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盛家布行
西市的熱鬧是明面上的，這裡來來往往有不少商人，也正因為如此，這片位置的店鋪租金都不便宜。顧澈老早之前問過小橘，小橘坦言這地方最便宜的店鋪，那租金一月便要百兩。
在得知這租金這麼貴的時候，饒是顧澈的嘴皮子也抽。
進入店鋪后，撲面而來便是四處砍價談買賣的聲音。
左手邊的樓梯是貼牆而建，扶手上都有精美的花紋。右邊則是好幾個綉娘正在忙活，幾個客人在她們耳邊嘰嘰喳喳說著讚美的話。正中間是收錢的地方，圓形的櫃檯，裡面站著好幾個下人，能兼顧四方。
這裡不是新開的店鋪，那邊開張估摸還要半個月的時間。對於盛憐為什麼來這裡，於盡說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最近因為那批貨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見到有客人，店內的掌柜連忙上前，滿臉帶笑：「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掌柜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穿著黑紋長袍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威嚴。
顧澈之前稍加了解過，能在這個年齡做到掌柜的不多，而這樣的人都算是精英人才。
見掌柜不認識顧澈，於盡上前便要解釋，可顧澈卻抬手將他阻止，露出笑臉：「給我家娘子選幾匹布做衣裳，不知道店裡有什麼好的布嗎？」
顧澈不坦言自己的身份反而要買布讓於盡眉頭微皺，不過顧澈都這麼吩咐，他也不敢冒進。只見他很是自然地接過顧澈手裡的東西跟在後面。
掌柜對顧客倒是格外熱情，連忙詢問顧澈有什麼特殊的需求，而顧澈在這方面也是不太懂，只說要透氣，穿著舒服，最好是防水。
起初掌柜還信誓旦旦地說店裡要什麼有什麼，可一聽說要防水，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客官，您這是為難我了，要好看的這裡很多，要穿著夏不生汗的也有，可這防水的......」
見掌柜那臉色，顧澈這才恍然。
顧澈嘀咕：「對了，那玩意兒一千多年後才有。」兩顆眼珠子一轉，嘴角微微上揚：「得回去把這玩意兒給搞出來才行，殺人的時候好辦事......」心裡想的居然是殺人時為了方便。
顧澈轉而改變自己的要求，隨後在掌柜的帶路下選了幾匹布結賬。這一圈轉悠下來，顧澈也發現這裡的格局有一些小心思在裡面。
一樓的東西一般且不算便宜，二樓就更是為了富人開設，而且這裡沒有成衣，想要什麼衣服就要選好布匹，然後去找制衣的裁縫另外開設一筆錢用於裁剪。
「還真是奢侈。」顧澈將布匹選好后並未立刻離開。
掌柜跟在顧澈後面還要推薦，不過顧澈卻說讓他自己轉轉。顧澈的要求掌柜不敢幹涉太多，而且顧澈剛才買了好幾匹上好的布料，這樣新面孔的客人實在不多見。
顧澈扭頭看著於盡，揚頭示意他去外面等著。剛才他就注意到於盡站在那裡實在滲人，要說於盡這莽漢沒殺過人，打死他都不信。要是被人知道他這上門女婿帶著總護院來這裡叨擾客人，指不定會被誰大做文章。
店裡的規模確實不小，顧澈細細聽著旁人的話收集消息。
「這布料確實不錯，就是太貴了點。」
「你看這.....隔壁長川布行的比這要好一點。」
「長川得不行，前段時間我聽說卿霧布行那邊有新布。」
一堆姑娘聚在一起比對著幾家布行的布料，她們穿著華麗，光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丫鬟便有好幾個。從一旁跟著的店裡下人就能看出她們是常客。
顧澈瞄了一眼幾人的長相起身走向二樓。
二樓的人比起一樓少了很多，而且這裡的人看起來更富有。
「欸？姑爺！」
顧澈前腳踏上二樓，後腳就聽到小橘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二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二樓的台階口。
顧澈環顧四下，這才在右後方的角落裡看見正在給客人介紹布料的盛憐幾人。
「那就是盛家的贅婿？」有人嘀咕：「看起來不怎麼樣。」
旁人細細打量后對顧澈的評價不太好，不過從他的談吐就能知道他並非寧安人。只要在寧安待得長久的人且有錢的，多半都知道顧澈。
不過顧澈也不在意，滿含笑意的朝盛憐走去，來到近前後，顧澈抱拳：「今日沒事便出來走走。」
「相公居然肯來布行，當真罕見。」盛憐倒也沒有嘲諷，她確實吃驚。
顧家的衰落固然和顧澈的老爹分不開關係，更重要還是和顧澈脫不了關係。顧家好歹也是商家，可顧澈從不去自家店裡，自家主子不來，手底下自然亂套。
「聽說你在，過來看看，順便送點東西。」顧澈含笑。
盛憐一臉疑惑地讓下人去招待客人，自己則帶著顧澈去了二樓的雅間。
說是雅間，其實就是談價錢的地方，布行難免會來一些需要大批量訂單的顧客，這樣的談話自然不希望被旁人聽見。雅間的存在也就顯得很重要了，既不會讓客人走太遠，也能隨時隨地拿出布料挑選。
雅間的規模不大，裡面就一張圓桌和幾張凳子，用於裝飾的擺件也不算太好。不過這地方主要談生意，來的人也不會太過注意這些。
小橘一旁奉茶，隨後顧澈抬頭看著小橘一笑，意味明顯。
小橘明了后隨即退走，當下屋內只剩下兩人，顧澈的古怪讓盛憐疑惑：「有什麼事嗎？」
「這東西給你。」顧澈也不猶豫，從懷裡取出裝好的袖箭放在盛憐面前：「一個女人在外奔波難免讓人不放心，這東西不會輕易觸發，戴起來也不會重，正好適合你。」
精緻的袖筒和袖箭讓人恍神，刺目的陰寒讓人看一眼便覺得殺意十足。
看著擺在桌上的東西，盛憐臉色微變：「我要這東西何用？」
「保護自己。」顧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盛憐還在猶豫，顧澈深吸口氣：「所謂有備無患，沒有危險當然是好，可要是遇到了也能保全性命。」顧澈伸手過去要給盛憐戴上，可盛憐卻下意識地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