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匠神之心

石寬一個人站在後院中，這棵歪脖子樹，從小便在這裡了。不知道是父親移植，還是本來就生長在此。父親親手做的鞦韆、還有寫著夢想的紅布條、還有大哥石清藏在樹梢上的木劍……

一樁樁，一件件都還留在這棵歪脖子樹上。

十幾年過去，大哥調皮后被自己告發，然後被父親打屁股，然後又被大哥一頓揍；識字的書本上畫下的小人兒任然留在書本上，可是書本卻不知去了哪裡；第一次拿起鐵鎚時，不小心被爐火點著衣袖，被一群人端著水追著滿屋子亂竄……

那個曾經無所不能的男人，如今卻化為了一杯黃土，永遠守護在石家的陵園之中。唯一留下的，只有大殿之上那九尺的石像和手中拄著的神劍墨鱗。

父親去世了，只留下匠神之名，供後世人敬仰。

石寬從小就天賦了得，不在石天之下。這也是石天最為得意的事情之一。他今年未滿十八，還未舉行成人禮，所以不能像大哥一樣，為宗門擔起責任。每天只能練功、煉器、鍛煉材料……不過這些對現在的石寬，早就無比嫻熟，唯一不懂的就是父親留給自己的那一篇鍛器心得《啟靈》。以往的武器鍛造，是沒有啟靈一說的，能否成為真正的神兵，全靠天意。

煉器，分為四個階段：選材、煉金、塑形、淬火。不過在石天的心得中，多了一項：啟靈。從字面理解，就是給武器賦予靈魂，稱作器靈。擁有器靈的兵器，已經不屬於凡兵。現在世間所謂的十大神兵，也不過是厲害些的凡兵而已。而武器一旦被啟靈成功，就會像一個人一樣，他會擁有一些自己的神通和思想。

書中描述到：為武器啟靈，必須要擁有一個完整的靈魂。我猜想，一些得天獨厚的天才地寶，或者天外的一些奇特物質都會擁有靈魂，加以引導，便能成功啟靈，鍛造出真正的神兵。不過不同的物質，啟靈后，效果也會不同。」

「能否啟靈是神兵和凡兵唯一的區別。」

石寬沉思：「天才地寶難尋，擁有靈魂的天才地寶更是萬中無一。如果煉製神兵要求如此，那一生中能否完成呢？何況就算尋來天才地寶，啟靈失敗。那不是功虧一簣嗎？靈魂……」

石寬一想就是一個下午，接近黃昏，才從沉思中醒過來。

「咕咕咕～」肚子不爭氣的抗議起來。

石寬吃過晚飯，再次研究起下午腦海中那個不太實際的想法——煉製靈魂。煉製一個靈魂來給武器啟靈。這樣的話就算普通材料煉製出來的兵器也能擁有神兵一樣的神通。

這一個想法，石天若是聽到。怕是得嚇得再從地下再爬起來，然後再被嚇死一回。

煉製靈魂，這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造人嗎？

再煉器一道上，石寬的天賦可謂是無人能比。就連石天，也曾經說過，石寬將來必能超越自己，成為匠神的，他是石家千年不遇的麒麟子。

自從其他宗門對神劍墨鱗的認主失敗后，匠神山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山下的兵鋒鎮，也恢復了往日的火熱。雖然現在各門各派暫時退去，不過將來是否會捲土重來，奪取墨鱗亦未可知。畢竟單憑墨鱗的鋒利，就可和十大神兵匹敵。

石寬如今實力比之大哥石清，也是相差甚遠，更不要說那些修鍊幾百年的老怪物了。

當時如果任天都祭出赤霄劍，那麼匠神山也是無人能與其爭鋒。不過諸天門乃是受過匠神宗大恩的，自然不會刻意刁難。不過，世間除了諸天門等來過匠神山的宗門外，還有一些不曾出世的高人和一些邪魔外道。大哥石清，大長老龔龍岳，還有一眾長老。雖然實力強勁，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不過強壯些的螞蟻，不可能抵擋住。更不用說所有打神劍墨鱗主意的人。

煉器一道，若是自身實力不夠強，保護不了自己，有可能被強人所迫，一生成為別人的奴才。石天深知，所以沒有將石寬的情況說與外人聽過，就連宗內，都只是聽說石寬煉器天賦尚佳。其他的也一概不知。

「匠神，要用普通的材料煉製出神兵，才能稱為匠神。」石寬心中想到。「大哥天賦不佳，只能專心武學。不到三十歲，已經步入超一流之列，再有十年，匠神宗就安全了。如今我對煉器一道，已是爐火純青，如果能尋到父親所說的天才地寶，啟靈我也可以一試，可是天才地寶難尋，看來我只能驗證心中所想。一旦煉靈成功，那麼……」

——

夜，月明星稀，蟋聲悠悠，一如既往的寧靜，在匠神宗大殿上方，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獨行客，目光盯著大殿前的石像手中的長劍。那墨綠色的劍身猶如正在熟睡的巨龍，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輕輕取出腰間的短劍，在手指上一劃，一滴鮮血滴落，黑衣人左手上抄，真氣形成一個透明的小碗，托著那一滴鮮血緩緩的靠近墨鱗。

啪，鮮血落在劍柄上，彷彿被什麼東西阻擋，然後從劍柄外一寸的地方直接滑落在地上。

驀地。

「嗚～」

號角聲響徹整個匠神山。

一瞬間工夫，整個匠神山燈火通明。

「何方賊子，也敢盜劍！」一聲高亢的聲音穿過虛空，重重的砸在了黑衣人的腦海中。

「嗡～」黑衣人腦袋一重，一骨碌從大殿之上摔落下來。

「嗯哼！」黑衣人艱難的搖了搖頭，才從這暈厥中醒過來，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欲將墨鱗神劍帶走。

可是這神劍重如山嶽，縱然他使出全身力氣，也未能撼動分毫。

「沒想到匠神宗陣法亦如此強悍。」黑衣人轉身一躍，跳上房頂，誰知房頂上已經多了一人，此人身材高大，身穿白袍，面上有須，此人正是大長老龔龍岳。一掌便朝剛躍上房頂的黑衣人拍了過來。

「呃！」黑衣人來不及反應，倉促間接了一掌，直接被打落在地。

「你是何人？」龔龍岳高高在上，看著地上的黑衣人。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我不想神劍墨鱗蒙塵，在你們匠神山當一個裝飾品。所以斗膽一試，誰知還是未能認主，連區區一個除塵禁制都沒能破開。今日，我怕是走不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黑衣人用右手的短劍支撐住身體，蹲伏在地，雖然口中所說認栽。可身體，確是作了隨時反擊的準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盞茶功夫，周圍已經敢來的匠神宗弟子便不下百人。

「看來今天我真的是走不了了！」黑衣人眉頭一皺，抄起短劍，直接朝龔龍岳襲來。

「哼！」龔龍岳再次出掌，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肩頭，反手一抓，黑衣人被抓在了龔龍岳的手中。啪啪啪～龔龍岳直接封了黑衣人的經脈。但是黑衣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龔龍岳覺得不對，定睛一看，頓時一爪將黑衣人撕了個粉碎。

「哼，好狡猾的小子，今天算你走運。」龔龍岳對下面的弟子擺了擺手。「都回去吧，人已經走了。加大巡邏力量，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稟報。今夜，是那個小子實力有限才沒有出什麼事情。」

——

在匠神山下，漆黑的密林之中，黑衣人口吐鮮血，兩指捏決，快速的在身上點了兩下。找了一個隱密的小山洞，將山洞洞口隱藏好之後，才盤膝坐了下來。

「呼～」經過兩個周天的調息，黑衣人這才睜開眼睛。「這匠神山的大長老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距離絕世高手僅僅一步之遙。如果不是替身人偶，怕是今天真的栽在此處了。」

黑衣人再次閉目調息起來。

翌日

匠神山大殿之上，石清坐在大殿之上。如今的石清，已經不像當初那般青澀。如今的他，已經勉強算是個合格的宗主了，一樁樁事情，處理得頭頭是道。自身的實力也是精進不少。

「昨夜的事情，大長老與那人交過手，可知那人是何路數？何門何派？」石清問道。

「老夫確實打了他兩掌，不過卻並不知此人的路數。此人一開始猝不及防之下接了我一掌。被打落在地，並未使用所學，第二掌，他直接用了替身人偶遁逃了。不過此人實力頗強，可能跟宗主也相差無幾了。」龔龍岳撫了撫鬍鬚道。

單從這一點是不可能揣摩出對方的身份，石清自然也懶得自尋煩惱。道：「最近江湖之中，欲打神劍主意的人不會比神劍現世之日少，只會更多。不過對方都隱於暗處，防不勝防。雖然有大陣守護，不過卻只能防些宵小之輩。但是墨鱗神劍，又不能收起來，我覺得不如請長老們出手，煉製一柄外形與墨鱗相似的兵器代替，墨鱗始終是父親留下的神兵，威能超絕，若是落在邪魔外道手中，怕是……」

「宗主，此法不妥，雖然我也有想過。不過這是我們匠神山的圖騰，有著特殊的意義，並不是神劍本身，那是我匠神宗的所有弟子效仿的榜樣。雖然守護神劍不易，不過我們匠神山會以此為目標，不斷的壯大自己，不管神劍能否被守住，但是對於匠神宗來說，只是有益無害的。」龔龍岳說道。「就算守不住，收起來又有何用？難道要讓別人將我匠神山翻個遍嗎？神劍就在此處，我們也只需防備這一處而已。對我們來說，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是我多慮了，大長老說得在理。若是藏起來，怕是才會更難守護。」石清點了點頭。

會後，大殿之上只剩下石清以及大長老。

「不知寬兒現在何處？全宗上下，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嘗試過神劍認主，若是寬兒認主成功，那麼這神劍……」龔龍岳說道。

石清微笑道：「大長老，此事我也跟二弟商量過，不過他不願意，我也不好強求。畢竟二弟志不在此，如果他真的認主成功了，他實力又太弱，對他來說，卻是一場災難，不認主也好。」

「唉，寬兒修鍊尚短，安心修鍊也好。」

此時，石寬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摸索著煉靈的道路。外界的一切都不用他來操心，大哥石清和大長老都會處理好一切。

時光飛逝，兩年已過，這兩年來，大大小小的盜劍次數不下十次，不過都無關緊要。慢慢的，盜劍的次數也漸漸少了，這使得匠神宗內輕鬆了不少。

而石寬煉製靈魂的理論也在一步一步地完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