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恥之事
之前那和尚行禮道：「殿下，貧僧有要事相報！」
高儼點頭致意，道：「大師請說！」
凈屠和尚道：「穆小姐為皇帝生了個兒子！」
高儼愣了愣，沒有太多表情：「那本王該恭喜皇帝哥哥了！」
馮大人看看高儼，有些失望，高儼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便將凈屠和尚拉到隱蔽處，塞了些錢財。
「有勞大師了，大師趁夜趕回去，免得廟裡的人生疑！」
凈屠和尚喜笑顏開，躬身而出，離開了紫凝宮。
大殿內，剩下高儼其他追隨者，圍成一團，面色凝重。
居高位者，屬御史大夫王子宜，儀同三司高舍洛，當然其他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
只聽王子宜肅然說道：「當今皇帝無能，任用和士開一眾小人，如何能有開明之治？又有那那陸令萱替天子行權，牝雞司晨，長此以往，大齊命運堪憂啊，各位大人！」
高舍洛也附和道：「王大人所言極是，皇上實無天子風範，帝王之才！琅琊王有勇有謀，成算在胸，這才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人選，為了大齊社稷著想，高某請琅琊王登基稱帝！」
「請琅玡王登基稱帝！」眾人同聲拜道。
高儼眉頭緊皺，不無惶然，這可是他沒有想過的事：「幾位大人，勿再議此事，雖然本王不喜歡皇帝哥哥，但既然父皇傳位於他，他就是我大齊的天子！」
馮大人急道：「眾人皆知，你父皇一直是中意於殿下的，當初你父皇登基之時，本就有意授殿下為東宮之主，只是礙於婁太后的情面，不得不立了你哥哥為太子！再說這皇帝之位，若不是陸萱帶人逼宮，太上皇又怎會將皇位傳給你哥哥！如今太上皇授輔國大權於殿下，就是在向朝臣暗示，要讓殿下登上皇位，取代你哥哥啊！」
高舍洛連連點頭，勸道：「琅琊王，大齊不可毀於小人之手，不可崩於昏庸之君啊，臣等擁護琅琊王登基稱帝！」
屋中之士皆齊聲說道：「臣等擁護琅琊王登基稱帝！」
高儼面容糾結，半晌，擺手說道：「各位…只怕有所誤會，雖然本王與哥哥素來不睦，可…可我心裡…還是認他這個皇帝的，哥哥登基不久，天下倒也太平，你們急著給哥哥冠以昏庸之名，實為不妥啊，既然各位怕小人誤國，那好辦，我這個做弟弟的，定會幫助哥哥清君側，除小人！」
王子宜連連搖頭，勸道：「殿下殺你哥哥的寵臣，你哥哥不但不會感謝你，反而會怪罪你，琅琊王，此舉只怕會為你招來災禍啊！」
高舍洛也正聲勸道：「是啊，殿下，你一片忠心，到頭來卻只會招來猜忌啊！唯有殿下登基稱帝，肅清朝綱，方能保得大齊萬年啊！」
高儼敲著額頭，心亂如麻，沉吟不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本王並不想當皇帝，只能讓各位失望了！不如各位大人和本王一起，忠心輔佐皇帝哥哥，讓他成為一代聖賢之君吧！本王困了，先去就寢了！」
高儼說著，站起了身，欲走入內殿。
馮大人拉住高儼衣袖，說道：「高緯資質，實不及殿下啊，琅玡王素來果敢剛直，我等才冒死追隨，今日為何卻如此優柔寡斷，豈不是辜負我等的一片真心啊？」
高儼看看眾人，吐了口氣，說道：「本王自有分寸，知道該怎麼做，各位就不必再說了，若留，自有茶點伺候，若不留，本王就不相送了！」
高儼說得堅決，扯回袖子，走入內殿，不再理會他們。
眾人面面相覷，搖頭不止。
馮大人皺起眉頭，怏怏說道：「高緯多了一個兒子，對琅琊王便多一份威脅！」
高舍洛點頭說道：「沒錯，太上皇見到皇孫，一時高興，只怕會淡忘了與高緯的父子之怨啊，從此心生搖擺，豈不是誤了琅琊王稱帝的大好時機？」
王子宜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萬一高緯鼓動朝臣，讓太上皇帝將那皇子封為太子，可就更不好辦了！」
「這可如何是好？絕不能讓那孩子進宮啊！」高舍洛憂心忡忡地說道。
馮大人咬了咬牙，狠狠地說道：「要麼取那孩子性命，要麼…讓他銷聲匿跡！」
眾人相對無言，一一點頭表示贊同。
.......
一連兩日，不見李不悔的身影。
李珠珠不由得擔心起來，胡思亂想一通，只怕他遭遇不測。
「王妃，難得主動來看我啊…」
大殿內，高儼正批著摺子，李珠珠匆匆走了進來。
「不是來看望你的，是想問你，李不悔到哪裡去了？」
高儼下意識地望窗外望了一眼，隨即又將目光定格在李珠珠身上。
「王妃，你這麼關心他啊，你和李不悔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我的情人，我的姘夫，你滿意了吧？」李珠珠一串污言穢語丟了過去。
高儼嘿嘿笑道：「滿意，當然滿意，你親口說的哦，便是罪證，看我不殺了他！」
李珠珠沒好氣地說道：「他人都不見了，你怎麼殺他？他到底在哪裡？」
高儼這才當了真，起身挪到窗邊，細細審視著遠處巡邏的禁軍。
「我也不知道啊…既是你的情人，你的姘夫，你不應該把他看緊點嗎，怎麼還來問我？」
李珠珠見他不象在說謊，更急了：「那他去哪裡了？有誰知道？」
高儼走了過來，摟住李珠珠的細腰：「姘夫不在了，那就好好服侍我這個正夫君啰…」
李珠珠也沒反抗，只是焦急喃喃：「不是情人，不是姘夫，我隨口亂說的，王，我問你，除了你，還有誰能傳令於他？」
「那就只有馮大人了…」高儼見李珠珠為別人急成這樣，心下又泛了醋意了。
李珠珠想起前晚偷聽到的對話，心裡一驚，臉刷地一下黑了。
高儼忙問：「怎麼了，慌成這樣？」
李珠珠看看高儼，說道：「莫不是…馮大人…讓李不悔去殺那個孩子了？」
「孩子？你說穆小姐生的孩子？」高儼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李珠珠緩緩點了點頭，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殿下，卑職前來複命！」
正在二人無盡猜測之時，李不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