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敢奢望
康笑笑從沒想過見到媽媽會是什麼樣子的，她本來已經不敢奢望今生還有見面的機會，她建立起來的鐵石心腸在這一瞬間分崩離析。
原來媽媽的懷抱這麼溫柔，以前所有的委屈和埋怨都被撫平，這一刻，她只想讓媽媽在她身邊多停留一會兒。
「笑笑，我跟你一起回去。你把車票退了，我們買機票。」
康笑笑抬起哭花的臉點點頭說：「嗯嗯！」
「走，我們去吃飯。」
康笑笑乖得不得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她媽媽的手，緊跟著往前走。
到了飯店，她媽媽把菜譜遞給她讓康笑笑點菜，她問：「你喜歡吃什麼菜？」
她媽媽說：「你點你喜歡的就行，我都吃！」
康笑笑點了兩葷一素一湯，跟服務生說：「就這些吧。」
她媽媽問：「要不要點個飲料？」
康笑笑說：「我點了湯，我喝湯就可以了。」
她媽媽說：「好。」
笑笑媽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她，康笑笑有些羞赧，她抿著嘴唇嘴角微微上揚，不安的看著媽媽。
笑笑媽：「一會兒我們吃完飯去買幾身冬天的衣服，你給你爸也挑幾件，晚上我們去機場附近的酒店住。」
康笑笑說：「嗯，好！」
這頓飯康笑笑吃得特別幸福，好似胃口大開，她吃了好多，肚子都撐圓了。
來到商場，母女倆在女裝店挑衣服，笑笑媽說：「以前總是給你買裙子，你爸告訴我你的身高體重，我就掂量著買，每回你爸都說很合身，我也不會挑褲子，怕萬一腰圍什麼的不合適就麻煩了。笑笑，看這件喜歡嗎？」
康笑笑說：「喜歡！」
笑笑媽：「來，這幾件都去試試！」
康笑笑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笑笑媽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試好了走出來，站在她媽媽面前，轉了個圈。
笑笑媽：「好看好看！穿著舒服嗎？緊不緊？」
康笑笑：「不緊，很舒服！」
笑笑媽：「那就好，再去試試那幾件。」
康笑笑面露笑容，歡歡喜喜地繼續試衣服去了。一套毛呢的連衣裙，一件羊絨的大衣，一件長款羽絨服。
康笑笑說：「大衣和羽絨服我都有了。」
笑笑媽說：「換著穿，不多的！那我們給你爸買什麼呢？」
康笑笑說：「買一套保暖內衣，再買一件牛仔褲和羽絨服吧。」
笑笑媽說：「褲子你會挑嗎？」
康笑笑說：「我會，平常都是我給他買的。我知道尺碼。」
笑笑媽摸了下康笑笑的頭髮，說：「好，好。」
逛了幾個小時下來，終於買齊了，康笑笑和她媽媽大包小包的拎著。
笑笑媽說：「先回你學校，你去把東西收拾好，我們就能出發了。」
康笑笑說：「嗯！」
來到機場附近的酒店裡，笑笑媽開了一間大床房，她問康笑笑：「不介意跟媽媽睡一張床吧？」
康笑笑說：「哦，沒關係的。」
她們來到房間，笑笑媽說：「笑笑，來，讓媽媽看看。」
康笑笑坐到她媽媽身邊，她媽媽握著康笑笑的手說：「長大了，真是不容易，媽媽每年都收到你爸發來的你的照片，一年一年看著你的變化，終於能見到你了。」
康笑笑問：「我的照片？」
笑笑媽拿出手機說：「對啊，你爸爸每年都給我發的。你看，有很多。」她打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翻著，康笑笑心裡很不是滋味，有的是爸爸趁她不注意拍下的，有的是她用爸爸手機拍的他們的自拍照。
翻著翻著，翻到了她媽媽在上海的照片。
笑笑媽說：「這是你妹妹。」
康笑笑小聲重複道：「妹妹。」
笑笑媽說：「對，叫小芙。」她繼續翻著。
康笑笑看到了很熟悉的衣服，她身上穿著的裙子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康笑笑的眼淚一顆一顆滾落，她不敢抬頭：原來媽媽的心裡一直是牽挂著我的。
她抱住媽媽，把頭埋進媽媽的懷裡，說：「我好想你。」
笑笑媽也環抱住她。
第二天下午，她們到達了安徽阜陽潁上縣。康笑笑叫了個計程車，過了半個小時，她們到家了。
笑笑媽手裡拎著東西，邊走邊說：「好久沒回來了，現在村裡都大變樣了，都修了水泥路！還有路燈！真好啊！」
康笑笑說：「嗯，路燈是前段時間才裝上的。方便了很多，我爸晚上回家的時候不是黑漆漆的了！」
康笑笑拉著箱子，看到她爸爸已經站在大門口在迎接了。
康笑笑：「爸！」
笑笑爸操著一口方言說：「哎！沉不沉這大包小包的！都買的啥啊？買那麼多！」
笑笑媽走在後面，笑笑爸說：「來了啊。」
笑笑媽說：「哎！這路比以前好走多了！」
笑笑爸說：「這跟以前不能比了，好太多了！」
三個人進了家門。
康笑笑說：「爸！這是給你買的秋衣秋褲，保暖的！還有外套，褲子。你試試！」
笑笑爸說：「你挑的肯定合適！不用試了！」
康笑笑說：「那行，我給你放屋裡衣櫃里了啊！」
笑笑爸給笑笑媽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几上。
笑笑媽環顧了一下說：「家裡添置了不少新傢具。」
笑笑爸說：「是啊，攢了些錢，改善改善條件。」
康笑笑拿了一個橘子遞給她媽媽說：「嘗嘗石榴，自己家種的！」
笑笑媽接過說：「好。你也吃。」
康笑笑問：「爸，這沙發你新買的嗎？」
笑笑爸說：「就是的，前幾天才拉回來的！這沙發可以！」
康笑笑說：「嗯！才不賴咧！」
笑笑媽說：「做飯了嗎？要不去集上買點菜吧？」
笑笑爸說：「買過了，在廚房裡，都切好了，下鍋一炒就好了！」
康笑笑和她媽媽起身去了廚房。
笑笑媽說：「我來炒。笑笑打個下手就行了。」
笑笑爸說：「我把饃熱熱。」說著，他開始添柴生火。
笑笑媽說：「這灶台還用著呢？」
笑笑爸笑著說：「煤氣有煤氣的方便，灶台也有灶台的好處。」
笑笑媽笑了。康笑笑看著他們心裡異常溫暖。
經過一個小時的蒸煮炒燉，他們一家人圍在一起開飯了，時隔許多年的這頓團圓飯，是康笑笑吃得最幸福的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