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時至中午,仍然有大批官員聚集在左順門前繼續吵嚷著,要小皇帝出來給他們一個交待。聽著這些讓人心煩的噪音,文華殿裡頭的嘉靖幾乎要崩潰了。

「這幫傢伙,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停過(鬧事),國家有那麼多事情要干,怎麼就沒見他們那麼積極。」

眼看事已至此,小皇帝也沒空再跟他們耗了。

「既然逮了幾個帶頭的還是不夠,那就只好把你們一網打盡。」於是,他下命錦衣衛把所有在場鬧事的人通通拿下。

當收到旨令以後,錦衣衛開始著手清場行動。此時,現場陷入一片混亂,很多官員即使想作出反抗,但仍然無阻錦衣衛的工作順利進行。

沒過多久,現場所有參與鬧事的官員基本已被控制下來。而楊慎、何孟net等幾條漏網之魚也很快被逮住,並且隨即押送到詔獄。

唉!事情鬧成這樣,估計想為大臣他們辯護幾句,恐怕也無從啟齒了!直到目前為止,這場聲勢浩大的左順門事件,終於在嘉靖皇帝的武力鎮壓之下才得以平息。

翌rì(七月十六rì),嘉靖皇帝親臨冊封典禮現場,為母親蔣太后重上一個新的尊號,名為「章聖慈仁皇太后」。

(七月二十一rì,獻皇帝的神主牌從安6移至京城,安奉在觀德殿內,並呈上冊寶,安謚號為「皇考恭穆獻皇帝」。)

此次冊封典禮,除了仍在羈押當中的官員未能出席以外,其餘各部級官員均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而缺席,以示對昨天皇帝大人的武力鎮壓提出抗議。

面對冊封典禮現場的一片冷清,小皇帝當然很生氣。於是沒過幾天,他立即對參與鬧事的官員進行秋前算賬。(不用等到秋後了)

七月二十rì(癸未)這天,根據錦衣衛報上來有關當rì聚集在左順門前鬧事的官員名單有以下多名。

左順門跪諫官員名單

內閣、六部:

(最高長官)

內閣輔毛紀、內閣大學士石珤(兼吏部尚書),戶部尚書秦金、兵部尚書金獻民、刑部尚書趙鑒、工部尚書趙璜;(禮部尚書一職空缺)

吏部:

左侍郎何孟net,郎中余寬、黨承志、劉天民,員外郎馬理、徐一鳴、劉勛,主事應大猷、李舜臣、馬冕、彭澤、張鵾,司務洪伊;

戶部:

郎中黃待顯、唐升、賈繼之、楊易、楊淮、胡宗明、栗登、黨以平、何岩、馬朝卿,員外郎申良、鄭漳、顧可久、婁志德,主事徐嵩、張庠、高奎、安璽、王尚志、朱藻、黃一道、陳儒、陳騰鸞、高登、程旦、尹嗣忠、郭rì休、李錄、周詔、戴亢、繆宗周、丘其仁、俎琚、張希尹,司務金中夫,檢校丁律;

禮部:

右侍郎朱希周,郎中余才、汪必東、張(羽惠)、張懷,員外郎翁磐、李文中、張澯,主事張鏜、豐坊、仵瑜、丁汝夔、臧應奎;

兵部:

郎中陶滋、賀縉、姚汝皋、劉淑相、萬chao,員外郎劉漳、楊儀、王德明,主事汪溱、黃嘉賓、李net芳、盧襄、華鑰、鄭曉、劉一正、郭持平、余禎、陳賞,司務李可登、劉從學;

刑部:

左侍郎劉玉,郎中相世芳、張峨、詹chao、胡璉、范錄、陳力、張大輪、葉應驄、白轍、許路,員外郎戴欽、張儉、劉士奇,主事祁敕、趙廷松、熊宇、何鰲、楊濂、劉仕、蕭樟、顧鐸、王國光、汪嘉會、殷承敘、6銓、錢鐸、方一蘭;

工部:

郎中趙儒、葉寬、張子衷、汪登、劉璣、江珊,員外郎金廷瑞、范鏓、龐淳,主事伍余福、張鳳來、張羽、車純、蔣珙、鄭騮;

通政司:

通政使俞琳,通政張瓚、陳霑,參議葛禬;

都察院:

都御史王時中、張潤,御史王時柯、余翺、葉奇、鄭本公、楊樞、劉潁、祁杲、杜民表、楊瑞、張英、劉謙亨、許中、陳克宅、譚纘、劉翀、張錄、郭希愈、蕭一中、張恂、倪宗岳、王璜、沈教、鍾卿密、胡瓊、張濂、何鰲、張曰韜、藍田、張鵬翰、林有孚;

五寺:

寺卿汪舉、潘希曾、張九敘、吳祺,少卿徐文華、張縉、蘇民、金瓚,寺丞袁宗儒,寺正母德純、蔣同仁,寺副王暐、劉道,評事陳大綱、鍾雲瑞、王光濟、張徽、王天民、鄭重、杜鸞;

詹事府:

府丞張仲賢;

翰林院:

賈詠掌詹事府侍郎,翰林學士豐熙,侍講張璧,修撰楊慎、舒芬、楊維聰、姚淶、張衍慶,編修王元正、許成名、劉棟、張chao、崔桐、葉桂章、王三錫、余承勛、6釴、王相、應良、王思,檢討金皋、林時;

六科給事中:

張翀、劉濟、安磐、張漢卿、張原、謝蕡、毛玉、曹懷、張嵩、王瑄、張(羽廷)、鄭一鵬、黃重、李錫、趙漢、陳時明、鄭自璧、裴紹宗、韓楷、黃臣、胡納;

這份名單可謂盛況空前,據統計當rì參與靜坐的官員多達二百三十一位。而最終被錦衣衛逮捕入獄的就有一百三十四人。

經請示,(名單中)除了四品以上的官員,僅對其進行停俸處罰以外,其餘五品以下的官員一律拖出午門─────打,大棍、大棍的去打(廷杖)。

小皇帝這樣做,目的就是為了讓廣大官員深刻地認識到,你們這些打工的,在我地盤這,你就得聽我的。否則,別想再有好rì子過!

所謂「黃荊棍下出好人」這套封建時代的教育信條,從此成為「嘉靖管理哲學」當中的必備之選。最終,這次因廷杖而死的官員合共十六人。

七月二十六rì(己丑),內閣輔毛紀上疏給嘉靖皇帝,表示願意承擔所有責任並且引咎請辭,他似乎沒有想為左順門跪諫之事作出任何辯護。也許,連他自己也意識到,身為輔的他應該為這件事附上一定的責任。

看起來,這回咱們小皇帝也應該夠解氣了吧?……還沒!

接下來幾天,小皇帝還特意抓了幾個「典型」,如楊慎、何孟net等幾位,額外追加一項處罰─────流放充軍。(有多遠,放多遠!)

自此,只要提到有關「議禮」的事,朝廷官員基本都會緘口不言。

九月初五(丙寅),嘉靖皇帝正式下詔,朝廷重新更定「大禮」,以往所定下的一系列尊考之名,如今通通改掉。

從今天起,父親恭穆獻皇帝則直接尊稱為皇考,而母親蔣太后則尊稱為聖母。至於明孝宗這位「挂名老爸」……對不起了!人家小皇帝現在不認你了。

至此,所有事情都似乎已經全部辦妥!現在老爸、老媽的名分已經爭了回來,而大臣那邊也安分了,小皇帝也該可以鬆一口氣吧!

可惜,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持續三年的「議禮紛爭」即將告一段落之際,一個很無謂的人突然跑了出來,做了一件很無謂的事,讓這場「大禮議」再掀波瀾。

嘉靖四年四月十九rì(戊申),光祿寺署丞何淵呈上一份奏疏給嘉靖皇帝。

關於這份奏疏的大致內容主要是說,如今獻皇帝以被尊為皇考,如果繼續把神主牌放在那座小小的觀德殿里,實在不夠體面。所以,微臣懇請陛下能讓獻皇帝的神主牌搬進太廟,rì后與列祖列宗一同受後人祭祀。

很顯然,這位何淵先生就是想出來渾水摸魚。其實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就是參照了張璁大叔的「跡史」。希望自己也能通過向皇帝大人提出一些有關「大禮」方面的建議,從而讓自己的仕途得以更進一步。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一個成功的案例通常都會引來無數人的效仿。只要能討好皇帝大人,凡事按著皇帝大人的想法去做,到時候就能「陞官財一條龍」了!

果不其然,當小皇帝看完這封奏疏以後連番點頭表示:「有意思,有意思!」

經何淵這樣一說,無疑挑起了嘉靖皇帝讓父親「稱宗祔廟」的癮頭。什麼是「稱宗祔廟」?

所謂「稱宗祔廟」意思其實很簡單,歷朝歷代的皇帝在死後都會有一個廟號,按照「不成文」規定,一般除了開國皇帝稱「祖」以外(譬如,明太祖朱元璋),其餘後面那些皇帝通常在死後都是稱「宗」(譬如,明太宗朱棣),然後再把神主牌放進太廟,受後人供奉。

然而,嘉靖皇帝他父親卻從來沒做過皇帝,對於一個沒做過皇帝的人,如今能被追封到一個「皇帝級別」的謚號(皇考恭穆獻皇帝),按理說也應該夠本了。

可是,現在小皇帝還是不滿足。如今為了顯示派頭,他決定要讓父親稱「宗」,然後再把父親的神主牌放進太廟。

嘉靖皇帝現在搞的這一套無疑就是想得寸進尺。說實話,這套方案就連張璁,桂萼這些過去在「大禮議」中支持自己的手下都不敢隨意表態。

所以現在不管怎樣,「稱宗祔廟」這事肯定成不了的!因為,下面有人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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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少年時發生的那場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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