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馬麟祥
「唉,外面還有多少?」
「還剩兩個。」
兩個顧家的護衛,正在搬運著一具具屍體,難以想象,這些屍體在幾個時辰之前,還是好好的大活人。
「死的好,省的害人!」
一人忍不住唾罵了一句,地上的這些屍體,往日里可是威風的很,敲詐勒索、徇私枉法、栽贓陷害,堪稱無惡不作了。
「手上有點小權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現在起來啊!一群孬種!」
看得出來,這位仁兄很是厭惡地上的衙役。
「哎,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嘛,何必跟他們動氣。」
同伴勸了他一句,都在一個鎮上,誰不知道這些衙役以前的厲害,基本都吃過虧,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跟了顧老爺,就是想著有朝一日顧老爺當了鎮長,他們也能撈一個治安隊員噹噹,風水輪流轉,好好收拾一下這些狗東西。
可沒想到,這夥人竟是先一步被人宰了,雖說很大快人心,但不是自己動手,終究有些沒勁。
搬完最後兩具屍體,兩人按照吩咐將其擺好,清點人數。
「好狠的手段,基本都是一招斃命。」
其中一人看見屍體上的傷勢,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能夠一招斃命,可見那人武功的厲害。
「這些酒囊飯袋,本就不堪大用,除了那什麼林捕頭,其他都不過如此。」
「是啊,那姓林的雖然為人陰險狡詐,但武功確實厲害。看看他身上的傷勢,就知道那人的武功在什麼水準了。」
兩人找了一會兒,臉色逐漸有些難看。
「是不是漏了?」
找了半天,竟是沒能發現林捕頭的屍體。
「不可能,他們死的很集中,都在一塊,不可能漏了。」
「這不好說,這林捕頭武藝高超,雖說不一定打得過他們,但是要想逃走,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在這看著,我回去找找。」
一片密林里。
衣衫襤褸的癩皮狗,捂著臉上的膿水,不知為什麼,他身上那些噁心人的膿包,竟是在一瞬間突然噴出。
無比疼痛,鑽心一般的劇痛彷彿從靈魂深處傳來,讓他痛苦不已。
「啊!」
一縷縷黑氣,自他的天靈蓋不斷向下蔓延,滴落的膿水,竟是呈現一股詭異的黑色。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被膿水浸濕的掌心,此刻已是開始腐爛,可他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就連臉上的痛苦,也在剛才一瞬間,逐漸消失,變得漸漸麻木。
「癩皮狗......」
癩皮狗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彷彿隔著一層薄膜,有些熟悉,卻是又很陌生。
「是誰?」
癩皮狗左看右看,並未發現有人的身影。
臉上的黑色膿水,已是漸漸乾枯,結成一塊塊難看的痂。
現在的他,已是難以分清是人是鬼。
「抬頭......」
癩皮狗心裡一陣咯噔,彷彿想到了什麼,緩緩抬頭,卻見一道身影正在半空之中注視著他。
錢開!
只不過,現在的他顯得有些恐怖,身體是半透明的,很是詭異。
「你,你......」
「好兄弟,如你所見,我被我那兩個好師弟殺了,現在只是一隻惡鬼。」
「你想回來索命?」
癩皮狗哆哆嗦嗦,他癱坐在地上,看著半空中的老友,
第一次覺得他有些可怕。
「呵呵,你難道就不想?」
錢開笑得很是詭異,看的癩皮狗一陣頭皮發麻。
「我?關我什麼事?」
癩皮狗不理解錢開的意思,你回來索命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問我這個,又不是他索命。
「看來你還在裝傻?我是該叫你癩皮狗呢,還是該稱你為......馬麟祥?」
錢開話音剛落,猛然間,一道閃電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驚得四周的鳥獸紛紛退避。
無數黑氣從癩皮狗身上湧出,原本的眼珠子,現在變得無比漆黑,彷彿一望無際的深淵。
黑氣裹挾著一道魂魄,從癩皮狗身上鑽出,那人身著大清的官袍,面容與癩皮狗很是相似,但是臉上卻是沒有這麼多膿包。
只不過,這人身上的黑氣太過恐怖,就是臨時前最後瘋狂的錢開,也難以與之相比。
「你這道士,倒是有點道行。」
馬麟祥來到錢開身前,直視著他,氣勢上絲毫不落錢開。
「不愧是幾次沒入輪迴的冤魂,你身上這怨氣,已是堪稱厲鬼中的厲鬼了。若不是你幾次三番,附身在你馬家的後裔身上,憑藉這驚人的怨氣,假以時日必是一方鬼王。」
錢開後退了一些,同是厲鬼,他現在遠遠無法與馬麟祥相提並論,後者身上的怨氣,可比他遭遇反噬時的怨氣,更加可怕。
「你既然知道,還敢將我喚出來,還敢打我馬家的主意?」
馬麟祥似笑非笑,這看似平平無奇的表情,卻是給了錢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意。
眼前這個幾次無法進入輪迴,徘徊於世間的厲鬼,怨氣實在太過恐怖。
如若不是他一直投胎於馬家的後裔,化去了不少怨氣,此刻錢開根本無法站在他面前。
強大的厲鬼,堪稱鬼王!
鬼中之王!
「並非我要打你馬家的主意,打你馬家主意者,另有其人。」
錢開似乎知道些什麼,馬麟祥身為當事者,更是清楚一切。
但是,沒人敢提,禍害馬家,將馬家弄到這種地步的,不是別人,正是馬家嫡系最後一支的馬麟祥。
此外,馬家嫡系衰落後,旁系接管大權,可旁系彷彿中了某種詛咒,其後代一直無法生育,甚至飽受各種頑疾的折磨。
直至旁系的最後一支,也就是地上的癩皮狗,馬家再無其他後人。
歸根究底,馬家會淪落成如今這個地步,就是馬麟祥的責任。
無法進入輪迴,就意味著沒法進行正常的輪迴轉世,可馬麟祥不甘心就此只做孤魂野鬼,即便是鬼中之王,也不如做一個大活人感受陽世間的花花綠綠來的痛快。
於是,他想出了一個陰招,每當馬家有一個即將臨盆的產婦時,馬麟祥便會附身於其中,取而代之,依附母體降生人間。
這樣也算重新做人,但是身為厲鬼,為怨氣纏身,沒有一個母體能夠承受的住厲鬼的怨氣。
因此,往往胎兒降生,母體便會衰竭而亡。
但馬麟祥的確藉此,哪怕不入輪迴,也重新做人了幾回。
可這種邪法,終究違背天理,藉助這種邪法降生人間,會背負前世的因果與孽障。
前世有什麼,今生就有什麼。
馬麟祥本就無法生育,幾次降生之後,也是無法進行生育,甚至在癩皮狗這一世上,能夠昂首挺立,都是一件無比困難之事。
一開始吞服大量的葯,還能起來半分鐘,到後面根本無法起來,再多的葯也是如此。
那身上的膿包,除了是馬麟祥的怨氣所致,還有很大一部分便來自胡亂吞服的葯。
至於為什麼一直都是馬家,那當然是自家的子孫,最容易成功了。
失敗的風險,即使是馬麟祥這樣的厲鬼,也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