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永遠的追隨

無盡的黑夜漸漸朝著月恆城的天空蔓延，血紅的天際逐漸被黑暗吞蝕，寒冷的冰脈已經攀爬至城牆，一群黑壓壓的鳥群朝城內湧來只為尋求可歇腳的地方。冰冷的空氣洶湧地撲向月恆城內，一條如兇猛黑龍的龍捲風將寧靜掃得乾淨，城內的人群卻是不慌不亂地湧向城中心。

萬血池上建築著一座華麗奢侈的城堡，城堡上盛開著許多紅色薔薇花，由鮮血養育的花種，這些花像似異變般巨大，卻是無比幽美盛艷。一條幽藍色長紗裙尾拖在城堡的大殿的雪白絨毯上，裙子綉著魅麗無比的藍色玫瑰，牆和柱子上雕刻的巨大人像舉著燈具將束在裙子腰際的璀璨金屬鏈條照得閃亮，身著這件華美衣裳的少女提起裙邊踏著高跟發出清脆的響聲走在通往王座的石階上。石階兩側扶梯上攀延著無數朵鮮艷的紅色薔薇，像是在歡迎這個少女的到來。

她停在王座前低頭看了眼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猩紅的雙眸中閃過紅光。

「沐涼。」她輕輕喚了一聲。

一名同她一樣擁有殷紅眼睛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邊，他將手撫在右側胸口對她微微屈身，「我在。」

「九月二十三號那天晚上，你去做什麼了？」她語氣很平穩，手中玩弄著一隻枯萎的紅色薔薇花。

「接到王的任務，追殺魑。」沐涼依舊保持著屈身的動作沒有抬頭，回答快速。

鬼寂轉過身來看著他，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投，兩雙血色紅眸在夜色下印著微弱的白光。她的食指悄然劃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頰又緩緩落在他的鎖骨位置，手上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流到他的臉頰，紅唇在面具下微微勾起，那隻手忽然掐住他的脖子，一條黑色巨蟒從地面鑽出從沐涼的腳上慢慢爬上他的身子，蛇信子在他面前吐著熱氣。

「我說過的，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自作主張。」她的手掐得越來越緊，血紅的眸子里像是冰冷的刀劍般閃爍著鋒利的光澤，「疼嗎？」

沐涼的面色越發蒼白，只覺得呼吸越發困難了。他沒有回答，默不作聲地看著那雙眼睛宛如夜色中綻放的玫瑰。

「你很痛苦。」她的手鬆了力，但還是緊緊掐著他的脖子，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他的肉中。

沐涼依舊不作聲，也沒有掙扎，那隻蛇在他的身上慢慢遊走著，時不時還會勒緊身子讓他更加難受。他最終還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懲罰，腥甜的血液湧出口中流至嘴角，滴落在鬼寂的手背上。

看到那殷紅液體，她心臟忽然一顫，手上枯萎的薔薇花從她手中跌落，強烈的刺痛感猶如十萬根細針扎在她的心臟，她收回了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猩紅的眸子中失了神色。

「主人！」沐涼看見她這樣十分擔心的掙脫開那條巨蟒的纏繞將她扶穩。

鬼寂在痛苦萬分中慌亂地抓住沐涼的手臂，隱在面具之下的臉上冒著冷汗，她冷笑道：「你真是一點都不怕死啊，我這麼危險的人你也敢上前扶我。」

沐涼凌厲的猩紅眸子里看不到一絲情感，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反而是將鬼寂摟在懷中。鬼寂沒有反抗，則是依偎在他的懷裡，他身上散發淡淡的黑雪松的味道環繞在她鼻尖，這味道似乎能緩解她的疼痛讓她的眉頭舒緩了些。

「好像，黑夜越是靠近特斯亞蘭一些，我能控制自己的意識就越難了。」她的頭埋在沐涼的胸前，聞著他的味道淡淡地說著。

沐涼摟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緊了些，俊俏冷艷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薄唇輕啟說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永遠追隨你。」

寒冷西風吹進大殿內，薔薇枝葉颯颯作響隨風搖曳，幽藍色裙紗飄動起來使裙上的蝴蝶似附上了魔法生命在風中飄舞。黑色巨蟒繞上王座，吐著蛇信子，深邃的金色瞳孔中露出如劍鋒利的光芒。

聽聞這句話，她輕輕推開沐涼，對著王座上的巨蟒伸出手說道：「這事情他還不知道，但是很快也會知曉了。我這次願意幫你擋刀，可下次就不一定了，離卡薩羅遠點。」

巨蟒低下頭觸碰到她指尖時化作一縷黑霧融入她體內，鬼寂說完就消失了，留下沐涼一人。他垂落著頭，眸子里暗淡無光，他責怪自己沒能刺殺魑成功反而還讓鬼寂來收拾后尾，沒能幫到她還給她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