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前事
雲夢淺,就是前面提到的,鄧偉暗戀了兩年的少女。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認識過程,也不是鄧偉在路上替她撿過帽子。
只是在某個課間,雲夢淺正在前面替某個同學批改作業。正在寫作業的鄧偉抬頭,和她正對上視線,雲夢淺對鄧偉展顏一笑。
頓時,天地萬物在這個笑容下都失了色。鄧偉在這個笑容中沉溺了。
於是鄧偉長達幾年的暗戀就此拉來帷幕。
無論在哪個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
鄧偉雖然不是她們那個圈子裡的人,但他的好兄弟任天傾因為他的青梅竹馬何枳的關係,勉強算是那個圈子裡的人。
為了融入她們的圈子裡,鄧偉找到了任天傾。
「阿偉,你想追雲夢淺?」
「噓,別那麼大聲。怎麼樣?能幫忙嗎?好兄弟。」
「嘖嘖嘖,沒事叫狗傾,有事好兄弟是吧。叫聲天哥來聽聽。」
「去你的,你幫不幫忙操作一下吧。」
「得,我幫,行了吧,這件事也沒啥好操作的,她們每天傍晚都會去五樓的天台那裡背書。你去一起就行了。」
「別,這件事我早就打聽到了,不用你告訴我……別用看變態的眼神看我,這種稍微留意一下都知道的。但沒用啊,不熟的話我突然開口,那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覺得你就是中了愛情的毒了,患得患失的,泡妞而已,這有啥。」
「我沒有患得患失,這讀書人的事,怎麼叫泡呢,應該叫風花雪月。我真的,有點緊張。」
「唉呀,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她說話。md,你以前和她說話不是很自然很正常?這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然後你見機行事就行了。」
「行吧。靠你了,好兄弟。」
在鄧偉的預想中,那天應該是他美好愛情的開始。但很遺憾,他實在是過於緊張了,以至於腦子一片空白。
那天任天傾和何枳在打鬧。鄧偉趁機坐到雲夢淺旁邊,然後一言不發。
「他們感情真好呀。」雲夢淺注意到了鄧偉坐過來了,不過半天又不見他說話,便覺得有些尷尬,主動搭話道。
鄧偉一聽她主動搭話,腦子瞬間短路,一緊張,便只回了一個「嗯」字。
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上面是鄧偉和雲夢淺在那一次唯一的對話。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種時候你裝高冷。」
「什麼?你說是因為你太緊張了?殭屍打開你的腦子怕不是都得失望地離開。」
「這件事我能笑你一輩子。」
「你知道嗎?雲夢淺對何枳說她覺得你不好相處,哈哈哈哈。」
鄧偉滿頭黑線地看著面前笑的直不起腰來的任天傾,恨不得來個殺人拋屍。
「你還好意思說,說好的幫我,結果只顧著和你的何枳玩鬧去了。」
看著任天傾還在笑,鄧偉終於忍不了了,一腳踹過去,結束了這個話題。
同時,鄧偉也對自己的表現十分的不滿意。但他也知道後悔毫無意義可言。只能一步步扭轉印象了。
之後鄧偉就再也沒有提過讓任天傾牽橋搭線融入她們圈子這件事了。
他痛定思痛,心中已有新的計較,打算潤物細無聲,一步一步地融入她的生活她的圈子中。
隨後,鄧偉向班主任討要了一個班幹部的位置。利用職務之便,接近雲夢淺。
然後又成為了組長,
增加了接觸的機會。
之後又常常對她伸出援手,而她也會因為禮尚往來而回報一些零食之類的。
某一次雲夢淺邀請同學去家裡玩,鄧偉赫然出現在了名單了。可把他高興壞了,笑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就這樣,兩個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朋友。是那種遇見了能同行一段路的朋友。
但是進度條到這裡就被卡住了,鄧偉每次有更進一步的想法,都會患得患失。除了緊張之外,無法窺視對方的想法也是原因之一。
毫無意外,鄧偉托任天傾幫忙打聽。任天傾托何枳幫忙打聽。知道秘密的人又多了一個。
「鄧偉,我讓何枳替你窺探到了,雲夢淺說初中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於是,鄧偉更加畏縮不前了。
但就像每個青春少男都難以藏住自己的心思一樣。鄧偉的心思也是難以藏住的,因為鄧偉經常性的偷看,以及他雲夢淺前雲夢淺后截然不同的表現。於是知道秘密的人從三個變四個,四個變八個……
鄧偉的野心終究還是昭然若揭。
那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們,面對這種感情逃避也好,直面也罷。大多數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侃成了大家面對這種事情的大多數做法。
也許他們並沒有出於什麼惡意去做這麼一件事,多數是自發的,或者說自然而然地,但這確實對當事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鄧偉一時成為了班上的風流人物。
對鄧偉打擊最大的,卻是雲夢淺出於避嫌目的的有意無意的疏遠。
他們遇見了再也不會同行一段路了。
雲夢淺對鄧偉無疑是沒有感覺的。或者說雲夢淺當時對感情也是懵懂的,她本能的想要逃避這些流言。所以她選擇了疏遠。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鄧偉和雲夢淺的關係從還處的來的朋友,變成了一般的朋友。
「雖然流言可畏,但人都有從眾心理,如果大家都說雲夢淺和你很配的話,其實你可以趁機拿下她的。」
「別,你這人光出餿主意,我還是認真學習吧。」
「孺子不可教也。」
「去你的。」
就這樣,鄧偉全面轉向暗戀。但在中考的前幾周,鄧偉發動了自殺式襲擊。
也就是著名的送水事件,當然是在任天傾心中著名。
所謂的送水事件就是鄧偉打算借送水的名義,夾一張「月上柳梢頭」的小紙條送過去,然後當他被雲夢淺看了一眼后,他就把小紙條撕了,最後慫到連這瓶水也要拜託任天傾送過去的事件。
任天傾不知道「月上柳梢頭」的事,只是以為鄧偉連一瓶水都不敢送,為此嘲笑其很久。
而小紙條也成為了鄧偉藏在心底的秘密。
在這件事後,鄧偉便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和雲夢淺相處。
「因為這樣,好歹她看見我還會對我笑。」
這也許是鄧偉那次不敢將紙條送出去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