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陋習
進入醫院來到四樓,在走廊的最深處有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面全部物品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裡面除了一床被子一個馬桶洗漱台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透過門鏡裡面有個捲縮的女人縮在牆角,雙臂環著腿努力的想讓自己蜷縮的再小一點,身上露出的皮膚清清紫紫沒一塊好肉,很多地方都結著血痂,有的傷口被多次反覆撕開還在滲著血。
一頭打結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女子使勁縮著自己的身體往牆上靠恨不得融進牆裡,不時抬頭看向對面的一個位置,看完眼裡透著驚恐迅速低頭並且嘴裡碎碎念著,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念了一會又瘋狂大叫用自己的頭撞擊牆面,雖然牆面上包裹著厚厚的防護棉,但是看著依然感覺很疼,撞完又開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開始扣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女人一直把結痂的傷口摳開、流血,就又開始對著空氣說著話。
門外透過門鏡一直觀察女子的禹司辰看了一會轉身對秦風說到「走吧,沒必要再看了。」
車上秦風好奇問禹司辰「司辰,她是不是真瘋了,你都看出來她說了些什麼?」
「還能是什麼,內心的恐懼跟懺悔的話而已,說再多也是徒勞。」
禹司辰擺弄著襯衫袖口的袖扣,回想起看見女子微動的嘴唇,是了,他是懂唇語,那個女人一直再說我錯了,我不該把你帶過去,我該死,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讓你死,我沒想害死你。我也沒辦法,如果我得不到名額我就會被我爸送到別人男人床上賣掉換錢,不停的在道歉罷了。
遲來的懺悔又有什麼用,為了自己的利益就犧牲殘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讓她遭受身體心靈上的痛苦。
一個善良了一生的女孩子在臨死怨念橫生,讓她成為那樣的惡靈去報仇,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一個惡靈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世間輪迴中在也不會有林琳這個人。
「對了你讓我查的那個男孩已經查到了,真是想不到我們竟然認識。你猜他是誰家孩子?」秦風一臉笑意的看著好友
「我們認識?」禹司辰抬頭看著開車的秦風
「允姨的孩子,竟然是允姨,當年去接允姨的時候我們還見過那個小孩子那時候他才那麼大點,抱著允姨死也不撒手。」說到這裡秦風好像想到什麼嘴角的笑意敏去面上帶著一抹悲傷
「讓人保護他,有什麼事及時通知我,先別去打擾到他。」禹司辰吩咐
「嗯,我會安排下去,你說他是不是.....」秦風發出疑問,沒等秦風問完就被禹司辰打斷了話頭。
「什麼都不是,忘記你調查的,記得把調查的痕迹抹除,別讓家裡的老傢伙們知道。」禹司辰繼續說到
「嗯,我知道了,對了,宋熙他們三天前接到了一個滅靈的單子。據說那家人已經死了2個了,但是宋熙他們去的查看的時候並未感受到惡靈,要不你去看看?」秦風說道
「嗯,你把資料發我郵件里,我晚上先看看資料。」倆人說著話車緩緩開進了別墅大院里。
書房內禹司辰靜靜的看著秦風傳來的資料,資料顯示這一家原來是8口人,可以算上人口多的人家了。
祖孫三代住在郊區的貧民區,家裡成員也很簡單爺爺奶奶,一對夫妻,現任妻子是后娶的,前妻因為丈夫常年醉酒回家就毆打自己實在抗不下去在一天下午弔死在屋裡的門把手上,當時家裡最小的孩子是第一個發現母親死亡的。。
男人常年酗酒,喝多了就打老婆,現任妻子比較彪悍,又生了個兒子,男人不敢動手就想到了前妻留下的三個孩子,每次三個孩子都被打的傷痕纍纍還不準睡覺上藥,還得去陽台跪到天亮。
繼母每次在丈夫打孩子的時候也就是抱著自己的孩子進屋關上門照看自己的孩子,聽著外面幾個孩子的慘叫也權當沒聽到,就繼續哄著自己的孩子。
至於孩子的爺爺奶奶們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前妻生的是三個女孩,老一輩重男輕女的思想尤其嚴重,覺得女孩子總有一天會嫁出去,是別人家的人,所以對三個孫女也是不管不問。
資料顯示就在半個月前前妻留下的三個孩子中最小的孩子死了,對外說是因為頑皮孩子自己磕到了桌角,當場人就沒了。
禹司辰看著手裡的資料眼神陰沉,真的是頑皮么?
這家第一個死的竟然是繼母生的那個兒子,第二個就是繼母,而且死的都很詭異。
在這半個月里這家人覺得是那對母女死的不吉利,不知道從哪知道的辦法找到了宋熙他們,讓給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禹司辰看完手裡的資料,身子靠上椅背,緩緩吐出一口氣,捏了捏眉心合上了資料。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點點星光透過雲層一閃一閃,努力的透過雲層發著自己的亮光,就像那些努力活著的人。
「快點幹活,兩個好吃懶做的賠錢貨。」
一聲怒罵聲從一個破舊的老小區里傳了出來,小區樓房一棟靠著一棟遠處看去連成一片密不透風,房子外觀牆皮脫落一塊一塊的,道路兩旁幾盞零星生鏽的路燈立在一旁,行走的道路凹凸不平,傳來一陣陣刺鼻的臭味。
一個破舊的屋子裡面有兩個瘦小的孩子正在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點點的擦地,身上穿著明顯比自己年齡大襯衫像是成年人的衣服,直接蓋到屁股上。
光著兩條細瘦的腿,腳上根本沒有穿鞋子,腳底有長期與地面摩擦形成的老繭,衣服外漏出的皮膚青紫交錯,細細的手臂沒有一點好肉,瘦成一把骨頭。
兩個孩子拿著髒兮兮的抹布在賣力的擦著黑黢黢的水泥地,怎麼也擦不幹凈,兩個孩子旁邊站著一個左手拿著酒瓶子的男人,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打彎的衣服架,眼睛盯著跪在地上擦地的兩個女孩子,不時的喝上一口手裡的劣質白酒,渾身散發著酒氣。
「磨磨蹭蹭的,沒吃飯嗎?跟你們那個早死的媽一樣沒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說完就揮起衣架打在一個孩子身上,孩子並沒有喊叫哭鬧只是因為疼痛瑟縮了一下,加快了手裡的速度生怕下一刻衣架又落到自己身上。
男人說完又灌了口酒晃悠悠的走到旁邊一個破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好像沒有骨頭一般癱坐在沙發上,不時抬手喝一口手裡的酒。
裡屋的房門嘎吱一聲響,年久失修的舊木門被打開,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站在門邊,薄唇緊抿著一雙吊稍眼顯的更加刻薄,身穿一件還算體面的灰布外衫,就是這家的家長兩個女孩的奶奶,張碧芬。
張碧芬看著沙發上的兒子皺著眉微馱著背推門走出來。
「死丫頭,想餓死我老太婆嗎,都幾點了還不去做飯,大丫頭,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了,擦地還需要兩個人嗎?」老人大聲罵到
「奶,奶別生氣,我這就去,這就去。」
蹲在地上稍微大一點的女孩子,手裡抓著抹布立馬起身低著頭連忙說著,說完就往廚房跑去。
「一天天就知道喝酒,難道就靠著你爸那把老骨頭的每個月領的幾百塊養老金活著嗎?」
「貝羅街那邊那個瘸子不是相中了大丫頭當媳婦了么,不行我明天去跟他商量一下讓他先把彩禮給了,等大丫頭長大點了就嫁過去。」攤在沙發上的男人,喝了一口酒說到。
「大丫頭今年才12歲,就算嫁過去還要等到18歲,還要養好幾年,不用吃飯的么?這期間一家人的吃喝怎麼辦?」
「媽,那你說怎麼辦?我是不可能出去工作的,也沒有人要我,你也不是不知道。」
攤在沙發的男人抱著酒瓶子嘟囔著。
「隔壁不是住著個不幹凈的女人么?每天花枝招展的那個,我去問過了,她們那還少人,有些人就喜歡年紀小的。把大丫頭送過去要是遇到有錢人,沒準還能做個闊太太。」
「她?那個女人不是做那個的么?她那還少人?說給多少錢了么?」
男人來了精神,放下酒瓶子坐直了身體兩眼放光。
「把人送去就給五萬塊。前三年收入是人家的,後面是自己的。早點讓她工作賺錢是好事。」張碧芬一副為自己孫女考慮的樣子說著。
在一旁擦地的小女孩聽到他們的話惶恐的抬頭,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說的是什麼工作,但是知道他們好像要把姐姐賣掉,急忙扔下手裡的抹布,跑過去跪在張碧芬的腿邊拽著她的褲腳就哭
「奶奶,奶奶,不要賣掉姐姐,我可以,我可以出去幫別人搬磚頭,我跟姐姐都可以,可以賺錢,可以給爸爸買酒給你買衣服,不要,不要賣掉姐姐,奶奶求求你了奶奶。」
小女孩哭的一臉淚痕,拽著自己奶奶的褲腿不時的還看一眼攤在沙發上的父親,希望他能改變主意,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仍然一直看著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