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來時，灼華看著我是笑非笑，我知道他一定要聽到我對師傅說的話了，有些不敢看他的臉。低著頭，跟在冷麵師兄的背後。

沒有表情的鬼王，喜笑顏開的師傅，似笑非笑的灼華，冷麵的師兄，把他們一一從我腦中過了一遍。不禁感慨，我真是個看人臉色的小可憐啊。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正在上晚自習，感覺被一股吸力拉扯，我踉踉蹌蹌出現在師兄面前，師兄左手高聚舉成抓狀，吸力便是從他掌心方向傳來。周圍已經不是明亮的教室，而是陌生的地方，看上去是雜草叢生的郊外。

師兄收了手，冷冰冰地對我說：「跟我來。」我跟著師兄來到一棟老舊的木瓦樓前，師兄說：「進去吧。」

我看著這棟老樓，連一點點燈光都沒有，磕磕巴巴的對師兄說：「進去做什麼？」

師兄談談的說：「把裡面的鬼抓了，或是殺了。」

「哦」我應了一聲，往裡走，天師派本就是抓鬼除魔的嘛！我應該逐漸接受自己的身份。

走了幾步后，感覺師兄沒有跟我一起，我急忙回頭問了一句：「師兄，你不和我一起嗎？」師兄沒有說話，幾秒后，開口命令道：「進去」

「師兄，我不會抓鬼的，真不會。」我慌道

「你可是天師派的弟子，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師冷漠道。

語氣是那麼的不容拒絕，眼神是那麼的不容拒絕，我不由得慫了。我相信我再不進去，師兄鐵定能把我扔進去。我一步一回首的往樓里走去，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別怕，你的右手有符的，師傅說可以拍死鬼的，別怕。

終於走到樓門邊，伸手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嗎？」

回頭一看師兄，看見他一臉不耐煩。

我又敲了敲門問道：「有……有鬼嗎？」

回頭一看師兄，只見他拳頭緊握，青筋爆出，顯然快要發飆。我想：我可能太耽誤時間惹到師兄了，就猛地一推門，一腳跨進了院子。

院子裡外，截然不同的氣息。院子里的氣息渾濁，粘稠，令人窒息。不習慣這裡的安靜，我開口道：「鬼，你在哪裡？你快出來我師兄很厲害的。」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我從口袋裡摸出根棒棒糖，邊剝邊繼續說：「你是男鬼，還是女鬼？女鬼我已經見過兩個了，男鬼我還沒見過呢！哦，不對，我見過一個男鬼王，也沒那麼嚇人嘛！我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我舔著棒棒糖，四下打量了一下，沒什麼動靜。天越發的暗，舊樓越發的黑，每一個窗戶、門，還有一些漏洞地方都黑漆漆的。黑暗中，總感覺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眼睛看著我，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嗚，嗚，嗚。」強風由屋裡往外吹，透過牆上方縫隙，產生難聽的聲音。木製門窗咯吱，咯吱，響個不停。所有的黑暗空洞里紅光一現，那些紅光真的是一隻只大大小小的眼睛，一閃而逝，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確定我是看到了的。如果一隻眼睛是一個鬼，那得是多少鬼啊？而且每隻眼睛顏色相同，說不定是所有的眼睛在一隻鬼身上。我嚇得媽呀一聲，就往外跑。

不知什麼時候門已悄然關上，我一動，身後嘩啦啦的鐵鏈拖動聲跟來，如影隨形。我扭頭一看，一個渾身是血，腦袋扭曲，耷拉在肩頭的男鬼正拖著鐵鏈，一瘸一拐的跟著我。「啊」我一聲尖叫，用力去拽門，門卻紋絲不動，眼界男鬼向我撲來，我棄門而逃，在院子里跟男鬼逗著圈子。

事到如今，我記起我又手上的符來著，抬起右手看了一看，潔白無瑕，一如既往的什麼都沒有。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我舉起右手，掌心向外，對著男鬼的道：「你別過來，我的右手很厲害的，你過來你就死定了。」然而，我的恐嚇並沒有什麼作用，男鬼依就像我朴了過來，兩隻鬼手鉗住我的肩頭，露出獠牙，向我的脖子咬來。在男鬼靠近的一霎那，我用手使勁地拍它，卻沒有一次見到效果。跟拍石頭沒什麼區別，機會稍縱即逝，而我卻被抓鉗住跑不了了。完了，這次死定了。什麼符都是假的。我那師傅的話是可以信的嗎？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