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議會 狄格特·秋
封禪市上層,承接天頂的的地柱中段,飛碟狀建築內,有張龐大的桌子,繞其一周足足坐足百人。
一位高挑的歐洲裔女子,投影志圓桌中心,她拿著一疊議案,宣佈道:
「事發突然,因世界政府第一席王衛平於地下歷197年1月30日突然死亡,世界政府內部大量議案無法及時通過,又經歷近半月疏導人群,如今大量卷宗在案。不得不緊急召開世界會議,望各位配合。本次會議將由迪格特秋代理第一席主持,會議主要商討內容以發送至各位眼前屏幕,如下:
1.關於《未法案》的補充和修改
2.關於坊間流傳關於政府信息泄露的處理
3.關於王衛平一席的違法裁定
4.關於各國區實驗所遭不明襲擊的協商處理與調查
5.關於光明教宗教性質的定義與挾制方案的商討
6.關於設立反獨裁法案
7.關於武器裝備能源輸出等科技性技術的壟斷與反壟斷協商
8.關於不同人種共存方法的商討
9.關於階級的重新劃分,地域間的壁壘消除
10.關於反動勢力的解決方案的商討
……
在下柳成絮,代理一席秘書職位,有任何不方便討論貨不適合討論的問題可以聯繫我,屏幕底部為我的通訊器號碼,由我負責整理並轉交代理一。會議正式開始!」
圍圓桌而坐的百人,雖膚色不同面容不同,亦有新舊人類代表,卻有近半數都是貴族階級,而貴族階級都近坐於靠近一席座位的上班圈,其餘則零散分為下半圈。
狄格特?秋於圓桌頂點而坐,西裝筆挺,架腳閑坐,雙手自然搭成屋檐狀,神色自如,語調輕慢:
「我知道各位關注點首先在王衛平一席的死因,我在此解釋——經政府醫院調查,死因確為自殺,是上吊。後來經過長達半個月的調查,發現王衛平在任職期間存在諸多違法行為,故提出第三條。又因此事關係重大,所以將王衛平一席違法行為的細節作成機密文件發送給各位,觀后即消失,請各位協商如何處理。」說罷,便用他黝黑的手,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兩口,又微笑著看向在座各位代表。
話音剛落,俞族代表發言,「此事系政府之臉面,衛平在世時功大於過,不容討論。而其犯之事,不過舍小取大。愚以為,為政不可感情用事,被人道左右,此為典範。而為人,要以大局為重,此為圭臬。若論其罪,民心不定,政府信譽岌岌可危。不必再討論,第三條就此作罷。」這話出自一席座左近旁的老人,其器宇軒昂,神色堅定,舉手投足幾分傲氣又不乏幾分沉穩。那氣場令周遭舉起的手都紛紛放下,唯獨遠處一張極瘦的手仍在。
「俞先生,您只談政府臉面,只從高階級出發,何曾想過被作犧牲品的最底層,想過自己的良知和世界的人道能允許這種事被永遠掩埋著嗎?我以北岸代表,主張將此事公之於眾,進行眾裁!」那年輕人雖面容枯槁,言談之中卻容光煥發,神情激昂。
狄格特?秋淡淡一笑,一揮手,示意將其帶走。那瘦弱身軀,被兩個強壯的軀體強行推入一間閃著暗紅色房間,不時便出來了。只見北岸代表一臉迷茫,看向滿座坐的其餘代表,疑惑道:
「我遲到了嗎?」
狄格特?秋淡淡一句,「是的,你遲到了,明天責令重選北岸代表。你可以走了。」
那瘦弱的軀體,好似被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打倒了一般,一下癱坐在地上,任由軍人拖走。
「第三條不通過。會議繼續。」柳成絮面上雖好似無事發生,但看得出來她嘴角抽動,軀幹緊張,透著不自然。
「現在來談第五條,光明教的事。我想將其定性為近於邪教性質的反動派,各位可有意見?」
剛才之事在各位代表眼中仍歷歷在目,無人在此時敢作反對,甚至連提意見和補充的人都沒有了。
僅僅只有上半卓的人,在談論細節,下半桌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會議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順利地結束了……
「哦,對了,遞上反對獨裁這一條的十三個代表,皆以結黨論罪,都通知該地區重選代表,這十三人送進赤屋,抹消記憶后,扔去貧民窟。」
到此刻,柳成絮已說不出話,只得慌忙點頭,示意「安保」人員去做。她現在心中,被恐懼侵佔了,她想她這是在給一個什麼樣的人做秘書,她本以為這是一份無與倫比的偉大的職責,可如今,她只覺得恐懼……
而後,迪格特秋宣布解散后,除了頂層那幾個人,其餘盡數從赤屋出來,忘掉了會議的一切,這便是地下世界的民主。
而狄格特?秋奉承著俞族的長輩——俞軍,臉上親和樣子毫不像剛才那番獨裁模樣。送走俞軍后,他的雙唇緊閉,卻不知從何處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