰疑惑道。

「哦，我與你融合嘛，你的記憶我難免得到一部分，你以為我想嗎？你的那些記憶……那些記憶……嗚嗚嗚，我不幹凈了。」

北辰老臉一紅，但還是果斷狡辯道：「怎麼會，分明是你自身的問題！」

「啊？啊？」

北辰感受到它很憤怒，接著他看到一團光自己身前出現，化成一本古樸的書。

北辰凝神一看，恍然道：「啊～小黃書！」

惡意魔書十分惱火：「吾乃惡意魔書，去死吧你個小黃人。」書向北辰臉扇去。

北辰躲閃不及，「啪」一聲臉向右歪了下，北辰怒極反笑：「哈哈，惱羞成怒了吧，小黃書！」

「小黃人！」「啪！」「小黃書！」

「小黃人！」「啪！」「小黃書！」

……

一人一書，就這樣循環了許久。最後以北辰頭髮暈，惡意魔書虛弱地癱倒告終。

「呼～那你說我為什麼快死了？」北辰揉揉臉道。

「因為你太幸運了。」「哎？」

「剛與你融合完成時，又發生了一些異變。這可是兆分之一的可能啊。但也因此你現在急需極大量惡意值，惡意值是通過別人對你產生惡意來獲取。而只要你在短時間內獲取大量值，你就可以使用惡意值獲取匪夷所思的能力！比如，永遠不死！」

「永遠不死」這四個字深深誘惑到了怕死的北辰。他急切道：「可你為什麼說我快死了？」

「因為若你沒有短時間內獲取極大量惡意值，這次異變會被迫中斷，到時我將無法控制自身，你會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這四個字在北辰腦中迴響。

「我想回去我的寢宮好好想辦法。」北辰果斷道。

「你不害怕？怎麼看起來這麼鎮定呢。」

「當然害怕，但前世我死時便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謂的恐慌無法解決問題。前世時，我若拿起武器與大漢奮力一搏，結局未可知。」北辰平靜道。

「不愧是我這完美造物冥冥之中選中的人。這個空間是我與你融合所產生的特殊空間，嗯，就叫它特殊空間吧。你一個念頭就可以回到現實。哦對，越強大的生靈所產生的惡意值越多。」

北辰回到現實，閉目靜思。惡意？不就是讓人想打我不就行了。極大量？多大量？水國大部分修行者產生的夠不夠？越強大的生靈所產生的惡意就越多？丞相和皇帝肯定是水國最強者，在這個修仙世界沒有修為是當不成有權之人的，那些大臣也很強大。短時間？那就需要群體傷害了啊，那麼，便只有一個辦法了。

北辰出了寢宮，前往院落中所建造的狗舍，看到劉紅正鬼鬼祟祟喂肉給一隻長得像熊貓的狗。劉紅注意到北辰到來，趕忙將正準備喂的肉藏起，將一個竹子硬塞到狗嘴裡。目睹這一切的北辰嘴角抽搐了幾下。

這隻狗名叫墨白，是北辰四歲生辰時御獸司司長送給北辰的禮物。小北辰當時很高興，畢竟這隻狗太像前世的熊貓，讓他倍感親切，這就導致第二天，小北辰硬生生要與墨白結拜成兄弟。

當時差點歃血為盟，宮女太監那是齊齊懇求，讓他三思。

當時，「哎呦，殿下，您與狗結拜成兄弟，成何體統啊？您與狗做兄弟，那皇上……」北辰邪笑道：「那皇帝就成了狗皇帝啊。」

那一刻有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最後有機智的宮女發現並告知北辰墨白是只母狗。北辰邪笑更甚，說道：「那我便不與它結拜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後來小北辰每天都會對墨白說句：「變身吧，貓耳……哦不，狗耳娘。」他能有什麼壞心思？

至於劉紅為什麼會這樣做，是因為小北辰不知道怎麼想的，只給墨白竹子吃，劉紅為了墨白不被餓死，只得偷偷喂肉吃，墨白啃著竹子流下幾滴辛酸的淚水。

北辰連忙制止劉紅行為。囑其以後喂肉即可。墨白聽后高興的撲向北辰。北辰微笑著摸了摸墨白的頭，說道：「墨白，我和劉紅有事要做，先走啦。」

而當北辰和劉紅走進寢宮后，原本一臉不舍望著他們離去方向的墨白，露出驚喜的神色。旋即凝神靜氣，一股奇妙波動出現在它周圍。

「狗奴才，鋪紙研墨。」「嗻。」

北辰握筆，吐出一口濁氣，便揮筆書寫。劉紅謹記狗腿子的本職工作，在北辰還沒落筆時就已誇了起來。「哎呦，殿下這字真是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鐵書銀鉤，冠絕古今吶。」接著劉紅好奇地看了一眼北辰寫的內容。便瞪大雙眼嚇得癱坐在地。

「《告天下書》，昏君無能，奸臣當道，妖后毀我社稷，兇徒害我子民，此我水國大患也。」

通篇下來，北辰犀利的闡述水國的內患。皇帝沉迷皇后溫柔鄉，不理朝政；丞相把持朝廷，吏治腐敗，百姓民不聊生；說的更多的，則是修仙者與凡人的不平等，比如立法的不平等：修行者殺凡人不犯法，凡人不可頂撞修行者等諸如此類。

這些倒也不是北辰信口胡說。皇帝沉迷皇后，不理朝政，丞相把持朝堂，是他親身經歷。立法不平等是他讀背律法所看出的。可想而知，在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一群不能修行的凡人，在強大修行者面前又無法律保護，地位是多麼低下。

水國現狀也的確如此。

北辰神清氣爽，看著文章欣慰點頭，得意之作，落筆大皇子北辰。通篇言辭之激烈，比指著人的鼻子嘛，還凶上三分。

並且，最得罪人的辦法，就是說真話。將那些修行者的遮羞布扯下，必將對他產生極深的惡意。利用水國皇室至寶之一通天水鏡像功能，傳遍水國，總能收穫極大量惡意值吧。可是……

這樣之後我能活下去嗎？雖然有個腦殘名頭，但這個文章實在是太冒天下之大不韙了，而且在其中我還提出了前世民主平等的思想，這可是在刨修行者的根啊，他們可全靠壓榨凡人過人上人的生活呢啊。北辰有些猶豫。

也就在這時，北辰突的感受到一種極其難受的腫脹感，旋即一種莫大的疼痛感出現。

「啊！小黃書，你一個星期拉不出！」

這種疼痛持續了片刻便消失，但北辰卻覺得過了上千年，疼痛消失后他恍如隔世，足見疼痛的劇烈。

一個念頭，北辰進入特殊空間，吼道：「什麼情況！」

「所以才讓你短時間內獲取極大量惡意值來支持異變完成，這我也無法控制，我正在全力剋制，快獲取極大量惡意值！」

回到現實，北辰一咬牙，心想：「把這個傳遍水國我可能會死，但不傳遍我一定會死啊！」他決定前往通天水池。

「嗯……」一聲呢喃。原來是劉紅看完全文被嚇昏后醒來不自覺發出的聲音。

北辰這時注意到已癱趴在地的劉紅，看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北辰倒也沒什麼想法，劉紅本就膽小。

「殿……殿下，您寫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文章要做何事？」劉紅顫聲道。

「偷用通天水，昭告天下。」北辰言罷便已做好阻止劉紅大哭大吼的準備。

誰知劉紅猛一擦面上涕泗，眼中竟有堅定之意，他跪坐道：「那，殿下之後被問罪時，請將錯全推給奴才。就說是奴才強迫你，殿下興許還可活命。」

「哦？」北辰驚訝道。

「奴才雖怕死膽小，但奴才知道殿下這文章是為苦命的凡人百姓所作，殿下也許不知，奴才便出生於凡人之家，奴才的父母便是因在一位心情不好的修行者面前呼吸重了一些，被那個修行者殺害。奴才當時在家中，逃得一命，無力生活，有幸被挑選入宮當了太監，能遇到殿下這樣的好主子，奴才感激不盡，便以此報答殿下。」劉紅言罷，對北辰行了五體投地大禮。

北辰沉默幾息，快意大笑道：「哈哈哈，當真有趣啊，劉紅，殿下此行不會死的，無需以你命來替，你只需做一件事便可。」

劉紅猛坐起，堅定道：「全憑殿下吩咐，生死相隨！」

卻不料這時北辰衝到其身後，手拿一木尺猛擊其後腦。「咚」一聲劉紅暈倒在地。

北辰扔下木尺嘆道：「把你打暈才能讓你洗輕罪責，儘可能的活下來啊，希望如此吧，是我害了你。」便帶著告天下書離去，走姿瀟洒，頗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