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城
「唔。。。。。」
初升的太陽將溫暖的陽光傾灑在許悠的臉上。他悠悠轉醒,突然間腦袋裡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令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痛先是讓許悠一陣錯愕,但意識到這種感覺和上次自己控制靈氣修補身體時的那種痛十分相似,他稍作思考便有了猜想:看來在黑色空間內練習武技,並非毫無限制,同樣也會消耗大量精神力。
等到疼痛逐漸緩解,許悠這才起身。
蕭岳已經不在廟裡,大概是去洗漱和換新衣服去了。說來奇怪,蕭岳對自己的身體看得很寶貴,從來不曾在人面前裸露上身,哪怕換衣服,也都要找個隱蔽地方。
「又不是大姑娘家,有什麼好害羞的。」許悠想到這兒,不由嘴裡嘀咕著,幾下就脫了個精光,準備也換上前天在鎮上買的新衣服。
「你幹嘛!」忽然聽到廟門口蕭岳驚慌失措的聲音,原來他剛好進門,就看到許悠赤身裸體,不由失聲喊道,一邊趕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嘿嘿,你個大老爺們害羞個什麼勁兒啊,難不成自卑了?」許悠不以為恥,抖了抖腰,怪笑道。
「哼!我只是覺得髒了我的眼睛,還不趕緊把衣服穿上!當心我切了你的三寸丁。」
許悠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言不慚地說道:「又不是舌頭,哪裡才三寸,起碼有個十寸!」
向來處事不驚的蕭岳此刻卻情緒激動,怒罵道:「越說越噁心,還不趕緊換衣服!」
挑逗蕭岳這個漂亮男人,也是許悠在這個世界發現的為數不多的樂趣。
今日他們打算進定遠城把虎蠍身上的材料賣出去,就為了這個,許悠才花大價錢買了兩身新衣服,因為衣衫不整的人會直接被門衛攔下。
二人嬉笑怒罵間收拾妥當,向定遠城出發。
一路上許悠耐心的把自己在黑色空間中領悟到的破風拳奧義教導給蕭岳,破風拳經過許悠的修改,發力更加順暢,甚至讓他隱隱感覺這套武技的威力已經接近八品。
蕭岳雖然好奇許悠如何能這麼快便掌握了破風拳要領,甚至還大言不慚地提出修改意見。只不過也被許悠以天賦異稟的借口糊弄了過去。
許悠如今已開兩脈,在異於常人的精神力幫助下,身體素質遠勝同境人,至於到底強多少,還不清楚。蕭岳經過上次的死斗,也成功打通第七脈。許悠也找機會問過他,以他十四歲年齡開七脈,是不是在算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許悠仍然記得當時蕭岳臉上那抹苦笑,他告訴許悠,據他了解,定遠城的已經有幾位年輕天驕成功突破開脈境,進入養氣境了。
為了安慰失落的蕭岳,許悠也只能向他認真地科普一下什麼叫內卷,以及內卷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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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岳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定遠城了,但許悠卻不是,幾個月來他也就是在定遠城周邊轉悠,但入城這也是頭一遭。
自打二人進城后,許悠就像個好奇寶寶,纏著蕭岳問這問那。
蕭岳身穿黑色袍子,將他那張絕世容顏隱藏在兜帽之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許悠地問題,倒是讓許悠了解到不少關於定遠城的信息。
比如說定遠城的三大家族,以及他們共同創辦的逸雲學院,還有那幾位以不足十六歲年齡就突破開脈境的年輕天驕。
兩人此次的目的地便是城裡的席遠藥局。凶獸渾身都是寶,虎蠍身上的材料入葯價值也極高,這次找熟人盧老人去售賣,想必也能拿到個公道價格。
兩人嬉笑間向著藥局走去,卻不知在他們身後,正藏著一雙兇惡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個身高體壯,體態魁梧的中年人,看他長相,竟然與吳三有幾分相似。
來人名叫吳大郎,正是吳三的親大哥,現在在定遠城北門做守衛隊的隊長,自打許悠入了城,門口的守衛便認出了許悠。這得益於吳三的口述和畫家的高超畫法,還真就把許悠的面相畫出個七七八八。
守衛忙不迭地把這個消息告知了正在城樓里喝酒的吳大郎。
吳大郎聽說把自己二弟打殘廢的小子居然進了城,於是馬不停蹄地便趕了過去,勢必要給自己兄弟報仇雪恨。
處理一個連經脈都未打開的野小子,對於已經開脈五條的吳大郎來說簡直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但吳大郎也不是莽撞人,當街行兇可不是明智之舉,於是他先跟在許悠身後,打算弄清詳實后,再找機會再動手。
席遠藥局是盧家的產業,體量自然大的嚇人,一排房子連在一起,差不多有小半條西廂街那麼大了。
許悠二人進門,只見藥局裡面人來人往,人頭攢動,看來生意十分火熱。
伸手攔住個身穿藍色制服,看起來像是藥局跑堂的年輕人,兩人說明了來意。跑堂的年輕人打量了一下兩人的穿著,雖然心裡犯嘀咕,但仍然答應去後面彙報一下。
盧壽盧老人,乃盧家旁系,年輕時候開脈數次均未成功,過了修鍊最佳年齡的他,也被下放到家族生意場上去管理家族事務,幾十年來任勞任怨,到也累積了不錯的口碑和地位,如今坐鎮席遠藥局,處理一些生意事。每月中旬的集市收葯,原本不該是他這樣地位的人去,但盧壽生性好動,於是便自告奮勇前去,全當是消遣了。
聽完跑堂地稟告,盧壽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
原本他是很看好許悠和蕭岳這兩位年輕人的,甚至打算在下次招人時靠關係給兩人找個踏實的活兒去干,但那天左家那位少爺找上門來向他詢問情況,盧壽便知道此事並不簡單。
不過想到左青山言語中並無惡意,再加上這位少爺溫文儒雅,在定遠城也是有口皆碑的正氣人,盧壽還是傾向於認為這或許對於許悠來說是個機緣。
思索一番后,盧壽吩咐道:「這兩位是我的小友,你去把他們二人請到二樓會客室內。」
二樓的會客室一般是為了貴客或是洽談大宗生意而準備,但許悠二人哪裡注意到這些,跟著跑堂便來到一個裝修華麗,透露著富貴氣的房間內。
「兩位小友,你們上次送給我的羅非葉,可是解了我的煙癮,這次來可還有?我可要高價回收嘍!」
兩人在屋內沒等多久,就聽見門口盧壽的爽朗笑聲。
許悠蕭岳起身彎腰拱手。
許悠笑著說道:「可是讓盧爺爺失望了,這羅非葉確實難尋,等下次上山,我定要為您再找些羅非葉。」
盧壽喜呵呵地示意兩人坐下,幾番攀談過後,才端起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說起正事:「不知兩位小友找我何事啊?」
許悠一邊將來意說明,一邊將竹筐里的東西擺放在桌前。
盧壽掃了一下桌上的東西,也不由眼睛一亮,說道:「以虎蠍的內臟入葯,可以強身健體,補充氣血,清肝明目,將虎蠍之爪磨碎飲用,可以健脾祛濕,養陰生津。。。。。這些東西可都是難得的好藥材啊!」
盧壽不愧是行家,一眼便道出這些取之於虎蠍的材料的用法。
「不過這虎蠍的實力可堪比開八脈的修士,你們是怎麼搞到手的?」盧壽問出了心中疑問。
許悠面不改色,依然面帶微笑道:「小子走運,本來遇見這虎蠍命懸一線,卻被一來歷不明的神秘高人所救,順便還替我開了脈。」
這套說辭早在來之前便打好了腹稿,雖然非常牽強,但卻難以證偽。
盧壽摸著鬍子笑眯眯地看了看許悠,當下便以茶代酒為他開脈成功慶祝了一杯。
聽了這番說辭,在他心裡已經把許悠和左家聯繫在了一起。
一番估算價格后,除了虎皮以及尾骨盧壽以超出生意範疇為由沒有收購,其餘東西滿打滿算居然賣出四十銀幣。
盧壽親切地將許悠二人送出藥局,並建議他們可以去北邊坊市左家的煉器店去出售虎皮與尾骨。
辭別盧壽,懷揣著四十銀幣的巨款,許悠喜滋滋地往北邊坊市走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盧壽心中思索了一番。關於左青山在找許悠這件事,他一早便稟告了藥局現在的管事——盧家三小姐,小姐覺得此人應當不是什麼要緊人物,讓他根據情況配合左青山尋找,也算賣左家一個人情。
一念至此,盧壽不再猶豫,轉頭安頓下人準備馬車,準備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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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山這兩天很憂愁。自從接到父親左良的命令后,自己便沒日沒夜地向在市集上擺攤的商戶們打探消息,但這個許悠就好像魚入大海一般,再難尋到蹤跡。
偏偏這許悠的身份又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道會牽扯出什麼東西呢。
就在左青山在屋內惆悵時,忽然門外的下人來報:「少爺,席遠藥局的盧壽請求見您,說是有那許悠的消息了。」
「哦?快快請他來堂前見我!」左青山喜出望外,連忙一邊吩咐下人,一邊向會客堂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