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君主
在雅蘭的照顧下,蘭斯洛的狀況好了很多。他讓雅蘭先離開,讓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自從醒來以後,他感到自身的力量強了許多,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五級中期的能力了。並且作為賜福者的能力也在不斷覺醒著,他能感到自己的元素儲存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他現在能夠通過意念,將暗元素釋放到20米以內的任何一個地方。
「你的能力在進一步的覺醒,你可要多謝謝我呀。」七號的聲音在蘭斯洛的耳邊響起。
蘭斯洛耳邊響起七號那傲慢的聲音,不過他漸漸習慣了。
「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你又幹了什麼?」蘭斯洛問道。
七號陰笑著,從暗影中走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隻高腳杯,紅酒在其中搖晃著。
「我吸收了喀俄涅的一部分力量,讓她現在處於一個沉睡的狀態。之後幾百年哥納家族都不需要去加固封印了。你看,我是不是做一件好事?」七號說完,將紅酒一飲而盡。隨後又將酒杯扔進暗影里。
「你能否告訴我你的來歷?我究竟該怎樣稱呼你呢?魔神嗎?」蘭斯洛極其冷靜地說道。
七號聽到蘭斯洛這冷不丁地質問,他並沒有感到吃驚,因為他自從進入蘭斯洛的身體之後,就準備好了該有的說辭。
「我確實是一位魔神,不過你現在見到的不過是我一縷破碎的神格罷了。你現在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我現在也覺得稱呼我七號也不太合適,那就勉強允許你僭越,稱呼我為『君主』吧。」七號慢慢悠悠地說著,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又出現了一隻高腳杯,他又喝起酒來。
「『君主』?哈哈哈,你現在不就是住在我身體里的寄生蟲嗎?」蘭斯洛一臉不屑,他看著面前這個長得和他完全一樣的人,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說著這樣狂妄的話,真是大言不慚。
面前蘭斯洛的不敬,君主的臉色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但是此時從暗影中伸出了一張大手,掐住了蘭斯洛的脖子。蘭斯洛瞬間便快要窒息。
「記得以前在荒殿上,每一個魔神跪著的時候都要戰戰兢兢,害怕因為一句說錯,就要被我處死。就算是那三個一同開天闢地的老傢伙也要單敬我三分,你怎麼敢這樣同我說話?」君主此刻雙眼露出了暗藍色的光芒,手中的紅酒杯也被猛地一下捏碎。
蘭斯洛想要控制暗影,掙脫束縛,可是怎麼掙扎也沒有用。那散發著幽藍色火焰的暗影如絲如發一般,緊緊地纏住蘭斯洛的脖子,同時還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噬咬著血肉,鮮血也無聲地流出來,
「要不要朝著我求饒呢?如果你現在有悔改之心,我可以放你一馬。」君主居高臨下,極其傲慢的話語跌落到蘭斯洛的耳膜旁。
蘭斯洛竭盡全力,雙手拉扯著纏繞在脖子上的暗影,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說道:
「你呢,也很難受吧,你看你胸口,滲出血了吧。」
君主捂著還在流血的胸口,疼痛不已,他竭力壓制卻還是沒有辦法。他看著有些得意的蘭斯洛,突然大笑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是無聊啊。」君主將暗影全部收回。蘭斯洛終於緩了一口氣,君主的傷口也慢慢復原。
「你需要離開這裡吧?」「君主問道。
「只要我成為帝級的獵人,自然能夠離開這裡吧。」蘭斯洛說道。
君主聽到這個說法十分不屑,
他感嘆於凡人想法的荒謬。
「這是那兩個外來者告訴你的吧,他們在騙你。想要離開這裡,一個是支付百年的壽命,而是殺死建立結界的魔神,或者是成為魔神一般的存在。凡人終歸是凡人,怎麼可能與神明相提並論?」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蘭斯洛冷地說道。不過他動搖了,他不知道怎麼的,對於君主的話總感到十分的可信。他陷入對之前經歷一切事情的質疑之中。
「一面之詞?哈哈哈,製造那強大結界的魔神就是我的一部分的神格。千年的歲月里扭曲了他的意識,如今他似乎就將這片土地當做自己的樂園,他製造了一系列的規則,自己則樂於其中。而我不允許他這種越位的行為,所以我要將他殺死。」君主此時周身散發出強大的威壓,他說著說著便收不住了那凌厲的殺氣。
「殺死你自己?真是有夠荒謬的?」蘭斯洛冷笑道。
看見蘭斯洛還不相信自己,君主知道多數無益。他緩緩走近,攤開雙手,帶著賄賂語氣說道:
「你有想實現的願望吧,我可以幫你實現它。不過有額外的附加條件。滿足了我的條件,我也會離開這副身體。」
聽到君主會離開這副身體,蘭斯洛有些心動。但是他故作鎮定。保持冰冷的態度始終是談判時重要的手段。
「什麼條件?」
「我能夠感知到這片大陸上魔神的存在,你所要做的,就是根據我的指示,找到他們的存在,到時候,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出手,奪取他們的力量。」君主說道。他在蘭斯洛的面前毫不掩飾地坦露自己的野心,畢竟他們歸根到底是一個人。
蘭斯洛考量了一會兒,隨後說道:
「好,我答應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君主從暗影之中憑空幻化出一張契約,遞給蘭斯洛。
「這是古老的魔神契約,把你的血滴在上面,我們上面的交易就不能更改了。違背契約的人靈魂也會灰飛煙滅。」
蘭斯洛看著這契約上從未見過的奇異文字,但是他卻能夠理解上面的意思。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隨即那張紙便燃燒了起來,上面發光的文字分別飛進兩人的體內。
「如果誰違背了這份契約,飛進你身體里的字便會將你的靈魂扯得稀碎。我不過這場面我就見過一次。我還記得那個魔神叫哈加提,真是個倒霉蛋。」君主說完,便消失在暗影之中。
經歷完這些,蘭斯洛驚魂未定,他身上的傷口也盡數癒合,他還在努力接受著這一切。
這次遲推門進來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遲說道。
蘭斯洛微笑著說沒事。
「哥納家族的委託已經結束了,等你修養好了,我們就回家。」遲說道。
蘭斯洛點著頭,
「那天進入雪葬谷中,你經歷了什麼?」遲試探性地問道。
蘭斯洛知道遲會這樣問。
「當時是被封印的魔神控制了霍倫.哥納先生,隨後他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加固了封印,這之後我就被傳送出了雪葬谷。」蘭斯洛還沒有說謊的勇氣。
聽到這樣,遲對於霍倫.哥納的離去沒有感到十分的意外,因為回來之後,他去交付委託時和霍夫族長交流了一些,也知道了霍倫.哥納一定回不來的事實,也知道他當時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往雪葬谷的。
「這件事我從霍夫族長的口中已經知道了,哥納家族在得到魔神的恩賜之後也失去了很多。」遲說道。
「表哥,霍倫.哥納先生有些遺言拜託我去告訴霍夫族長。」蘭斯洛說道。
「好,等你好些了我帶你去。」遲答應道。
r遲說完,又囑咐了蘭斯洛幾句,讓他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蘭斯洛起身站在窗前,看著街上,傍晚時分,帶著獵物歸家的獵人們,比之前他們剛來的時候要多了不少,現在在兩層樓的高度也能聽見人們在街上的歡聲笑語。各家各戶的煙囪里飄出來的裊裊炊煙點綴著這漫天飛雪。在這刮不起風的鎮子里,楓葉今日格外紅。蘭斯洛面前的窗戶上似乎也起了些霧,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過了幾天,蘭斯洛離開了落楓鎮,不過這次是乘坐著哥納家的馬車。臨走之前,蘭斯洛與霍夫族長見了面。
「你是蘭斯洛吧。有什麼事嗎?」
「霍倫先生有些話托我一定要告訴您。他說他從沒有記恨過你,他讓你少喝一些伏特加。」蘭斯洛有些笨拙地說道,他的語氣有些冰冷。
霍夫族長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哦……哦……我知道了,謝謝你。」他那渾厚地聲音記錄了凡人的歲月,難以聽出細微的變化。
蘭斯洛說完便轉身而去,他還是不理解這份使命般的沉重情感,他甚至認為有些殘酷,但是不知道該怪罪誰才好。
霍夫族長拄著拐杖,失神良久。他從懷中拿出一塊舊懷錶,上面的金箔有些脫落,但也能看出經常被手帕擦拭的痕迹。霍夫打開懷錶的翻蓋,裡面是一個女子的黑白照片。
「艾斯麗,我們的孩子已經去你那裡了,你應該不會再寂寞了吧。我也在期待著和你們團聚的那天。畢竟我在的地方,才是地獄啊……」霍夫哽咽地說著。
雪鬃馬車在雪地上疾行著,帶著遲,萊恩,蘭斯洛三人離開了落楓鎮。萊恩駕著馬車,遲小睡著,蘭斯洛回首望著外面還在飄著的風雪,眼神也如同這風雪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