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怨靈
破舊的鐵門發出嘎吱聲,李銳渾身濕淋淋的推開租的出租屋,環顧四周好像在找什麼人,並沒有看到自己老婆李銳鬆了一口氣,頹廢的坐在沙發上仰頭閉著眼睛。
「你去哪了?」一道女聲悠悠的在房間響起,靈異且詭異。
李銳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妻子穿著睡衣,頭髮濕噠噠的站在房間門口,顯然是剛洗完澡。
「沒,沒...去哪。」李銳磕磕巴巴的應著
「不是收到簡訊說你朋友找你么?事情辦完了么?」
李銳不敢直視妻子,眼神胡亂四處飄著。並沒有立刻回答妻子,只是眼神飄忽好像在想什麼借口可以滿意答覆過去。
「明天爸要手術,錢借到了么?」
「啊...借到了,我出去就是跟我朋友說這個事。錢你明天不用操心。」李銳抬頭看向妻子。
楊瑞瑞並沒有接話而是眼睛一直盯著李銳看,開始李銳並沒有覺得什麼,妻子一直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他看讓他背脊發涼。
「真好,真好。你不回房間洗個澡么。」楊瑞瑞看了一眼丈夫濕了的衣服。
「我一會去,我在跟朋友確定一下錢的事情,你先休息吧。」楊瑞瑞深深看了自己丈夫一會,再次說了兩次真好后,轉身回到房間。
李銳看著房間門好一會,總感覺妻子最後說的話很不對勁,到底好什麼,李銳沒有多想就去換掉濕淋淋的衣服,在沙發上睡著了。
回到屋裡的楊瑞瑞並沒有打開屋子的燈,就這樣站在門口聽著屋外丈夫的動靜,最後聽到丈夫睡下的鼾聲,楊瑞瑞諷刺一笑。
自己滿心歡喜守護得來的愛情,只值20萬,20萬就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別人的床上,20萬就可以讓那個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凌.辱.
楊瑞瑞的腦子好像不受控制一樣回想自己受欺負的一幕幕,覺得身上散發著骯髒的臭氣。
楊瑞瑞衝進浴室將冷水開到最大,一遍遍沖刷著自己的身體,直到嘴唇青紫,臉色發白才關了水龍頭,拉開浴室門走到了窗前。
今天的月色很美,潔白的月色跟自己成了鮮明的對比,,楊瑞瑞拉開窗戶站了上去,想抬手摸向月亮,摸向那潔白的光,摸向以往的美好,眼角劃過淚珠,楊瑞瑞一躍而下。
碰的一聲巨響,好像重物從高空墜落,陸續小區的住戶打開了燈,紛紛打開窗戶往外望去,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掉落。
「啊.....」一聲女子尖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看,看樓下,是個人。有人跳樓了,快叫救護車。」女子尖叫完大聲喊著。
小區里的住戶陸續下著樓,李銳也驚醒跟著一起往樓下走,這時樓下已經被圍成了一個圈。
「這,這不是,新搬來沒多久那對小夫妻嗎?」一個膽子大一點的住戶上前看了一眼。
「是啊,這大半夜怎麼掉下來了,不會是自殺吧,誰快去通知一下她家男人。」
一個住戶推開人群就往回跑,要通知李銳,一抬頭只見李銳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地上側躺著的女人。
女人睜著大大的眼睛,目光看著的方向正是李銳站著的地方,眼珠外突,一個眼球已經蹦出眼眶,濕淋淋的頭髮披散在地上,頭下方流出大片血跡,身上皺巴巴的睡衣上同樣血跡斑斑,右腿斷裂的腿骨支出來一節。
李銳一臉不敢相信,看著向他走來的住戶撒腿就往回跑,跑進屋子把門鎖的死死的,要去通知他的住戶一臉奇怪的看著跑走的李銳。
直到救護車來到把楊瑞瑞拉上車,李銳都沒有出現,他蹲在漆黑的屋子裡,環抱著自己,只是一直念著「不是我的錯。」
楊瑞瑞的葬禮辦的匆忙,因為沒錢楊瑞瑞連塊墓地都沒有,只是火化后在山上找了塊看似安靜的地方安葬。就那樣一個小土堆一塊墓碑,靜靜的在山上。
楊瑞瑞的母親哭的幾次暈厥了過去,父親也是老淚縱橫。李銳穿著一身黑衣,胸前戴著白花,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都很安靜,只是細看下臉上有淡淡的淚痕,眼裡有深深的恐懼。
自從楊瑞瑞跳樓那天,李銳就總能看見楊瑞瑞穿著那身染血的睡衣不是出現在面前怨恨的看著他,就是出現在他周圍看著他,讓他夜不能寐。
他夜夜做夢,總是一遍一遍的夢見兩人從相識到領證再到那件事,一晚上一晚上不停歇的輪迴,每次都是到凌晨四五點,自己才能從那可怕的夢中驚醒。
楊瑞瑞的父母相互攙扶先下了山,李銳就這樣站在楊瑞瑞墓前,眼裡有絲絲懊悔更多的是怨恨,他將手裡的菊花摔在墓碑上大聲質問
「你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放過我,那個經理從你進公司就看上你了,是你自己一直裝矜持,後來跟我結婚讓那個經理記恨了我,要不然怎麼會給我下套。」
「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啊!」
「我傾家蕩產,我也是受害者,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李銳發泄完跪在在楊瑞瑞目前,痛哭著,寂靜的山裡沒有人回答李銳的話,只有低沉的哭聲回蕩。
夢裡還在不停的輪迴,現實中,李銳仍在床上不安穩的睡著,楊瑞瑞就這樣一直站在他的床邊,眼中一直怨恨的看著床上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
聽著他一遍一遍的認錯,一遍一遍的咒罵,一遍一遍的哭泣,楊瑞瑞突然就笑了,慘白的臉上掛著森冷痛苦的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破舊的小區樓下,禹司辰依著車看向通向小區樓內的門口,這時從門口走出一個女人,女人長相甜美,穿著一身染血的睡衣,頭髮濕噠噠的,如果不是臉色十分慘白,真的是一位美麗的女士。
女人走到禹司辰面前站定,與之平視,並不是女人也長了一副190的身高,仔細看就能看見女人的雙腳並沒有站在地上,而是浮空而立。
「你再繼續下去,就會變成惡靈,永不入輪迴。」
「變成惡靈又如何,我只不過想報仇罷了。」女人一臉的不在乎。
「楊瑞瑞,你已經死了,死了就該去輪迴,而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是啊,我死了,那我還怕什麼呢。我死都不怕的,你覺得那個經理不該死么,我的丈夫不該死么?」女人眼神變的銳利,盯著禹司辰,迫切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他們是否該死,也該有活人去做,而不是死了的你。」禹司辰淡漠的回答
「誰能給我報仇?你么?還是我那年邁的父母,還是我那窩囊廢一樣的丈夫!」女人悲憤的大喊著,眼裡充滿了怨毒,恨世界的不公。
「你夜夜讓你的丈夫夢魘,卻沒有變成惡靈殺了他,我想因為什麼不用我說。」
「哼,你是說我殺不了他,我還愛他?」
「我沒說。」禹司辰攤了攤手
「你知道嗎,就在他把我送到別人床上那晚,他沒有進屋睡覺,他睡在沙發上。你知道為什麼嗎?」女人看著禹司辰平靜的訴說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見禹司辰滿臉淡漠並沒有任何要接話的意思,笑了一下轉頭看向身後的樓房,抬頭看著某一處窗戶,緩緩開口
「他嫌我臟。」
「哈哈,他竟然嫌我臟,連屋都不肯進,嫌我臟...呵呵...他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女人在轉頭時已經滿臉淚痕。
「他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淡忘,我甚至在為他找各種原因,他也是被逼迫他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他不該嫌我臟。」
「你還有什麼話要留下么。」禹司辰在聽完女人哭訴后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平淡的問著話
「我知道被你們滅靈師找到我是活不了的,我反抗也沒用,所以我自己出來了。」
「你能幫我帶一句話給他么?」
禹司辰點頭,他知道女人讓帶話給的人就是她的丈夫
「告訴他,他不該嫌我,錯的從來都不是我。」女人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只有眼角在不停的流出淚珠。
禹司辰上面抬手按上女人的頭頂,手掌發著微光,抬手雙手結印打在女人心口處,女人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超度...」不等女人說完女人身上散發的微光化成星光,消失在夜空里。
禹司辰抬頭看向天空,今晚的夜滿天星辰,明亮的月光照耀著天空,依然那樣就潔白無瑕。
禹司辰敲響507的房門,敲了好一會,裡面傳出讓等一下的聲音,就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響。
破舊的鐵門被從裡面吱嘎一聲打開,裡面站著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男人面上有些蒼白,眼底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下巴冒著胡茬,整個人都比較頹廢。
拉門裡面的男人看著對面的禹司辰,歪頭皺眉在腦中搜索了一下,並不認識這麼一個長相俊美,氣質不凡的男人。
「您找誰?」李銳率先開口
「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你不該嫌棄她,錯的從來都不是她。」
李銳聽完禹司辰的話睜大著眼睛,驚恐的看了一圈四周,伸手拉開擋在最外成的拉門。
嘩啦一聲李銳衝出去就要抓禹司辰的胳膊,被禹司辰躲過,李銳撲了個空,李銳站定身子說話有些顫抖。
「你,你能看見她對不對,她死後天天都在折磨我,我也是被逼的,都是她害的,我是無辜的,她為什麼不放過去。」
李銳見禹司辰沒有任何錶情立馬跪了下來,仰著頭看著禹司辰渾身微微顫抖。
「求求你,求求你告訴她,別來折磨我了,我快死了,我每晚都不停的做噩夢,我錯了,我不該為了錢對不起她,我錯了我錯了。」男人流著眼淚不停的道歉,不停的看向四周,不知道是對禹司辰說還是對著誰在說。
「她要是真的恨你,你現在還能活著么?受點夢魘就受不了了,那她呢?話我已經帶到。」禹司辰說完轉身離去,一刻都不想多呆,一個懦弱男人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身後傳來李銳痛哭的聲音,也許他真的知道錯了,也許只是為了保命才知道錯了,不管因為什麼楊瑞瑞都不會回來了,那個愛他的楊瑞瑞在也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