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蛟篇事涉凡塵
第7章魔蛟篇·事涉凡塵
小廝滔滔不絕的憧憬著未來,一回神就看見姜仙師輕輕一躍,跳出了三米高的圍牆!
您不是傷著腿了嗎?小廝摸摸腦袋,看著姜細魚消失在圍牆邊緣的衣衫,恍然大悟的感嘆:仙人斷了腿是不影響爬牆的啊!
燒了張傳信符紙通知謝尋風后,姜細魚便跟著應魔盤的指引穿過正街,然後沿著一路從西向東。
正走著,前方街道突然被人群堵住了,嘈雜的打罵聲從包圍圈中傳出來。
「你他娘的,敢把手伸到本少爺身上!」
粗啞的叫罵聲遠遠傳過來,姜細魚透過層層人群間的間隙看過去,好像是一個體態肥胖的華服男子正扯著一個瘦弱的麻布衣衫的身影。
「打架?」她好奇地嘀咕一句,突然手心一抖,姜細魚低頭看去卻發現手中的應魔盤指針突然沒了反應。她懊惱地收起應魔盤,又聽見那華服男子一邊揣人,嘴裡響起罵罵咧咧的公鴨似的嗓音:「你個窮叫花子,叫你偷本公子的錢袋!」
「我沒偷!」被扯住衣襟的瘦弱乞丐掙扎著反駁道:「錢袋是我撿的!」
「還敢狡辯?」男子抬腿又踹了一腳,呸聲罵道:「撿到我身上來了?」
乞丐毫無還手之力,蜷躺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解釋:「我沒騙人,錢袋真是我從地上撿的!」
修仙之人重因果,除魔衛道之外,不可貿然牽涉人界塵事。況且魔蛟之事更為緊要,姜細魚本打算從旁邊繞過去,然乞丐被一把薅起頭髮掙扎時,他那髒兮兮的臉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姜細魚猛然止步:好熟悉的臉,我在哪裡見過他?
「周家少爺的錢袋都敢偷,看來這乞丐今天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身側響起一道嘆氣聲,姜細魚回頭問道:「周家少爺?」
「外鄉人吧。」看熱鬧的中年男人打量了眼眼前的姑娘,一努嘴,示意她去看街上打人的胖子,小聲道:「他就是我們烏河鎮周員外的兒子周志,脾氣大著呢,整日欺男霸女。自從我們鎮外的河裡出現一條吃人的妖蛇后,這周少爺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鬧著要修仙除魔。後來妖蛇一連弄死了三個自稱可以除魔的仙師后,他就被周夫人連夜送到青州娘家。」說到這裡,男人撇了撇嘴角,酸溜溜道:「聽說前幾日我們鎮上來了幾個厲害的仙師,估計這周大少爺聽說后立刻從青州跑了回來。他也不照照鏡子,仙人哪有這模樣的···」
正說著,男人突然眯起眼睛『咦』了一聲,然後疑聲道:「挨打這人怎麼這麼像.余槐?嘶,好像就是余槐!」
「余槐?」姜細魚立刻往人群中看去,發現那人泥臟下的五官的確和記憶中的瘦弱臉龐重疊。
「姑娘也認識他?」見小姑娘人長得漂亮還願意聽自己說話。中年男人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十多年前他就住我家隔壁,聽說他爹在他出生那年死了,就剩下母子倆相依為命,他五六歲還沒我家三四歲的閨女高。不過他娘長得那叫一個好看,人又溫柔勤快。後來人家可憐他們母子,就給余娘子介紹漿洗的活計維持生計,母子倆日子過得也不算艱難。可惜余娘子走歪了路,勾引了有錢人家的老爺被原配夫人發現,被劃破了臉還趕出鎮子,後來他們母子躲到烏河下游,糊了兩間土房住下。」
「但是我聽人家說,其實是那富家老爺對余娘子糾纏不清,還強迫」男人說得正激動,一扭頭就發現小姑娘人不見了。
「住手——」
這邊姜細魚已經擠進看熱鬧的路人和商販,眼見周志的拳頭就要落在余槐的頭頂,她瞬間召喚出長劍,以劍鞘擋下王志拳頭,不悅道:「我說住手!」
見她憑空變出一把劍,圍觀眾人嘩然一片,帶著七分好奇三分懼意的目光,不錯眼的觀察起來:這姑娘必然是來鎮上除魔的仙師,果然氣勢十足,連周家少爺都不怕。
「你誰啊!敢惹老——」周志怒不可恕的就要罵人,一轉頭突然像被卡住脖子的鴨子,罵人的話盡數收了回去。下一瞬他已經堆起一張肥膩的笑臉道:「本公子幾個月沒回家,鎮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漂亮的美人?」
母子倆同款細小眼睛,肥圓的大臉,和微微外突的厚唇,一看就是周夫人生的兒子。
周志殷勤地湊上前:「在下乃烏河鎮周員外獨子,不知美人,可否告知芳名?」
輕佻的言辭和方才打人的舉動叫姜細魚略感厭惡。「滾!」她以劍端推開企圖靠近自己的周志,然後彎腰去扶地上的余槐:「你還好嗎?」
從街頭到街尾,他被不講道理的富家少爺一路拖著打罵,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在看戲,指指點點。他覺得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在這裡了,直到少女乾淨白皙的手抓住自己又臟破又油膩的衣袖,耳邊響起她溫言的關心。這一刻,余槐感覺在自己黑暗的人生中照見了一束光,驅散了他心底的骯髒和絕境。他不敢置信的確認道:「姜,姜仙師?」
少女美麗乾淨的臉貼得更近了,圓亮的雙眸注視著自己:「余槐?你被打傻了嗎?」
「沒,沒有。」余槐連忙低下頭,想把自己紅腫又骯髒的臉藏起來,然而下一秒他又抬起頭:「您還記得我的名字?」
被他略顯激動的態度問的迷糊,姜細魚歪頭觀察起來,他這是傻了還是沒傻?
「你還能起來嗎?」這種情況,還是先找個大夫診斷下吧。見余槐連忙點頭,姜細魚手上用力往上托:「我扶你,有什麼地方疼或是不能動立刻喊停。」
這邊周志已然看清了形勢,眼前的美人分明是誤會自己持強凌弱啊。
「他偷我的錢袋,我才打他的。」他立刻為自己解釋道:「我打他是為了伸張正義!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卻沿街乞討,剛才偷了我錢袋卻非說是撿的!這種行徑若是不早早恐嚇教訓一番,日後說不定做出攔路搶劫的事來!大家說是不是?」聽說鎮上來了幾位除魔的仙師,他立刻從青州外祖家偷溜出回來拜師。沒想到竟然在街上撞見一個喜歡打抱不平的美人。周志心下著急,可別因為一個窮乞丐,反惹美人對自己誤解。
圍觀眾人個個都認識周家這惡霸少爺,見他威脅的視線掃過來,討好的,害怕的,看熱鬧不閑事大的都出聲附和。可當對上姜細魚涼涼的目光,他們又漸漸禁聲。
「我沒有。」余槐痛苦地捂著腹部,虛弱卻倔強的反駁道:「我說了,錢袋是我撿的。」
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人敢一句又一句的頂撞自己,況且還在這樣一位美人面前。周志目光狠辣的盯著余槐,嗤笑道:「你既撿了,為何不去交於官府,反而握著我的錢袋往西街去?你敢說自己不想據為己有!」
「我」余槐啞口,隨即又惶惶不安。他不敢去看身側人的神情,他害怕她露出憎惡的目光。
周志得意的朝姜細魚喊道:「美人你瞧見沒,他心虛了。說明這要飯的根本沒想把錢還給我,這不是偷是什麼!」
察覺到余槐在顫抖,本想下救人就離開的姜細魚默默嘆氣:雖然不該插手凡人之間的糾紛中,但既然送佛便送到西吧。但願此事因淺果輕,事後不要受到太多牽連。
姜細魚問:「容我好奇問上一句,你怎麼證明這錢袋是他偷的?既然他偷了,這錢袋又是怎麼被你發現又回到你的手中?」
「我」周志頓聲道「反正我看見只他拿著我的錢袋從西街走出來,而我剛進鎮子,根本就沒去過西街。」
余槐立刻解釋道:「我撿了錢袋在原地等了好久,一直沒等到失主我才但,但是!但是我聽見有人喊著錢袋丟了后,立馬就趕來還給他了,我真的沒動裡面的錢。」
周志冷笑著沖他道:「本公子借你十個膽,你也不敢不還我錢袋。」
「所以錢袋是他撿的不是偷,至於他不想還你錢袋這件事也是你污衊之言。」姜細魚緊握手中的劍,冷聲道:「結果是你拿回了錢袋卻還當眾侮辱,甚至還差點把他打死!」
「我」見這美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著乞丐說話,周志憤憤道:「他這種人豈配碰我的東西!便是打死了又如何?這種賤民,不值得美人你為他出頭。」
冥頑不靈!
「你站穩了。」姜細魚鬆開余槐,塞了一張錦帕到他手中:「把臉上的灰土擦一擦。」
她抽劍出鞘,眾人甚至沒看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閃身出現在周志面前,而她手中的長劍正架在周志的脖子上。
圍觀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仙師看著年歲不大,竟然有這般神通!人群畏懼的默默退得更遠了。
姜細魚學他反問道:「污言穢語豈能入我耳,你這種人便是被我一劍殺了又如何?」
泛著寒光的劍架在脖子上,周志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一道輕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誰這麼大的本事,竟氣得我家師妹要當眾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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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