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運籌帷幄

()「想穆爾丹兄弟已早有覺察。」肖瑾上前插了一句。

「我是說應該瞞不住太久。」楊世正對著肖瑾笑了笑，親自走上前將穆爾丹扶起，「起來吧，這裡只有朋友，沒有君臣。」

「今rì有幸見到我心目中的神明，不枉此生了。」穆爾丹激動地雙眼裡噙滿了淚花。

「早看出楊兄氣度不凡，不想竟是這裡的皇帝。」傑克此刻再次從石凳上站起身。

「怎麼？你不是皇上的官員？」穆爾丹不敢相信，又一次盯住傑克。

「他是我的朋友。」楊世正說，「大家都請坐吧。衛靖、郭海把兩個孩子也帶進來。」

隨後，名為衛靖、郭海的兩個將士便一人牽了一個孩子走進書房。如今的凱文和梁嘉和只能盡量地壓低腦袋，不敢也沒好意思抬頭看楊世正。回想剛才，他們正趴在窗戶下偷聽，就在他們得知楊世正是該國皇帝而驚訝萬分時，卻被四隻大手拎住脖子，揪到了一邊。

傑克走近兩個孩子，上下打量著他們，看到他們的腦袋越埋越低，於是不懷好意地挖苦道，「哈哈，兩個小滑頭，平rì里，膽子不是挺肥的嗎？」

「你當真是皇上？」凱文眨著眼睛望了望楊世正，又迅低下頭。

「好像，大家平常多這麼稱呼我。」楊世正依舊微笑著。

梁嘉和此刻儼然是激動異常，鬼靈jīng怪地側頭對凱文小聲地講，「哥們，今天咱們可算是開眼啦，當真見到名副其實的皇帝！」

楊世正又抬起頭對衛靖、郭海說了聲，「你們回到自己的崗位。」

「是！」兩位將士領命後走出房間。

「小傢伙們，你們先到裡屋一坐。我知道你們擔心找金龍的事情，我既然答應幫你們，自然會兌現。」楊世正微笑著望向兩個孩子，一臉的慈祥。

「這就叫君無戲言？」凱文立刻抬頭問道。

「對，」楊世正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是！」凱文和梁嘉和依命站直身板，隨後正步走進裡屋。說起這個裡屋，其實與前面的書房僅僅間隔一堵牆，正zhongyang便是一扇敞開的門框，因此大人們的交談內容，凱文他們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兩個孩子也十分懂事，板板整整地坐在座椅上，絲毫聲響都不敢出，只剩沒有屏住呼吸了。

書房裡，現在會議又繼續展開。

「我一直以為勤王年輕尚幼，更畏懼班布爾。但是現在明白，你也在等待時機。」這是武先生的聲音。

穆爾丹點點頭說，「一個人如果太順利，就會放下戒心；權利過度，沒有自持能力，就會濫用職權；嬌寵過盛，甚至把自己當成神看待，更會做出極致的事情。」

肖瑾也笑笑說，「上天如果要毀滅一個人，或許是先給予，助長其貪yù，使其在物質名利中瘋狂。」

「我想陛下十多年來一直未加以干預，甚至還有意地讚賞和鼓勵班布爾，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陛下一是想給他醒悟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是等待新人的成長，更把希望寄托在了臣子的身上。」穆爾丹繼續說。

「是這樣。」楊世正回答，「我始終相信環境的教育作用。你我的成長經歷較為相似，所以更加期待著你能夠真正地強大起來。」

「勤王果真如陛下所期許的那樣穩健地成長起來。」武先生走上前一步，又盯住穆爾丹繼續講，「多年來，老夫留在此地一直對你多有觀察，初始還十分懷疑陛下的判斷，如今不得不臣服了。」

「穆爾丹，我看重的不僅是你的才識，最主要的是你的人品和秉xìng。」楊世正講，「早期聽武先生向我敘述，你的身體單薄，自小多病，幾次還險些喪命。因此往rì里很少管理政務，但也知道你是位智慧、仁愛的王君。」

「自己確有軟弱，一開始每每對班布爾好言相勸，更希望有朝一rì我們可以和睦相處。」穆爾丹似乎情緒上有些激動，「但，近兩三年，他已經完全不把我放在眼睛，不久前，竟然當著我的面殺害了我的好友和兩位忠義大臣！」

穆爾丹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我現在只是想等待機會剷除他！之後，我會隱退，與詩畫相伴。或許正如母后所擔憂，可能我太過軟弱，真的不適合擔任此位。」

「你雖然醉心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但有用之軀，豈是幾詩句可以掩蓋。」楊世正微笑著望向穆爾丹，「懂得隱忍，你已經成功了一半。另則，希望經歷了這麼多，你天生的仁愛沒有泯滅。有野心、才幹、魄力和機遇，確實是成為王君和霸主的有利條件，可是一顆寬厚仁慈之心，才是人民所期，世間之福。」

「陛下！」穆爾丹再次激動地跪倒在地。

楊世正扶住穆爾丹站起來，「我始終相信，你才是這片草原的真正主人，她的人民也在等待著他們王君的覺醒。」他正正地望著這雙年輕又充滿希望、渴求認可的眼睛，繼續講，「事實上，對於班布爾，我也不並是有意地放縱他。只因自我執政開始，這二十多年來，國內事務繁雜，直到五六年前，才略有耳聞班布爾的專權和暴政。再則這二十年間，你又年幼，尚不能擔以重任。而班布爾雖霸道蠻橫，可是卻有著管理和領導的才幹，如若過早拔除他，一是他的集團力量較強，我沒有勝算的把握，另一方面，也是擔心給你們的家園帶來戰爭和殺戮，使剛剛平息下來的社會再次陷入動蕩，苦了疲憊的人民。如今，他太心急，所以也是到時候了。」

「陛下應該已有應對之策？」穆爾丹問。

「沒錯。我想你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楊世正說，「但是，千萬不可使戰爭爆。我們需要裡應外合，目前我已調開了他手下的兩員大將，幫你奪取一部分的兵權。你則想辦法進一步消弱他周邊的勢力，同時收集他的罪證，布置好，找機會單獨拿下。記住擒賊先擒王，而且，此次只需擒王即可。此外，要一次xìng將他的所有黨羽一舉拿下，但是不可牽涉過多，對涉嫌人員按律法區別對待，減少傷亡。」

「是。」穆爾丹忽然又想到一點，「前朝的一些官員，他們多已年邁，對我一向衷心，另有不少人員是受班布爾的脅迫，或者畏其暴力才，……」

「我僅協助你抓住班布爾，事後的問題就全憑你處理。」楊世正用力地拍了拍穆爾丹的肩膀，「我相信你不僅是位明君，更是位仁君。」

「謝陛下。」穆爾丹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感激和決心。下一秒，他又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情，「陛下，此次好像梁王和耿王也有參與，怕是對你不利。」

「情況我已知曉，謝謝。懂得收買人心不僅班布爾一個人。事情要一項一項地解決，切不可以cao之過急，急於求成。」楊世正回答，「你下去安排吧。」

穆爾丹離開后，武先生又走上前來，「陛下，所有人員我們都已經安排妥當。」

「好，從現在起，你們一切聽憑穆爾丹調遣。」楊世正回答。

「是。」武先生和包管家領旨后也退了出去。

「公子，我們幾時出？」屋裡人員沒有剩下幾名了。

「沙漠的治理問題查清楚了嗎？」楊世正問。

「有些政策和方案確實是好，但是真正執行起來卻沒有這麼簡單，一層層地傳達下去，碰到障礙后可能就會與初衷謬以千里。」肖瑾簡單做了概況。

「這是沒錯，可是出現問題，一是說明我們所提方法本身就可能脫離了實際，二是說明執行人員沒有達到相應的要求，如果再有私利或者邪惡成分在，結局就更會讓人失望了。如何建立一套完整的監督和執行機制，這是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楊世正說，眉頭微微一皺，「叫上李丞相。找到問題，從根源入手，懈怠者嚴懲。」

「皇上的見解行事果真是非同凡響。」傑克稱讚道，他也難得拍別人馬屁一回。

「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明rì我們便帶上孩子們離開這裡，包管家已經打聽到了關於小金龍出沒的地點。」楊世正好像能夠很快地將不愉快的情緒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