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別脫衣服啊

這個時候誰來敲門？

「林哥，我小志！在家嗎？」我剛要去開門，小番抓住了我的手，輕聲說了一句，「別離他太近，不確定他剛才有沒有被咬到，注意看他的眼睛顏色。」我心下瞭然，點了點頭。

小志是我要好的小兄弟，平常我們經常一起吃飯喝酒。他個子不高，乾巴瘦，身體非常弱，三天兩頭需要跑醫院，但是心思純真，平常待他就像弟弟一樣。

小番鬆開了我的手，坐回到沙發上，開始拿出手機在工作群中發消息，提醒同事們注意安全，但是沒提喪屍的事，在事情沒確定之前，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和混亂。

門開了個小縫，小志倚在門口：「我靠，林哥你咋大白天的不開店回家了啊？我想買瓶水樓下沒開門呀！」我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噢噢，我內個回家拉個屎。」我撓撓頭，「我把門鎖密碼發你，你自己去店裡拿吧，今天有點拉肚子先不開門了。」

「哈哈行，誒你看見我番總了嗎？剛在院子里好像瞅著她了，你看她剛給我們發消息說今天不上班了，讓我們今都回屋待著別出門呢。」

「沒看見，對了我剛聽院子里有挺大動靜，是咋回事呀，你受傷了嗎？」我問道。

「噢，沒啥事呀，我們在搞演習，有個客戶演歹徒，路過的人不知道，就有嚇到的。我今天休息，沒在現場，聽他們說的。誒你老扒著門縫跟我說話幹啥，也不讓我進去坐坐呢？」小志說著就想打開門縫擠進來，他遞過來的手有些發青，似是抓痕，我腦子嗡的一下把門立即關上了。

「林哥，你關門幹啥！」小志在門外還在拍門。

「咋了林哥？」

「我拉屎憋不住了，你先回去吧。」我沖著門外喊道。

「林哥，你開門呀，林哥。」

小番走了過來，我們剛剛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安全起見，我們不能給他開門。先讓他回去。」

小番遞上來手機，網路上已經開始有關於喪屍的消息了，專家說這是一種新型病毒，會通過血液傳染，被傳染者可能會出現攻擊性，目前具體情況還在落實，呼籲民眾暫時盡量待在家裡，等待下一步政府部門指示。

門外小志還在拍打，頻率越來越急，「林哥你快給我開門，樓道有個不知道是啥玩意跟狗似的在嘶吼呢，朝我要過來了啊啊啊！快開門！」隨著拍打，他的聲音也逐漸越來越尖銳，我忍不住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小番這個時候卻把我一把推開，「不能開，他很有可能已經被咬了，當時他是距離女客戶最近的，而且距離事發已經十幾分鐘了，說不定馬上他就要發病了。」

「靠，走開！林哥！你成心不開是吧！」門外響起了按密碼的聲音，小志是管理員，他可以有我房間門鎖的管理員密碼！！！

快把門頂住！小志要進來了！

突然，外面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志哥？」

「志哥你咋的了？怎麼眼通紅啊？用不用上醫院看看，你這有點不太正常吧。」應該是我隔壁的租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忍不住開門看。

心裡咯噔一下，我和小番對視了一眼，看來我們的猜想是正確的。

現在還是不敢開門，我們只能貼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我艹你屬狗的你咬我幹啥。」

「怎麼了哥們？」我忍不住對外喊道。

「志哥好像狂犬病吧，他剛咬我一下子，沒事了，我給他關旁邊樓梯里了，我得去趟醫院打個疫苗，你們給他打個120吧。太他么嚇人了，靠。」

鄰居的腳步聲漸遠，但過了沒一會就隨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我靜了靜神，先給老家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我家在華夏國的大草原，地廣人稀，就算有病毒應該還沒那麼快蔓延過去。

小番還在不停的快速翻找網路上的信息：「看來沿海的t市是最早有病毒的，說不定這個病毒跟海運有關。我覺得……」話音剛落，窗外的小區開始有了騷動，人群尖叫著四處逃竄，我和小番趕快走到窗邊，只看了一眼，我的心跳就彷彿停止了。這是什麼樣的人間煉獄，到處是兩三個人撲倒一個人撕咬的場景，映入眼帘是一片猩紅，有一個老伯伯被年輕女孩撲倒在地撕咬，老伯伯還在哭喊：「小燕你怎麼了小燕。」那個女孩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一個勁的抓住老伯，每撕咬一口，老伯的鮮血就湧出來越多，很快引得周圍的人也撲了過來。等女孩站起身的時候，小番忍不住乾嘔了起來。她的身上好像破了一個大洞，皮肉都翻在外面，但是眼神空洞，嘴裡塞的滿滿的紅肉，邊嘶吼邊往外冒。再看老伯，已經被拉扯的只剩下上半身了，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來不及安慰乾嘔的小番，趕快用手機把這些畫面拍了下來，傳到我熟悉的各個群聊里，希望能告訴更多人，不要出門，保護好自己。

「林哥，你看那裡！」小番指著一個大媽，應該是一個倖存者，她現在躲在垃圾房的位置，用鐵板遮擋著，我們在樓上剛好能觀察到她。

「一般電影里，喪屍之所以蔓延的特別快，是因為發病的速度快，距離保安被救護車拉走的時間大概差不多四十分鐘了，這邊才開始有異動，而且你看那個大媽被咬之後神智還很清楚，咬人的你看起來嚇人。但是他們奔跑速度也不是特別快，情況比想象中要樂觀很多的。」小番深呼吸一口氣，望著樓下煉獄般的場面，她強撐著自己盡量冷靜的分析。

「番總，你為什麼要來我家呢？既然情況你都清楚，怎麼不回家呢？」平常的小番，很少到我的店裡來，總是一副高冷女神的樣子，雖然平常見面都會互相招呼，但論起來我們的接觸確實不算多。

小番從窗前走過來，開始解襯衫的紐扣。

我慌了神，急忙背過身去：「你這是做什麼？我就是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