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她道歉
糟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方伊伊也睡不著了。
此時肚子也叫了起來，她才想起來，她至少有兩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了。
於是整理好心情，下樓。
「剛準備去叫你，再怎麼樣也要吃飯呀。」陸楚楚難得親自下廚。「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了。」
怪不得這麼餓。
方伊伊輕撫自己的小腹，「對不起寶寶，餓到你們了。」
「謝謝你，楚楚。」她用力擠出一個微笑。
陸楚楚盛了一碗湯遞給她。
洪湖的藕配上新鮮的黑豬排骨，不用放過多的作料，就有了一鍋香氣撲鼻的湯。
方伊伊接過湯，她是真的餓了。
才喝了一口，湯里的油花又讓她噁心起來。
叮叮叮。
門鈴一聲急過一聲的響著。
管家剛打開門，傅澤勛的聲音便傳來，「方伊伊你幹了什麼好事？」
傅澤勛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起了方伊伊的手。
方伊伊本來就三天沒好好吃東西了，剛才又在犯噁心，被傅澤勛突然一抓，手裡的碗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傅澤勛你要幹嘛呀！」陸楚楚生氣了，雖然離婚了，也不用這麼無情吧。
「滾。」
「傅澤勛你就是個畜生！」陸楚楚衝上去要掰開傅澤勛的手。
傅澤勛一甩手，就將陸楚楚推了一個趔趄。
隨後他抓著方伊伊的手，就往門口拖。
陸楚楚站定后，他們已經到門口了，傅澤勛正把方伊伊往車裡塞。
被塞進車裡時，方伊伊腳上還穿著拖鞋。
嘭地一聲，方伊伊還沒反應過來，傅澤勛已經坐上來關了車門，一腳地板油車便躥了出去。
方伊伊心裡大概知道了傅澤勛的來意了，真快呀，距離剛才的電話還不到半小時。
「我們說好的，錢你也拿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傅澤勛嚷道。
「為什麼還刺激楊柳，她當年生孩子大出血，一直有病根。又得了產後抑鬱，才剛好一點點，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楊柳自殺了你知道嗎？你到底說了什麼！」傅澤勛越來越氣，不知是在氣方伊伊還是在氣他自己。
方伊伊終於明白了傅澤勛這麼暴躁的原委。
愛，原來是這樣的。
愛，是在乎、是保護。
這是她不曾擁有過的。
「是她先打來的。」方伊伊知道此刻自己怎麼解釋都沒用。
「那也是你不對，為什麼她就自殺了，你到底說什麼了？」
方伊伊閉麥了。
一來她實在沒力氣爭執，二來她說什麼傅澤勛都聽不進去。
「走快點！」傅澤勛似乎一刻都不能等，看著後面慢吞吞的方伊伊，氣不打一處來。
他沒有看到，方伊伊的額頭沁滿了汗珠。
方伊伊儘力了，她真的不能走得更快了。
vip病房，消毒水味格外刺鼻。
病床上躺著的人臉上掛著淚珠。
「道歉！」傅澤勛一把將方伊伊甩到床前。
等方伊伊站定，兩人都愣住了。
方伊伊終於想哭了。
躺著的人暗笑了。
兩人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是，方伊伊整個人小一號，可能是由於瘦弱，整個臉上的稜角也更加鮮明一些，帶著三分秀氣、三分英氣、三分靈氣還帶著一分柔情。
「澤勛哥哥，都是我不好，不怪姐姐的。」床上的人邊說邊掉下一大滴眼淚。
「你受了什麼委屈要說給澤勛哥哥聽，不要再嚇媽媽了。」床旁的婦人也抹了一把眼淚。
「道歉呀！」傅澤勛推了一把方伊伊。
「澤勛哥哥，我不是想自殺的，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喝點酒，但是我忘記我吃了安眠藥了。」床上的人雙手握住傅澤勛的手，微微嘟起的嘴唇配上略有一點嬰兒肥的臉蛋兒上的酒窩，讓人更心生憐愛。
「自從回國，楊柳天天都睡不好，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眠。」婦人適時拱火。
什麼？她每天都睡不著嗎？是我讓她焦慮了嗎？傅澤勛更加自責了。
「說話！」傅澤勛這次一推，方伊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對……」方伊伊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打斷了。
「你讓她說什麼？」
「伯母，不怪姐姐的。」床上的人搖了搖傅澤勛的手，「澤勛哥哥，我說了不怪姐姐的，不用道歉的。」
婦人走到床前，一把牽起方伊伊的手，並把傅澤勛擠到後面，床上的人被她一擠，抓著傅澤勛的手被迫鬆開了。
「伊伊寶貝，你受委屈了。」結婚三年，傅澤勛的媽媽顧忻對方伊伊視若己出，都是寶貝、寶貝地叫著。
「媽……」方伊伊這麼多天的委屈終於忍不住了，她將臉埋在顧忻的肩膀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一會兒就浸濕了婦女的衣襟。
她一手將方伊伊環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一手輕輕撫摸她的頭。
這個傻丫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知道說，要不是楚楚，她都還不知道她的傻兒子要離婚。
「從未聽說正室給第三者道歉的。」顧忻再次發難。
「大姐，楊柳自殺了，澤勛也是著急……」床邊的婦女搓著衣角，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
「傅澤勛你的書都念到狗肚子里了！」顧忻怒喝，她只當這對做作的母女是透明人。
「媽……我……」傅澤勛恢復了理智，看到母親懷裡的人，他的心不知怎的疼了一下。
「別叫我媽！」顧忻瞪著有些理虧的傅澤勛，「我們傅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傅澤勛站著不說話，他從未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火。
「道歉！」顧忻又吼了一句，她平時從來不曾這麼大聲說過話。
病房一陣寂靜。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澤勛哥哥把你拉來了，對不起。」楊柳邊說邊擠出一滴眼淚。
顧忻只當做沒聽見，一雙眼睛彷彿能噴出火來，瞪著傅澤勛。
「媽……」方伊伊更咽著。
「伊伊寶貝，你別說話。」顧忻緊了緊環住方伊伊的手，繼續瞪著傅澤勛。
「伊伊……對不起……我沒了解清楚情況……」傅澤勛被顧忻瞪得有點慌神，母親從未這麼對他過。
「還不快走！準備在這裡繼續現眼嗎？」顧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環著方伊伊往外走，還不忘了對杵著的兒子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