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老友

我們下了飛機，哪都沒去，直奔潘家園。大金牙這孫子還是以前那樣，一身市儈氣。

他看到我們來了，趕緊把手頭的生意放下，問長問短：「二位爺，怎麼走了這麼多日子才回來，都把我想死了快！」

我們幾個一起去了一家飯館，雪梨楊去訂酒店了，我們兩個來見大金牙。

「兩位爺，得有五六年了吧？」

「五年多，不到六年，國外也沒有多好！」

「唉，這幻若隔世，昨天哥幾個還在告別，今天又回來了，這回來還走不走？」

「可不是嘛？我們出國前一頓飯吃的是炸醬麵，靠他奶奶的，小氣的明叔！對了明叔這老不死的，還活著嗎？」

「這，我也不大清楚，他在天津，很少來潘家園，我聽說他兩個兒子在外邊欠了不少賭債，他很少出來了。」

「還有潘家園生意怎麼樣？」胖子問道。

「還行，馬虎樣，比不得二位掙得可是美刀！」

「馬馬虎虎吧！」胖子笑了笑。

「我們回國主要是見見老朋友，還有老爺子，請了一個月假，一個月到了就要回美國。」我如實回答。

「要走？可惜了！」

「可惜啥？」

「堂堂摸金校尉！可惜了！」

「我們早就金盆洗手了！你丫的不準再提！」

「不提，不提！」

我們給大金牙準備了一條皮帶還有吉列的剃鬚刀，沒想到這小子沒要剃鬚刀。

「二位爺，我要不了，我沒鬍鬚！用不著這玩意！」

「你丫太監啊？」

「那倒不是，我是天生的，沒鬍子。」

「你這是省了不少錢啊！不用買剃鬚刀！」

「我倒是想長鬍子，沒這命！」

我們幾個點了羊肉火鍋，邊吃邊聊，這幾年沒吃刷羊肉，把胖子饞的不行。

「美國的中餐館做不出這味道！」

「那是，還是BJ的涮羊肉地道！」

「我們好幾年沒吃刷羊肉，今天吃個夠！」

我和胖子大口大口吃肉，狼吞虎咽的樣子把大金牙嚇得不輕，忙勸道：「二位爺，慢點，多的是！別噎到！」

吃了三斤涮羊肉，總算把肚子填滿，我倆吃的打嗝才停下來。

我們倆剛想去買單，不成想站不起來，大金牙搶一步把賬結了。我倆又坐了好一會。

「對了！大金牙，麻煩你個事，胖子還是單身，你給介紹個姑娘唄？」

「這倒是不難，也不在一時，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雪梨楊訂了酒店了，明天我們再見。」

「楊小姐？」

「現在是我老婆了，忘了告訴你。我們結婚了，兒子都有了！」

「恭喜了！份子錢我明天補上。」

「這，多不好意思啊！」

「感情深一口悶，哥幾個那是過命的交情，份子錢不能少！」

「明見！」

我和胖子住進了萬國大飯店，這是專門給華僑住的飯店，我們拿的美國綠卡，現在成了華僑。

說白了，四個美國人。

兒子湯姆但是很興奮，一會吵著去看爺爺，一會要去買玩具，一會想去爬長城、逛故宮。

我和胖子吃了三斤涮羊肉，撐的不行，乾脆出門逛一逛，消消食。

BJ的變化不大，還是老樣子，北海還是北海，跟我出國前差不多，只不過現在已經為人父母，多了一份牽挂。

雪梨楊越發美麗動人，感覺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拉著她的手，我們四個人走在大街上，看著BJ的夜景，不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