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來去匆匆的無情帥哥,古古怪怪的錢老闆
第二天,老張剛剛開店,發現昨天突然失蹤的老闆和僕人又出現了,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
客房裡飄起一股濃濃藥草味,但又不見老闆和僕人生病。不過,作為一個眼明心亮的聰明人,老張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假裝沒看見。
過了幾日,瀟瀟向老張介紹了從南方而來的賬房先生「徐雲」。
這個徐雲本替老闆在南方做事的,奈何有要事稟報不得已才來了北方。
老張每天觀察這位徐雲。他頗為年輕,算賬的時候有點生疏,業務能力很不行,倒是長得很標緻,錢老闆待他很客氣,有幾分老闆未來夫婿的可能性。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對他很好。只是這位爺似乎身有弱疾,臉上沒有血色,風一吹連連咳嗽,他暗暗祈求老闆不要嫁給他,免得早早成寡婦。
阿財也每天觀察這個「小姐撿來的男人」,他長得很好看,眉毛很濃,眼睛很黑,深不見底,好似能抽人靈魂。可惜話不多,要是能講講笑話該多好。
錢老闆也在觀察這個「劫持過自己的男人」。他長得眉清目秀,而且男女通吃,不管是丫鬟還是掌柜閑下來都盯著他看。不過,嘴挺牢靠,問他南方的消息一概不知,是個好兵。只是街道上抓捕他的士兵還沒撤,那些達官顯貴來買布,都讓她覺得有幾分做賊心虛。
當天,新婚的兵部尚書夫人月漣漪來布莊買布,順便解釋了一下發生的事情。
她搖著羽毛扇,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瀟瀟,我也得過日子,年紀不小了,總需要考慮後路,而且從此探聽兵部消息豈不手到擒來。」
瀟瀟眼底笑意更濃:「漣漪姐大喜,您結婚這樣的大事,怎麼事先不說,我也好來喝一杯喜酒。」
月漣漪握住瀟瀟的手,正色道:「事發突然,事從權宜,沒時間通知你。瀟瀟,我是你爹爹從難民中救起的,和你爹爹一塊兒長大,始終記得我的根,不會叛的,你別擔心。」
瀟瀟眼冒淚花回握她:「漣漪姐,我知道。」心理默默補刀,但我也知道人心難測。
送別月漣漪,撿來的男人朝自己走來,她很高興,難得這個冷漠的帥哥想起我這個恩人。
只見他一抱拳一拱手:「錢老闆,你的大恩徐某恐怕要來世再報了,日子久了,仇家前來恐怕連累姑娘,徐某明日就走,不多打攪。」
錢老闆滿頭黑線,老娘為了救你費了那麼大力,你倒是養好傷就走,真是無情。作為一個心口不一的女人,瀟瀟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吐出「兄台嚴重,隨手而為罷了,那我就不多留了。」
是夜,有若有若無的霧氣在天地間瀰漫,月兒不能朗照,一切都朦朦朧朧。
瀟瀟忽然有了雅興,在小院的海棠樹下彈琴,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節奏那麼亂,離動聽還有十萬八千里。
沒有姓名的男人循著這擾人清夢的琴聲找到了樹下的瀟瀟。他發現這個愛假笑的布莊老闆此時很安靜,海棠花瓣落在了她的身上,空氣中瀰漫淡淡的香甜。
他覺得很妙,只是琴聲不太和諧,不由地吐出:「別彈了」。
琴聲戛然而止,只見這個女人又露出了假笑:「真是抱歉,彈得不好聽。」呵呵,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抱歉,的確這也是她的地盤。
他懊惱,感覺說了不該說的話,楞了三秒鐘,他想表現一下拿過琴:「我來吧。」
悠揚的歌聲自他手中流出,驚得瀟瀟下巴都掉了,長得好看,功夫好還懂彈琴,這是什麼神仙人物啊,她話由心聲「兄台可有家室沒有啊?」
「沒有如何?」
「要不以身報恩?」瀟瀟調皮地眨眨眼。
「抱歉,已有家室」他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
次日,他不告而別,城門那邊發生了打鬥,具體不詳。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連著幾天,不是買布的,就是假借買布傳消息的各路探子,大部分是妓女,還有一部分是大官的姨太太。
最近瀟瀟的脾氣很差,老張把原因歸結為「心儀男子不告而別」的失戀情結。沒過多久,老闆讓「阿財」帶著一批狐裘去了南國,少了「阿財」,老張的工作量一下子上去了,不免抱怨起來。
不過沒過幾天,老闆就額外賞了他一錠銀子,這可是他一年的工資,頓時他又幹得歡天喜地。
今天太陽高照,老張在認真工作,許久沒露面的熟客月漣漪派了一個丫頭來買布,又特地下帖請老闆去她家中喝茶,老張心想:嫁了高門今日不同往昔咯。
第二天,錢老闆好好打扮了一番,臨走之前還遞給他一封信,對他隱秘一笑。不知怎地,大夏天的,他沒來由的渾身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