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紅
大明時報的出現填補了明朝人們生活中對於信息獲取的空缺,也給了很多人獲取名譽地位,引導輿論的一個平台。
紫禁城皇宮之中,王振臉色陰沉,旁邊陪著的兒子王立額頭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該死,這個何文淵批評我參與提出的中官策也就算了,他兒子也是如此對我無禮,狗屁不通的大明時報,竟敢旁敲側擊的寫劉璉的事,太后對我早有不滿,全賴皇上庇護,咱家才能平安無事,李儀二月底之前必須死,不能讓他平安出獄,王立我的兒,你明白嗎?」
王振轉過身眼神盯著王立,王立頓覺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下邊隱約有點失禁,趕緊答道:
「兒子明白,兒子這就吩咐下去,肯定神不知鬼不覺。」
「哈哈哈!…」王振的笑聲回蕩在這個房間,王立跪下磕了一個響砰砰的頭,合上門走了出去,出來的王立低頭一看,下邊的確是濕了。
正月,一年初始,何喬新已經十歲。
經過一個月時間,大明時報銷售量每一期都井噴式銷售一空,這還是每期都在翻兩倍的加印量前提之下。大明時報每個售價十五文,拋去中間差價和印刷成本,加上每個地方的店鋪的廣告費用,除去稿費和大明時報出版社員工的費用和接下來的運營成本,不算零頭,這一個十二月何喬新就凈獲十萬八千兩銀子,再把京城這些參與的店鋪的分工一分,何喬新也剩下了五千兩銀子。
當一箱箱裝著雪花銀的箱子被抬進何府,何府上上下下轟動不已,這三少爺不只是文采無雙,就連賺錢的本事也是天下少有。
府里的存放金銀財寶的庫房上個月下旬,在何喬新的堅持下,重新擴建翻修了一遍,但是五千兩銀子放在庫房裡,給何府一家五口帶來的震撼還是不小,就連何喬新自己也沒想到會如此這般,報紙會在大明如此暢銷,可想而知,古代人信息傳播的媒介簡直就跟沒有一樣。
鎖上庫門,對著何三吩咐了下接下來要做的事,無非就是燒錢,繼續擴大報紙的印刷速度與產量。並且開始到京城周邊買地,興建自己的印刷作坊。
大明時報出版社這邊,基本上何三已經不管了,何喬新在運轉開沒兩天,就不讓何三參與,而何三的工作重心除了繼續擔任何府的管家就是負責出版社與之前參與的商家分紅的錢財往來。每天何喬新就回到準時吃過早飯,來到出版社大樓里的一間何喬新設計的辦公室里辦公,這間辦公室外邊就是一個寬闊的開間,是最開始招的幾個秀才生員,現在已經是大明時報出版社的金牌編輯。
正月第四天,何三就來到出版社何喬新的辦公室。拿著一個輿圖,指著通縣的一個位置,何三邊用一個杆子指點,邊對何喬新彙報。
「老闆,地已經買好,建築材料和施工的人員也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聲令下,咱們就可以動工興建喬新印刷廠。」
雖然不知道三少爺為什麼要叫自己叫他什麼新詞「老闆」,不叫三少爺,但是何三看在一個五兩銀子的份上,改口改的挺快的,以至於這一個月來都成習慣了,已經可能不是為了那五兩銀子。
何喬新點點頭,看了一眼輿圖,這塊地還不小,足夠前期的廠房建設,而且通縣離京城也不遠,在後世,這也是京城,還是京城的城市中心。
「開工吧,按照我說的想法來,別怕燒錢,錢的越多,後期掙得越多。」
何三雖然心痛,但是自己只是一個聽令幹活的下人,雖然現在一個月五兩銀子跟老爺的俸祿比,是老爺俸祿的五倍,可是這些都是老闆給的,老闆的話得聽。
「是,老闆!」
說完,答了一聲告退,何喬新一擺手,何三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緩緩的不急不忙的往出版社門口走,看到他的人,出版社的人也會問好,何三走路更抬頭挺胸了。
皇宮,張太后氣憤填膺,手裡拿著的正是最新一期的大明時報,裡邊關於劉璉的點評,句句中肯,還指出了劉璉背後就是皇宮中皇上的太監伴伴王振。
這兩年,關於王振插手國家大事,參與朝堂政事的消息張太后聽到不少,更讓張太后這次直接火的原因就是上個月底,張太後派王振至內閣問事,楊士奇等內閣閣老擬議未下,而王振擅自作出決定,惹得楊士奇惱怒三日居家不出,最後皇帝竟然還出面調停,蠱惑君王。
看到報紙所寫內容,張太后臉色陰沉沉,表情凶光畢露,歷經四朝,這是第一個敢染指朝政的太監,一而再再而三,決不能容忍,回過神,張太後轉身坐到榻上。
轉眼已到正月末,通縣的喬新印刷廠地基已經打好,按照何喬新的設計,施工人員每每都得撓頭,完了尋求如何達到何喬新的要求。
喬新印刷廠建成后,如此大規模的印刷作坊,北方就可以不需要其他印刷作坊,甚至當喬新印刷廠一切走上正軌,還可以接一些其它的書籍等等印刷工作。
何三站在何喬新身後,何喬新拿著廠房的布局圖,看了一會,轉過身,正值冬天高冷時節,天空飄著雪,何喬新瞅著何三說道:
「三叔,我知道冬季施工比較難,比較慢,但是時機不等人,這幫跟咱們合作的商家和那些印刷作坊都不是易於之輩,大明時報的掙銀子速度已經讓他們眼紅了,我這個月的凈收入把零頭拿出來給這幫施工的分了,剩下的整數八千七百兩紋銀三叔你收好,你出個差,去南方找四個絕佳的位置,也建印刷廠,今年年底之前,所有印刷廠我要全部投產使用,以後我半年的所有收入全部燒掉,不要怕花錢,要多雇匠人,多雇生員,你著手立馬去辦,府裡邊的管家的活就別幹了,我會跟父親說找人替你。」
何三臉色凝重,從小看著三少爺長大,還沒見過三少爺這麼認真和鄭重其事,知道這是大事,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將竹籃打水一場空,如夢幻泡影,給他人做了嫁衣。
「好的,老闆!」
何喬新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轉過來,看著何三問道:「三叔,你那個最近還挨三嬸嬸打嗎?」
何三內心苦笑,要不是你,我能三天兩頭被踹下床,三天兩頭的挨打。
「偶爾,偶爾,呵呵!」
「呃,那個,三叔啊!這個此去任務艱巨,你那個每月的銀錢就改到每月二十兩銀子吧,我會很賬房說的,我先走了。」
說完,何喬新趕忙走了,邊走心裡邊念叨,罪過罪過,多給你錢,你可別記恨我了。
看著何喬新匆匆忙忙的走了,何三臉上是悲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現在想來,當初鎖門就好了,如今已經這樣,鎖不鎖已經沒意義了。
回到了何府,何喬新找到了父親何文淵,說起了何三的問題,何文淵喝著茶,沉思著大明時報的事,對於管家換了一個,那就換了,畢竟何府還有很多跟何三一樣精明能幹的老人,就是這個大明時報,讓何文淵心裡很是痒痒。
第一個月三兒子喬新的凈收銀兩是五千兩紋銀,第二月的凈收紋銀是八千七百兩紋銀,看這情況,利潤還在持續的上漲,自己一個月辛辛苦苦的俸祿才不到一兩銀子,現在何三都一個月賺二十兩銀子,這兩個月來,府里的生活條件都改善了不少。
內心打著小九九,何文淵對銀子第一次產生了渴望,現在上朝,跟自己一個部門的同僚們,看自己的目光都帶著敬畏,就連比自己高一級的大人也是對自己很是客氣,這都是因為三兒子喬新金錢的作用,別說同僚們,自己都眼紅眼熱,銀子可真是好東西。
「父親,孩兒說的你同意不?」
何喬新的聲音回過神,然後才想起三兒子過來說的換管家的事,擺擺手道:「行,明天我選一個,這事都是小事,對了我那個鳥籠子有點壞了,喬新看能不能你給修修?」
何喬新兩世為人,瞬間就懂了,父親也是妙人!
「那個父親,孩兒這個手藝不精,只能去外邊給您買幾個現成的湊合著用,還望父親勿怪。」
臉上露出微笑,何文淵雙手握住兒子的手,說道:「哪裡的話,修不好就算了,買的也是心意,喬新吾兒就是孝順!」
何喬新在何文淵的房間呆了能有半個時辰,母親徐氏進來后,何喬新跟母親徐氏打了了招呼,才匆忙告退,何喬新剛走,何文淵就大夸特誇何喬新的孝順,徐氏掌管何府家眷這麼多年,又跟何文淵這麼多年夫妻,哪能不了解何文淵的想法。
「老爺,你真是的,跟孩子還耍心眼。」
說著,右手食指伸出,點了一下何文淵的額頭,何文淵正值高興盡頭,這一下輕點,瞬間點火了內心的慾望,走到房門出,關上門,插上門栓,半推著徐氏上了床……
何府這邊一切如火如荼,只待春天的到來,皇宮中,卻一派風雨欲來。
早晨朱祁鎮剛結束早朝,就跟著內閣三楊被叫到了太皇太后寢宮的偏殿,同時張太后還召見了英國公張輔和禮部尚書胡熒。
到了偏殿,朱祁鎮和三楊就見到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監王振,張太後身邊兩隊女官面色肅穆,皆佩戴著刀劍,偏殿內護衛的皇宮侍衛們也是凜然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