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盛興河的招

盛憐說：「自然不是要你去參加詩會，太阿爺心中其實已有人選，今日過來是讓你見學堂那邊的人，太阿爺說，你讀書十載，教孩子識字自是沒問題，這也是二房那邊的主意，我也是今日一早才知曉。」

「二房.....」顧澈看著二房一群人所在的位置，只見盛興河沖著他冷笑。

此時站在顧澈和盛憐身後的小橘也低聲道：「小荷花今日路過二房，偶然聽到二少爺說姑爺您去學堂那邊，要那邊的人好好地收拾您。」小橘有些氣不過，捏著小拳頭。

小荷花也在一旁壓低聲音附和兩句，不過顧澈聽完倒是面無表情。

顧澈坦言沒有大礙，隨後又在盛憐的介紹下看著學堂的幾個教書先生。這幾人他倒是知道都叫什麼，其中有一個和他打過照面，那是大房栽培起來的文人。

隨後太阿爺清清嗓子示意大廳內的人安靜下來，一時間大廳內寂靜無聲。緊接著便是太阿爺索然無味的開場白，話音落罷，以大房為首的文人開始步入大廳中間開始吟詩。

這個文人尚且有些年輕，他看起來倒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上場之後還哆哆嗦嗦的。好在大夫人這邊示意他鎮定些，要他如往常一般即可。

大房的文人鎮定下來，深吸口氣開始吟詩朗誦。

從這裡開始，顧澈已經開始聽不進去了。

往後的幾個小時里，顧澈耳邊不時傳來旁人的讚頌，就連盛憐也被太阿爺點名起身評價了幾句。不過對於她的點評，只有少數幾人稱讚，比如大房的人，太阿爺和顧澈。

要說值得顧澈去格外注意的還真沒有，他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他去評價別人.....別人不反過來要他上台接受評價，顧澈心裡就已經很滿足，而且他不上台，必定是禱告被孔孟聖人聽見了。

只不過他讀書十載，這就註定他不可能只是在這裡枯坐幾個小時，然後悄默默地離開。且不說二房那邊一直憋著心思要顧澈出醜從而去嘲諷盛憐，就是太阿爺也不會讓顧澈沉默退場。

顧澈剛剛端起茶杯，太阿爺便發話了：「顧澈，今日算是自家文人相聚，你讀書十載又是身為大房的人，不如也上前吟詩作對，若是文采斐然，大可前往詩會一展文采。」

事態正如所有人預料那般發展，可這番話聽進去卻總感覺怪怪的。這太阿爺明擺著就是給足大房面子，若論打架，顧澈就連十幾歲的孩子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可真要說在吟詩作對這方面......

「少爺，這情況不對啊。」盛興河背後的下人說道。

「別著急，這小子昏迷后就一直不行常人之事，說不定啊，這些年讀的書都被狗給吃了去，一會兒不管他出醜還是贏得滿堂彩，你都給我去通知卿家公子，明白嗎？」

盛興河坐在後面以摺扇遮擋自己的半邊臉，小聲紛紛下人一會兒去要做什麼。只見那下人接連點頭后，臉上隨即露出一抹邪笑，笑意收斂得很快，旁人倒也沒有察覺。

另一邊的顧澈被叫到后磨磨蹭蹭地起身，明眼人都看出他不太想上前。

三房的人見狀，冷笑道：「顧澈，太阿爺都發話了，難不成你這是要忤逆太阿爺？」說話這人是三房的旁系，領著一支鏢隊做事，在盛家有點地位。

大廳里所有人都看著顧澈，面對眾人的眼光，顧澈知道自己這時候已經無路可退。起身後長出口氣，儘可能慢的走向大廳，腦子在這幾步時間裡飛速運轉。

看著站在的大廳中間的顧澈，盛憐黛眉微皺有些緊張。

所有人都知道顧澈讀書十載，可偏偏這個時候的顧澈讓人感覺很奇怪。

盛興河看著顧澈，盛文旭看著顧澈......這兩父子成天琢磨怎麼對付盛憐，可盛憐做事毫無破綻，顧澈便成了他們的最大的突破口。

盛文旭摸著乾瘦的臉冷笑連連，在他身後的盛興河也不知道又在嘀咕什麼，不過看他的臉上時而嘲諷，時而譏諷的笑，也能推出這小子沒憋什麼好主意。

「吟詩作對.....」尷尬的氣氛下，顧澈開口一笑：「說實話，我這本事不如幾位先生，不才，前段時間剛......」

話音未落，顧澈的話被打斷，盛興河陡然站起，只見他沖著顧澈冷笑一聲后又朝著太阿爺抱拳：「太阿爺，今日吟詩作對是為即將到來的詩會，不如仿照詩會的規矩，讓顧澈以『雪』為題，七步成詩？」

「七...七步！」顧澈聽完險些噴出一口老血，身體有些搖晃，扭頭看著盛興河，他眼裡都快噴出火來。

七步成詩.....我又不是曹植！

顧澈心裡嘀咕，各種國粹已經冠在盛興河一人身上。

此話一出立刻便有人附和，率先開口的便是盛文旭：「興河說得不錯，顧澈自幼便是熟讀四書五經，想來應該不會太難，還請太阿爺准許。」

不是太難？

大廳內每個文人的五官都皺在一起，像活吃了一隻蒼蠅。

先不說七步之內能不能得到好詩，而且還有要求，他們自問是做不到。不過眼下二房針對的只是顧澈，他們這些文人自然是作壁上觀。

「你大爺的......」顧澈心裡懊悔沒有抽空去幹掉這兩父子。

眼下話已出口，太阿爺見顧澈面無表情，下意識地認為顧澈沒什麼問題。而且他也做好打圓場的準備，顧澈終究是大房的人，更何況前段時間布行生意紅火，維護顧澈便等於維護大房，他太清楚這幾房之間的恩怨。

太阿爺沉吟道：「如此也行，不過不必要求過多，七步以內成句即可。」

不需要工整的詩詞，也沒有特定的要求，只要成句。

顧澈看著太阿爺心裡鬆了口氣，要是以雪來做題目，他只能搬出沁園春了。紅色巨人的詩是他為數不多刻在骨子裡的，而且除了這首，他也不怎麼能記住其他和雪有關的。

面對太阿爺的話，盛興河和盛文旭沒辦法窮追猛打。不過即使太阿爺放寬要求，可在盛憐看來，這對顧澈來說依舊難度不小。而且大房的文人也過來說，七步成詩對於顧澈來說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