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局勢

陳府內，許久未見的翁婿倆相談甚歡，一邊喝著潮州茶，一邊暢談國家大事。「岳父，父王他們那邊戰況如何？」放下茶杯，品茗著口中的清茶，鄭克臧突然發問道。「欽舍，現在局勢很嚴峻，耿精忠反覆小人，復投韃子后，拼了命地給它主子展示忠心，殊不知如果我延平王的軍隊一旦勢弱，韃子皇帝就不需要他這條反骨犬了，真是愚蠢至極。」陳永華嘆息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耿精忠這個小人下場不用我們擔心，必定十分凄涼。」鄭克臧搖搖頭，肯定的說道。一聊起現在的戰局，陳永華就眉頭緊鎖，因為吳三桂突然病死，他的大周國情況很不妙，湖南大片地區已經被清廷攻陷，假如大周國撐不住了，那麼延平王鄭經固守的金、廈門兩個據點，隨時都可能被清軍聯合耿精忠拿下，眼見西征局勢越來越崩壞，陳永華心裡很不是滋味。其實，吳三桂在起兵之前，以雲南為老巢，苦心經營多年，勢力非常雄厚，而大清承平已久，多年未有戰事，清軍在吳三桂的關寧舊部面前可以說是一觸即潰。在公元1677年前後，吳三桂佔領了雲南、貴州、湖南、湖北、四川、廣西、甘肅、陝西，加上靖南王、平南王佔據的福建和廣東，一共佔領了十個省份。那時候，吳三桂坐擁半壁江山，與大清划江而治，進入人生的巔峰狀態，可是為什麼吳三桂前期發展這麼好，卻落到如今這種田地呢？第一，吳三桂突然病死，是起兵失敗的直接原因。吳三桂出身將門，善於騎射，還考取過明朝的武舉人，軍事指揮能力比較強大，當年就曾經打敗過李自成、李定國等人，從山海關一路打到雲南。大清的八旗在入關之初，戰鬥力處於巔峰階段，此後就每況愈下了。當時的大清，幾乎沒有能夠與吳三桂一較高低的將領。在「三藩之亂」中，清軍里能力比較強的宜裡布、哈克三、碩岱、托岱、宜思孝等，都是吳三桂的手下敗將。同時，不少大清將領處於觀望狀態，出工不出力，徒勞兵力，空費軍餉，使得吳三桂的地盤越來越大。可是，吳三桂能夠打敗清軍，卻敗給了歲月。吳三桂起兵時年齡已經有61歲了。大清民眾的平均年齡很低，60歲以上的人較為少見。吳三桂雖然身體較好，可畢竟是老年人了，經過幾年的征戰後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最終病逝于衡州，時年67歲。吳三桂病死後，叛軍失去了主心骨，繼承人吳世璠的能力遠遠比不上吳三桂，怎能不打敗仗呢？所以，短短兩年間，大清就平定了這場叛亂。第二，吳三桂雖然人多勢眾，內部卻不團結。吳三桂在雲南苦心經營了12年，又有老部下分佈於貴州、四川、廣西、甘肅、陝西等省做官。當吳三桂起兵后，這些部將在各省遙相呼應，聲勢很大。一時之間，吳三桂人多勢眾，能夠指揮調動的兵力最多時達到了40萬。可是，40萬軍隊只是理論上的數字。實際上，吳三桂許多老部下都是投機分子。當吳三桂的狀態順風順水時，這些老部下自然會團結在他的大旗之下。可一旦吳三桂的狀態變得坎坷起來時，這些老部下是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分分鐘投靠大清的。這一點，以王輔臣為例來說明，王輔臣是吳三桂的老部下，吳三桂起兵時擔任陝西提督。1674年，王輔臣率部響應吳三桂，手下有8萬大軍。可是，在1676年，首鼠兩端的王輔臣在康熙皇帝的引誘下，再次投降了大清。不僅如此，吳三桂的盟友也兩面三刀。鄭經與耿精忠矛盾重重，內訌不斷。耿精忠遭到清軍和鄭經軍隊的夾攻，被迫投降清朝。這樣一來，清軍就能集中兵力攻打吳三桂。另外，尚可喜、尚之信是父子，可是尚可喜效忠清朝，尚之信響應吳三桂，兩頭討好，兩頭下注。第三，吳三桂起兵過於匆忙，很難打持久戰。吳三桂鎮守雲南后，發展自己的勢力，實力超過了另外兩個藩王靖南王、平南王。但是，雲南地處西南邊陲，許多地方尚未開發，經濟條件很差，無法支撐吳三桂吞併天下的野心。更何況，吳三桂當初起兵的原因是因為尚可喜準備回遼東養老，康熙皇帝打算連帶著將吳三桂一起撤藩。事發突然，吳三桂根本沒有料到康熙皇帝會迅速採取行動。吳三桂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匆忙發動了叛亂。他率領一支軍隊出雲南，入湖南，打下半壁江山，已經將自己擁有的資源發揮到了極致。我們可以設想，吳三桂就算沒有在1678年病死，叛軍也無法具備與清朝進行持久作戰的能力。大清擁有廣闊的緩衝地帶和穩定的後方，還有富裕的江南地區兜底，遲早會把吳三桂的叛軍給拖死。......「岳父，不如我們打一個賭？「鄭克臧神秘地對陳永華說道。「年紀輕輕就不學好，打賭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陳永華瞪了一眼鄭克臧。「大丈夫不拘小節，我賭今年七月，韃子的京師將發生一場大地震。」鄭克臧突然朗聲道。子不語鬼力亂神，但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陳永華問道：「欽舍，為何如此確定，難道又是太祖和國姓爺夢中示警嗎？」鄭克臧點點頭，道：「不愧是岳父，一猜便准，此乃上天對韃子造下罪孽的神罰。」「那欽舍，賭注是什麼呢？」或許是之前的A4紙，或許是近期鄭克臧的一系列表現，都讓陳永華深信這次地震一定會發生，所以這個賭大概是輸了，不過讓讓小輩也無妨，陳永華這方面的好勝心並不強。「岳父，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等馮錫范回來，你不要聽信他的任何話，如果我輸了，我也答應岳父一件事。」鄭克臧見目的達成，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時候，可能有人要問了：鄭克臧又不是學歷史的，怎麼1679年7月京師發生地震都知道，這不科學。鄭克臧當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他有系統，別忘了他還剩25點輝煌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