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他看著我倆玩的遊戲，直嘆氣：「有這閑功夫不如幫主子做些正經事呢，主子病著還忙的要死，你們倒在這兒玩得開心。」

我道：「他又沒開口讓我們去辦事，再說，他那些事誰替的了？他是能人，我們都是庸人。」

野貓起身收拾東西換衣服。

永繼屈尊蹲下來，道：「公主，你沒事陪在主子身邊也好呀。他看著你，心中就很感快樂。」

我為難地看看他：「永繼，以兄妹之情相待當然沒有問題，可是他對我並非兄妹之情，我怕他越陷越陷，更加痛苦。」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道：「你就以兄妹之情相待就是。好了，快去換衣服吧。」

將我拉起身來。我換了衣服跟野貓出去。

老大居然在車裡。

「上來吧，」他道，可永勝的臉色明擺著不贊成他外出。

我們上了車，我問：「這是去哪兒呀？」

他淡淡地道：「你不是說想去諸神之地用餐嗎？」

我忙道：「我那就是隨口一說，並不要當真的，你身體未復，還是在這兒吃了算了。」

野貓也道：「那裡改天去也行，你不宜外出。」

「也不單為你們，」他晃晃手中的紙：「我學兄讓我請吃飯，不如一起還了。開車吧。」

我問：「那道題你解出來了？」

他只簡單嗯了一聲。

「他為什麼叫你ansel（出身和教養均高貴的人，這裡指代老大的學兄學弟對老大的看法），是你英文名嗎？」我問。

「不是，他們亂叫的，」他道：「內侍們說你們屋裡很安靜，又在弄什麼惡作劇了？」

「沒有，」野貓道：「就玩玩遊戲，沒幹別的。」

老大道：「我可真有點信不及，你們遇在一起，有動靜不奇怪，沒動靜才叫人擔心呢。真的只玩了遊戲？」

說著看我。我遲疑一下道：「還發現一個賣黑槍的窩點。」

他不動聲色：「有跟警察說嗎？」

我搖頭。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呢？」他道：「想以後私下弄點槍來玩，不讓哥哥們知道？」

我點頭。

他笑了。

「給警察打電話吧，」他道：「要玩同我說，這種事還是公事公辦得好，為了國民的安全。」

示意永繼遞上電話。我只得打電話說了。

老大目光中滿是欣慰與讚賞。野貓嘆口氣，將目光轉向車窗外。

我們到了諸神之地，餐廳已經定下。費薩爾兄弟跟在後面，一進大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大不能喝酒，我也不行，所以都是野貓代飲。我覺得努曼看她的目光有點不同，便示意老大去看，老大微微點頭，表示已經看到。我借口詢問夸克，好讓他在野貓面前好好表現，老大笑著握住了我的手，似乎已明白我的成全之意。

吃完出來，老大讓野貓陪他們兄弟去看看夜景夜市，顯然也是有意為之。

看他們鑽進車子，我笑道：「若是那個努曼真能跟野貓走到一塊兒，說不定她的野性也能收斂幾分。」

老大亦含笑道：「我也能留住一個人才。」

我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把野貓擄走呢？」

他道：「就憑她姓倪。」

切，我看那個努曼並非易與之輩。正說著，車開過來。我們正要上車，忽然我的左胸一麻，有點涼，我伸手，居然沾滿了血。

「刺客！」內侍叫，我立即被人推入車中，老大跟著進來，伸手就將我抱入懷中。

我笑笑道：「沒事，真想殺我，就對著腦門開槍了。」

「別說話，」他道，接過帕子按住我的左胸。

血一下子就把帕子打濕了。

電話同時響了，永繼立即在我身上翻出來接起。一聽之下，臉色再度變了，看看老大，老大道：「給我！」永繼遞上電話。

「林賽，我是倪天遠，」老大道：「是，她是跟我在一起。什麼？你怎麼知道？見鬼！是的，她中槍了，我正在送她去醫院，你給我馬上停手，不管你在幹什麼，我不希望她出事，好了，就這樣吧。再見！」

他關上手機，還給永繼。

「有人給林賽打電話，說如果他再不停止手上的一宗買賣，下一槍射的就是你的頭。」老大道。

看來林賽又得罪什麼人了。

「不用擔心，」我道：「沒有擊中要害，他們只是要脅。」

「別說話了，行嗎？」老大道。這個狙擊手，也是個高手，指哪兒打哪兒。

我看看衣服，上衣已全是血。子彈在肌肉里的疼痛讓我感覺清醒，我知道這一槍離心臟很近。

「對不起，老大，又讓你擔心了，」我道，他臉上是傷心，憤怒與擔憂。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血便染上了他的臉。

「主子，璃月公主電話，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永勝道。

「跟她說……沒事，讓她好好替我陪客人，」老大說著眼圈紅了：「什麼也別告訴她。」

「主子。」永平忽然道，指著窗外。

老大看了一眼，道：「永勝，幫我打電話給兄弟們，讓他們回去，說我沒事。」永勝開始一一撥電話回復。

「我一定很嚇人吧？」我道，這車子里的空氣太沉悶了。

老大輕輕搖頭：「你一直很好看，倪氏姐妹中沒人比得上你。」

我有點透不過氣來，我道：「老大，我睡會兒，到了叫醒我。」

「不要，阿蘿，」他道：「跟我說話，到了醫院再睡。」可我真的挺累的。我就只睡一會兒，很快的。

據說我給動了手術，取齣子彈花了五個多小時。天渭親自操刀的。還好沒有讓老大耗能。

我清醒后，看著天渭，他正不悅地邊翻看我的治療記錄邊不耐煩地道：「你這人真煩，老是來麻煩我，我說你能省點事不？笑什麼笑，你呼吸機還沒下呢，想再進次手術室？不準笑，我說的是嚴肅的事。」

他說著調整了一下各項維生儀器，咳了一聲，道：「有幾件事告訴你啊，1.林賽被禁止入境了，上下——包括老大，嚴令再也不準此人入境——包括未來，這個未來是指老大的有生之年，2.老大哭了，我親眼所見，是給你逼出來的，不要樂，這事的後果更為嚴重，全體倪氏準備集體上書，讓老大禁止你今後的出境，並懇請老大在你恢復后馬上舉行婚禮，以免老大致遺終生之憾——我想這一點你一定不願意看到，3.我很榮幸地告訴你，這次傷勢加重了你以前的舊疾，我已將有關內容整理上報，鑒定結果是：不宜再在軍隊任職，天鷹已經接下了這份報告，你要想還留在軍隊，除非老大開恩特赦，否則就憑這份報告，誰都不敢再要你，你瞪眼也沒用，這方面我是專家，我需要對我的病人負責，我花了幾小時救下的病人不是為了讓他們再去送死的，你敢亂動，我馬上就讓人給你打麻醉劑，讓你在全身不能動彈的情況下聽完我下面的話，你要試試？」

我看著他，無法開口，也無法不照他的話去做。

「4.你父母兄長都來過了，他們同意把你全權交給我來看管，就是說，以後我是你的監護人，你要做什麼都要先經過我同意，你媽哭了，我真不想看到她這樣，這當然也是你的過錯，等你好后，我會一併跟你清算的，5.你的三哥四哥已聽說了此間所發生的系列事件，他們將於近期回來探望兼休假，這對你來說應該算是個好消息，我聽說你已多年未見他們了，同行的當然還有他們的家人，6.野貓來過了，同來的還有那對阿拉伯王子，因此我確定費薩爾是真的喜歡上你了，真是他的不幸，尤其在這種時候。這兒我要多說一句，請你顧及老大的感受，不要與這個人太過接近，雖然我對他印象頗佳，但老大仍是首要的，這點你一定明白。」

我看著他，他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到底要說啥？

「簡而言之，只有一句話：老實本份做老大的媳婦兒，那就皆大歡喜，相反，你將萬劫不復，明白嗎？」

我確認我是被氣暈的，而不是身理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