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後每天，只要是我睡覺，不論是夜裡還是午休，甚至是上課時不小心打盹，那張髒兮兮的臉，總會準時出現在我面前。

「徒弟你什麼時候拜師啊？」，耳朵里總是充斥著這句話。

在被他追了三個晚上后，我在夢裡實在是跑不動了，抱著顆大樹只喘氣，稀里糊塗地叫了聲「師傅」。彷彿間，我感覺懷抱的大樹顫動了一下，就像一個人在憋著笑一樣。看來我真是跑暈了，我發誓我真的是口誤。本來想說的是：「師傅？師傅你個鬼。」結果只說了半句。

只見老頭一拍大腿，連聲叫好，拉著我退開大樹幾米。他自己呢！跑到大樹下四平八穩的坐著，一改之前嬉笑的樣子，很是嚴肅的開口道：「可以開始了」

這下好了，師傅都已經喊出口了，還能怎麼辦？

我內心是抗拒的，無論誰非要讓你認一個瘋癲邋遢的老頭做師傅，我想，是誰也不會願意的。

老頭見我還楞著，悄悄地提醒我：「磕三個頭，叫師傅。」

無奈，我只能照做，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三個頭，喊了一聲：「拜見師傅。」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邋遢老頭，不對，現在是我師傅。他背後的大樹嘩啦啦的斗個不停，我師傅受了我的禮，高興地從地上跳起來，發現抖動的大樹，一個巴掌拍在樹榦上，笑嘻嘻的說：「你也替我高興是吧！」

然後呢，我師傅開始給我講課，他給我說：「我們天師派是不收女弟子的。之所以收我呢！是因為他算了一掛，能一巴掌拍死鬼的人呢！就是他命定的徒弟……」然後，我師傅拉起我的右手瞧了又瞧。然後，我在夢裡睡著了。睡著之前，我聽見師傅說：「徒兒，為師會來找你的。」我一激靈，從夢裡醒來。看見宿管阿姨怒視著我：「你倒是挺能睡啊？叫幾聲都沒叫醒，你還上不上課了啊？」

我立馬下床，臉都沒洗就衝出了宿舍，心裡埋怨道：這個糟老頭，還師傅呢！師傅個鬼！

下午放學后，我和同學們來到街上，這條街很小，只有幾百米，平時人也很少。只有周四趕集的時候，才會人擠人。我們來到街邊的小吃攤上，各自要了自己喜歡的小吃。有一個同學拍了我一下道：「喬喬，你看有條狗一直跟著你。」

我聞聲道：「真的？」

同學說：「當然是真的。你一出學校門，它就跟著你呢！我也是觀察了好久，才確定的。」

我轉頭一看，一隻黑色賴皮的狗和我四目相對，眼裡和臉上嬉笑的表情讓我彷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我很無語，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端起小吃攤主遞給我的一碗麻辣土豆，快步離開，賴皮黑狗果真跟了上來，同學們一看，都笑話我，被一條狗追。

來到人少的花壇旁，我坐了下來，氣呼呼地看著跟來的黑狗。黑狗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抬起一條腿放到我碗邊，口吐人言道：「徒兒，為師餓了。」

我當場石化，立馬前後左右看看。還好，人都離得遠，沒人聽見，不然就要上電視了，誰見過狗吐人言的，那絕對是大新聞啊！

我壓低聲音對它說道：「你懂不懂當狗的規矩啊？你是想嚇死誰呀？你是想上電視嗎？」

然後，我發現它根本沒有聽我說話。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的碗，口水流了一地。

我挑了一個辣椒最多的，冒著熱氣的土豆丟地上，黑狗也不嫌棄，一口銜在嘴裡，被燙的齜牙咧嘴，趴在地上不停地用前爪刨嘴。

他的樣子實在是太逗了，我忍不住被逗笑，後面不再欺負它，和它一起分享的土豆。辣的我吃，不辣都給它吃。分享土豆可以，但是讓我叫一隻黑狗做師傅，我可不幹。

黑狗說：以後我給它吃的，它訓練我跑路的本事。因為我有鬼靈珠，以後會遇見很多麻煩。要是我不配合的話，它就咬我。

後來，學校的同學都知道我惹到了一條狗，有事無事攆著我跑，我還得買好吃的討好它。

一個月後，學校運動會，我拿了全校女子組短跑冠軍，比男子組短跑冠軍快了2秒。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街上來了好些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