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孤膽英雄
「幹什麼呢，這麼多高官將帥放著不要，跑這裡調戲一個服務生。」又有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黑色長裙，看起來更加妖艷的女子走過來問道。
「快來看這有個帥哥，長得好英俊，還很有男人味呢。」橘色長裙女子一邊伸手招呼黑色長裙女子過來，一邊媚笑著說。
「喲，還真是，這麼帥跑來當服務生，太可惜了吧。」
別看這兩個女子有些姿色，又主動挑逗，可服務生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被兩個女子糾纏的滿頭大汗，面紅耳赤。
「我真的有工作要做，請二位小姐行個方便，否則要扣我的工錢。」
「你那點工錢扣了就扣了，把我們姐妹陪好，我們給你十倍。」兩個女子越說越來興趣，嬉笑不止，肆無忌憚。
這時，查爾泰朝餐桌的方向走了過來。
服務生突然警覺起來，神色中也顯出一絲嚴肅，「抱歉，我要走了。」果斷的掙脫了兩個女子的糾纏，扭頭就走。
「好有性格，竟敢拒絕我們。」
「一個服務生還這麼狂，你以為你是誰啊。」
身後傳來兩個女子的詆毀聲。
「等一等。」一個男子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說話的人正是向她們走來的查爾泰。
服務生沒有回頭，卻停住了腳步，站得筆直。
「原來是查爾泰大人啊，您是來找我們的嗎？」
「大人，這一晚上都沒機會跟您喝一杯，您現在怎麼有空了？」兩個女子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搔首弄姿的作態，將諂媚演繹的淋漓盡致。
沒想到查爾泰並沒有理會她們，而是徑直朝服務生走了過來，「你，說你呢。」
服務生緩緩轉過身，把頭壓的很低，「大人，有什麼吩咐。」
雙方都沉默不語，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查爾泰打量眼前這個服務生，雖然他的表現看起來很平常，卻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種捨我其誰，傲睨萬物的強者之勢。
「你是這裡的服務生？」
「是的大人？」
查爾泰眯著眼睛繼續上下打量，良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桌子上的酒沒有了，麻煩你去拿一點過來。」
服務生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退去。
「查爾泰大人，陪我們喝一杯吧。」身後繼續回蕩著兩個女子嬌媚的聲音。
查爾泰卻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兩個女子身上，目光始終望著服務生遠去的背影，寂寥中透著堅毅，沉默黯然中又讓人感到有一股無比澎湃的殺意正在冉冉升騰，彷彿隨時都會像火山一樣爆發。
一個強者的直覺往往是很準確的，尤其是察到的異常中帶著濃重的殺意，只是他還不確定，這殺意究竟是不是從服務生身上流露出來的。
其實查爾泰的直覺一點沒錯，那個服務生正是薩鷗，而他這次潛入宴會的目的，就是要親手斬殺烏托達，為死在他手上的蒙戈瑪、圖布和報仇。
為了尋找帕米拉，薩鷗獨自來到聖雪峰，不料人沒找到，就聽說光耀堡淪陷，方平迫於無奈率領殘餘部隊躲進聖域，以求安格馬爾人的庇護，就連圖布和也遭遇伏擊，壯烈犧牲。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當年設伏殺害蒙戈瑪和神聖守護者近兩千兄弟的烏托達。沒想到這一次又是他，而且跟伏擊蒙戈瑪的時候如出一轍。
更令薩鷗髮指的是，哈爾克聯邦公然違背整個大陸公約，擅闖聖雪峰，屠殺公會兄弟。
上一次蒙戈瑪犧牲，為了顧全大局，薩鷗和米羅都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為蒙戈瑪復仇，沒想到這一次他們故技重施，而且手段越發肆無忌憚。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哈爾克聯邦無疑成了繼雇傭軍聯盟、海祭司帝國之後，薩鷗最痛恨的組織，因此薩鷗決定，復仇計劃就先從這個罪魁禍首烏托達開始。
經過一番精心計劃，薩鷗才決定喬裝成服務生，在宴會下手，雖然這樣做過於冒險，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如果能宰殺烏托達，無疑也是對哈爾克聯邦的一種震懾，即便他們佔領了光耀堡和整個聖雪峰，也要製造恐怖的氣氛，讓駐守在聖雪峰的哈爾克聯邦人在惶恐中度日。
薩鷗退到后廚，抱起一桶葡萄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又返回了會場，發現查爾泰還站在剛才的地方，身邊雖然有女子圍繞，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明顯能察覺到，查爾泰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而是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我和這個查爾泰素不相識，他不可能見過我。好厲害的傢伙，竟然能從我的氣息中察覺出異樣，看來要儘快行動，別讓這傢伙打亂我的計劃。」一邊心裡盤算著，一邊默默的從查爾泰身邊走過。
來到餐桌前，打開酒桶蓋，把桌上的所有杯子一一倒滿，端起其中一個杯子遞到查爾泰面前，「大人，您要的酒。」
薩鷗沒有刻意迴避，如此從容自若，反倒減少了查爾泰的疑慮。
「謝謝。」
「大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去忙了。」薩鷗微微點頭向查爾泰致敬，隨即遠離了會場，在一處人少的角落裡站定，觀察著眼前的人群，就像一頭隨時準備獵殺的豹子，等待著伏擊獵物的機會。
整個晚上，薩鷗看起來都像一個第一次融入燈紅酒綠，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漫無目的的觀察著周圍喧囂的人群，其實注意力只在烏托達一個人身上。
終於，薩鷗找到了機會，烏托達在幾位花枝爛顫的女子簇擁中朝周圍望去，好像是在尋找什麼，而手裡的酒杯已是空空如也。
薩鷗沒有任何遲疑，果斷的走了上去，假裝不經意間從烏托達的視線前經過。
「喂，那個服務生，你過來。」
果然被薩鷗猜中了，烏托達是想找人把酒滿上。
轉頭朝烏托達的位置走去，步伐堅定，面帶笑容，卻透著一絲陰森的殺意。
微微有些醉意的烏托達並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身手將酒杯遞給薩鷗，「去，給我倒一杯酒。」
「好的大人。」
話音剛落，烏托達臉色大變，陡然轉頭看向薩鷗，因為就在這一刻，酒杯還在他手上，手腕卻好像被一把鐵鉗死死的掐住，隱約傳來一陣微痛。
先是看了一眼被牢牢掐住的手腕，隨即烏托達抬起頭，與薩鷗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近在咫尺的眼神冰冷，泛著凌厲光芒，顯然不是善意的。
烏托達本能的向後退，保持安全距離，卻因手腕把抓住無法動彈，想大聲叫喊，又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意，就這樣呼救，難免丟了顏面。
「你是誰？想幹什麼？」
薩鷗快步湊上去，在烏托達耳邊低語，「我的好兄弟蒙戈瑪、圖布和讓我來幫忙取你狗命。」
幾乎在同一時刻，烏托達感覺腹部一涼，目光下移，一把雪亮精美的匕首已經深深捅進自己的身體。
「你。。。」
烏托達驚恐的看向薩鷗，那張俊俏的臉上掛陽光般的壞笑，卻透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
薩鷗手腕用力，將匕首在烏托達腹部使勁一攪，同時側身遮擋住旁人的視線。
烏托達劇痛，卻喊不出來，只是本能的抽搐起來，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就像在笑，又笑的那樣詭異、猙獰。
遠處的人並沒有留意這邊發生的事，距離最近的幾個女子卻感覺到了異樣。
「大人？」
一個女子剛疑惑的問出兩個字，烏托達凄厲的慘叫撕裂了整個會場，「來人，有刺客！」
一瞬間，會場上所有的喧囂就像被一把刀砍斷，連演奏正酣的音樂也戛然而止，上一秒還是熱鬧的會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被這聲慘叫驚的呆如木雞。
此次光耀堡之戰立下汗馬功勞的北方部族統帥烏托達，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刺，渾身是血，聲嘶力竭的呼喊求救，一邊捂著腹部的傷口，一邊拚命的推開面前的人群，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可每跑出去一步，一把紅色大劍就緊跟而至，劍影閃縮，鮮血飛濺。
「救命。。。救我！」
紅色劍光再次一閃，一條腿從大腿外側被切斷，慘叫也越發撕心裂肺。
烏托達隨即摔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傷口處血噴如泉，在錦繡的名貴地攤上，灑上一片猙獰的鮮紅。
躍過人眾，薩鷗揮劍狂砍躺在地上的烏托達，高呼，「誅殺人類叛賊，無論天涯海角，敢叛人類者，殺無赦。」
殺氣騰騰的洪亮呼喊和烏托達的慘叫，混雜著刀砍入骨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讓人從心底發抖。前一秒中還是歡樂的會場，下一秒就變成了處決的法場。
眼看白刃如雪，鮮血橫流，在場近千哈爾克聯邦戰士像身處噩夢中一般目瞪口呆。
發生的這一幕，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人群就像被施了什麼魔法定格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竟無人上前阻攔。
唯一反應還算快速的人是剛剛就覺得薩鷗非比尋常的查爾泰，短暫的停頓之後，查爾泰猛的一躍跳過人群，朝薩鷗大喊了一聲，「給我住手！」
可是看到烏托達已經躺在血泊里沒有了聲息，在看到薩鷗殺氣騰騰的睥睨四周，那紅色的大劍，劍身還在不停的滴著鮮血，即便是查爾泰，也猶豫了。
近千哈爾克聯邦戰士，其中不乏查爾泰、卡漢、卓勒等強者，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向後倒退了半步，因為他們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人是誰，戡延聖劍足以證明薩鷗的身份。
曾經浴血沙場，身經百戰的勇士們並非沒見過殺人的場面，只是今天他們面對的是有著草根戰神之稱的薩鷗，和那把威震冰山大陸數千年的戡延聖劍。
「給我拿下這個兇手！」依舊是查爾泰，第一個從驚恐中恢復了冷靜，他的聲音打破了會場的寂靜。
猛然間，好似暫停鍵被重新啟動，人群亂作一團，女人們歇斯底里的尖叫，拖著裙擺四處狂奔逃命，有人摔倒在擁擠的人群中。座椅、食物、燈具被逃竄的人群撞翻，現場一片狼藉。
男人們回過神來，又變成了神勇無比的勇士，成群結隊的撲像薩鷗。他們都明白，在這樣的場合，如果能當眾拿下薩鷗，以後等待自己的不只是揚名立萬，更有飛黃騰達。
可是很快，向前的人群就整齊的變成了後退，一道華麗的紅色劍影掠過空間，沖在最前面的戰士同時被攔腰砍斷，唯一還在向前且毫髮無損的人只剩下查爾泰。
不愧是哈爾克聯邦的頭號猛將，詭異的身法不只躲過了戡延聖劍，還跳到了薩鷗身後，手上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巨劍，大小與戡延聖劍相仿，橫劍相向，徑直朝薩鷗劈了過去。
一位強者本能的直覺已經清晰的讓薩鷗感受到身後有強敵，看也沒看回頭就是一劍。
兩把長劍「嘡」的一聲迸發出驚人的撞擊聲，頓時火光四濺。
還飛在半空的查爾泰被震的向後倒飛出米遠，落地后又踉蹌的倒退了幾步才站穩，手臂已經顫抖不止，整個人也驚在原地。
「到底是薩鷗實力太強，還是戡延聖劍威力太大，怎麼會有如此力道，自己征戰多年，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強大的對手，不愧是薩鷗，名不虛傳。」查爾泰心裡想著，不由得對薩鷗投來敬畏的眼神。
薩鷗也受到重創，雖然紋絲未動，持劍的手掌，虎口處被震裂，已然有鮮血滲出。
「好強！」面對比自己還小几歲的查爾泰，薩鷗同樣既感且佩。
停頓的間歇，又有幾個膽大不怕死的戰士沖了上來，薩鷗身體未動，只是手臂揮舞，一道劍影閃過，又是幾個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