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獸園
外院內竟空無一人。
見柳千山面露疑惑，胡小牛撓了撓頭，道：
「你忘了這幾日正值狩獵節嗎？」
聽到這句話，柳千山心裡一驚，暗道：「自被歹人棄下懸崖后，我倒忘了這事。」
「狩獵節是什麼？」
龍芃眉眼彎彎，好奇問道。
「數百年前，各大宗門紛紛解囊，歷時三十年終於建成人界最大的靈獸園——遮望眼，一年四季，奇珍異獸不絕，所謂靈丹妙藥更是數不勝數，而這些尤以秋冬為盛。」柳千山咳了咳，神色自然，「阿芃她身為凡人，不了解這些也正常。」
胡小牛隨即面上現出苦澀，道：「師父說你失蹤，需留一個外門弟子看門，高子進那廝於是將我強攔下。」
「高子進？」
柳千山剛準備問他怎麼沒去遮望眼，見對方這麼一說，神色微怔：「這人好耳熟。」
胡小牛愣了一下，隨即道：「你失蹤一天就不認識他了？就是那個很喜歡喝酒的傢伙，頭上終日簪著一朵花。」
聽到「喜歡喝酒」幾個字后，龍芃瞬間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自己十四年裡都待在龍族，這次出來一定要在人界多逛逛。
「哦，我想起來了。」
柳千山頗有些頭疼，不是別的，只因這高子進大模大樣，還喜歡沒事找事。
兩年前的自己被下為外門弟子，可沒少遭他的欺負，可惜因為境界不如對方，只得一昧躲藏在藏經閣。
時間一長，自己倒沉浸在書籍的快樂之中，竟將這人忘記了。
如今我的靈力已經恢復，什麼時候也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想到這裡，柳千山眼珠子轉了一轉，露出狡黠的眼神，笑道：「既然我現在回來了，你去遮望眼也不遲呀。」
「是...啊，不對，遮望眼離我們這裡遠得很，我...」
胡小牛有些糾結，忽見柳千山抬起右手，然後一道虹光閃現。
「怎麼回...」
「事」字未說完，他發現自己的身子變得極輕，霎時間，自己來到了一片林子里。
胡小牛急忙抬頭，見柳千山與阿芃姑娘同在，方才放下心來。
柳千山環顧了四周，發出輕笑：「這片竹林便是遮望眼的通幽處，上次還是師父帶我來的，只可惜不曾有奇遇。」
胡小牛望著漫野的青翠綠竹，隨後問道：「千山...你居然會這等法術？」
見柳千山點了點頭，他不禁張大嘴巴，面色一喜，道：
「哇，沒想到你失蹤一天竟變得這麼厲害，我們再也不用害...阿芃姑娘，你千萬要小心這裡的一切。」
說完，胡小牛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感慨這裡的空氣好清新。
柳千山：「...」
龍芃聽到這兒，嘴角不禁上揚，捂嘴笑道：
「竹，耐寒挺立，心虛節貞，德比君子，故世人稱其為『君子竹』，吾很欣賞。」
柳千山搖了搖頭，道：「上次來只是和師父挖了幾株草藥，我們隨便走走吧，要是能將遮望眼...」
話未說完，突聽「嗖」的一聲，一道金光朝柳千山面門閃來。
「破！」
柳千山喝了一聲，隨即將這光沖開。
狂風頓起，將十幾根竹子吹得連根拔起。
「喲，居然有所長進。」
一條又長又細的身影直躥了出來，停在柳千山面前。
柳千山眯了眯眼，只見他留著墨黑色的頭髮，簪著一朵山茶花，身穿暗金黃色洞錦衣衫，腰間系著暗紫蛛紋帶，手上握著一根泛著金光的齊眉棍，那棍長約六尺。
「高子進，怎麼又是你？」
胡小牛挺直了腰，咬牙切齒道。
「我還想問，怎麼又是你們兩...」
高子進忽然注意到了站在柳千山旁邊的豆蔻少女，眼裡頓時露出靡光，轉而發出怪笑：「哪裡是失蹤，你這分明是去尋畫中嬌了...」
「啊——」
他驀地發出一聲慘叫。
胡小牛被嚇了一跳，隨後才發現這聲音來自高子進，後者痛得跪在地上，面容扭曲，嘴裡直滲出血。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扭腰轉來，他定睛一看，發現竟是柳千山！
好似躡影追風！
胡小牛驚得不行，道：「高子明可是靈竅境四...四重...」
但他很快住了嘴，只因阿芃姑娘緊接著身形一轉，立刻奔向高子進，後者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腳踹倒，暈了過去。
胡小牛：「...」
一時間，胡小牛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嘴巴有些哆嗦，忙道：
「既然是通幽處，我們不妨一直向最幽暗的地方走去，興許會碰上怪子竹。」
見阿芃姑娘和柳千山皆露出不解，他只好繼續道：「我以前偷偷翻過大長老的藏書，裡面有一本便記載著這通幽處...據說怪子竹長相與普通竹子無異，但會趁人不注意進行偷襲，若將它煉製成草藥，煉體效果奇佳。」
柳千山笑道：「剛剛為何不說，我還以為只能采幾株草藥呢。」
「那書名字實在是奇怪，好像叫什麼《蛤蟆仙人傳》，我之前一直是當怪談看的，現被你帶來這，我才知道原來真有這麼個地方。」
「好，那我們走吧。」
答話的是龍芃，她已沒有之前的拘謹羞澀，臉上滿是興奮。
胡小牛不敢將眼睛掛在阿芃姑娘身上了，掃了一眼高子進，背後焉地生了寒，心中暗驚：「小牛啊小牛，果然亦柔姐姐才是你真正的解語花啊！」
想到這裡，他忽然嘆道：「遮望眼這麼大，要是能見到蘇姐姐就好了。」
「蘇亦柔？」
柳千山打的頭陣，一邊走一邊問著。
胡小牛點點頭，眼裡露出羨慕：「是啊，我還記得第一次上課時，師父就烏拉拉地講了一堆境界，像什麼靈竅境、淬筋境、氣府境還有神藏境...」
他繼續自言自語：「還說後面的要等我們成為內門弟子才能傳授，一境有五重，我那個時候還以為破境是多麼容易的事呢，結果到現在也只是靈竅境第二重...」
柳千山聞言不禁笑道：「難，確實難。」
「蘇亦柔呢？」
龍芃手裡握著青身白鞘劍，眼裡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冷意，微笑問著。
「啊...蘇姐姐可厲害了，十二歲便輕鬆破淬筋境，成為天衍宗最年輕的內門弟子，兩年過去，想必她的功力應該又大漲了。」
胡小牛越想越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比牛還大。
龍芃攥緊了劍鞘，道：「確實優秀...」
柳千山感覺她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剛想問些什麼時，忽發現眼前竟變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