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節 雙雙認定情根種
我喝的有些醉,一個人走出大廳。
後面跟來了一婢女。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又是那個小婢女。
「你叫什麼名字?」她攙扶著我說:「奴婢觀兒。」
「觀兒,你以後就叫我....叫我周兒吧。」
她面露驚慌的跪下:「不不不,夫人,我怎麼能直呼您名字呢,不行不行不行。」
她好看的臉上老是露出一副卑微弱小的模樣,別人看是心疼,我看就是懦弱。
我不喜歡這樣的性格,便把她扶起來。
「觀兒,我希望你不要動不動就跪,我又不是什麼惡魔,還有,別叫我夫人,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怎麼就不一定了。」
是柳集。他略顯醉意,白皙的臉上露出幾抹紅,眼睛里露出血絲。
他走過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走,回房。」
我自己也是醉意闌珊的,他見我撐不住他,就反手把我背上背,觀兒在一邊驚嘆。
「叫什麼。」柳集望了一眼觀兒說。
她便立馬跪下認錯。
「朽木不可雕。」我指著觀兒。
「誰是朽木。」柳集問我。
「沒說你。」
他把我背回房間,丟到床上,自己就睡了。
就這酒量嗎。
我不屑的爬起來,卻發現,這酒後勁是有蠻大。
猛地栽到地下。
就這樣在地上睡了一夜。
待到雞鳴,我翻了個身,卻撞到了身後的物體,是柳集,他也睡在了地上,還挨著我,一條腿架在我身上,很是沉。
我推了推他,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甚至還嘟了下嘴,難得一見的可愛模樣,讓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捂著嘴笑著他。
「大早上的就聽見耳邊傳來難聽的聲音,你笑什麼。」他嫌棄的背過身。
「你為什麼也在地上。」
「半夜醒來看你在地上,太沉了不想抱,就乾脆我也睡地下了。」
我拍打他的背,然後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踹了腳地上的他。
「幹嘛。」
「沒事,就是看你不爽,天都大亮了,還睡。」
「今日不要早朝,就讓我休息一下。」
「哦。」,我走到櫥櫃,拿了身衣裳準備去沐浴,昨夜一身臭汗倒地就睡,現在得去洗個澡,洗乾淨迎接新一天。
他沒有動,依舊背對著我:「櫥櫃底下,有套新裙子,前日做好送上來的,你拿去試試吧,不合適就隨便給個婢女好了。」
我一跺腳:「你對我就這樣隨便啊!」
他笑了下,轉過身來,一副寵溺表情,用撐著頭:「誰要你對我又是打又是踹。」
我沒有回答他,只能害羞的躲過他眼睛,拿著那套新衣服就去沐浴。
我泡了很久,泡到快睡著,手都開始有些浮腫。
婢女進來催促我,我只得換好衣服,讓她們給我挽個髮髻,簪子絨花啥也沒戴,耳珠也未戴,毫無粉黛的素麵朝天,但也清爽。
柳府浴房很大,柳集自己的在我的西側,我整理好出來剛踏上走廊,就瞥見西面的他,洗浴完,挽好髮髻,一身青衣,翩翩而來。
很是乾淨的模樣。
他伸手整理頭髮,挽瞥見他光潔的手臂上無一飾品,便攔住他。
「哎,我的手鏈你怎麼不戴,不戴還我!」
我佯裝生氣,嘟著嘴沖著他,眉頭緊鎖。
他卻微微笑,伸出手拽我一下,把我拽到他後邊。
「你幹什麼,牽著我去哪裡?」
他領著我去書房。
推開門。
我許久沒有進來,上一次還是曉曉在,我賭氣端著我的綠燈籠進書房。
我也沒仔細看過他書房,竟是如此好看大方。
我玩弄了下桌上玉匣上擺放的一把扇子。
扇子上畫著一副丹青,是山水,末尾底部寫著「殘燈敝燭無人共」。
我望著他說:「孤舟清影洛陽同。」
我一本正經的說,他卻笑了,走來摸摸我的頭:「好,我現在就題上。」
他了坐下來,拿起一支筆,望了望乾淨的硯台,我立馬會意,跑過去手握墨錠,將墨錠在硯堂上畫圈圈替他研墨。
他微笑著,在殘燈敝燭無人共的下面,寫上了孤舟清影洛陽同。
然後舉起扇子,自己欣賞了番。
「挺好,不是孤身一人了。」
我望著他,:「我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的,你也不要讓我孤身一人。」
他點點頭:「不會的,有我在的一方土地,定有你的容身之處。」
說罷,他打開了桌上的玉匣。
小小的玉匣精緻的很,但由於有些小,不是很起眼。但可以看的出,對柳集很重要。
他小心的朝著我打開。是我的硃砂手鏈!
他望見我驚喜的神情,笑著點點頭。
「過幾日陛下組織狩獵,我怕到時丟在哪個草叢裡,你定要尋我的麻煩。」
我笑了笑,拿起來看了看:「這手鏈,也沒什麼特別的,隨便在街上都買得到,也不值錢,如果你弄丟了,隨便買一條就是了。」
他拿手指推了推我的腦袋。
「這可是上好的硃砂,每一顆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那是街上隨便就有的。硃砂雖然不算值錢,但這麼一串完美的,卻又難得了。」
我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又重新看了看。
我心想,該不會是我的親生父母是賊吧,不然哪裡來的好東西套在我手上。
想了想,忍不住出冷汗。
「怎麼,捨不得給我了?」
我望著他那戲虐的眼睛:「什麼玩意,我有什麼捨不得,反正你這一屋子金銀珠寶,以後,」我靠近他:「都是我的!」
我張牙舞爪的在房間里跑著,邊跑邊笑。
他拿起桌上的毛筆說:「小人得志,得給你點教訓!」
於是追著我要在我臉上畫圈。
我一邊跑一邊笑他,他只撲騰一下把我按在地上,在我額頭畫畫,我越掙扎,他便越畫,畫的我一臉墨水味,他便坐起來捧腹大笑,我生氣了,抓起書架邊上的盒子里的畫軸望他身上砸。
一張畫滾了出來。
空氣都安靜了。
畫中的女子,坐姿端正,風姿綽約,明眸皓齒,眉目如畫。
一襲粉衣,坐在梅花旁,溫婉可人,我見猶憐。
畫的作者可見畫技了得,把美人的一顰一笑畫的栩栩如生。
我能感覺得到,我與那畫中女子相像,卻又不像,我似乎,夠不著她。
我抬頭望著柳集,平淡的說:l
「她,生的真好看,你畫的?」
柳集頓了頓,神情沉重。
「嗯,明日我也為你畫一幅。」
「好。」我並不想過問。我不知曉自己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不生氣嗎?」柳集按住我的肩膀。
「生氣,那又能如何。」我沒看他,回答道。
「什麼叫那又如何。我問你,林洛陽。」他強制讓我同他對視。
「如果她回來了,你怎麼辦?」他眼神略顯焦急。
「拱手相讓。」我冷靜的說道。
其實我的心,早就摧殘了一遍了,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我能怎麼樣呢,除了拱手相讓,我沒家世,沒地位,沒錢,在柳集也心裡不見得比她重要,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兒時回憶。
突然他猛的抱住我。
「我不許。」他抱住我用著很大的力氣,我被他抱的太緊,有些疼,便伸手推他。
「她回來了,我也會拉著你的手,告訴所有人,我這輩子,娶的就是你一個人。」
聽著他這麼說,我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要的,真的就是一份安心而已。
他如果說的是真的,我作許周兒又怎樣。
林洛陽也好,許周兒也罷。
我真的這麼想。
深愛一個人,真的就不會在意自己是怎樣,只要能常伴,他能愛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