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易

「沒找到。」兩人匯聚在七號病房門口，異口同聲。

互相對視一眼，接下來便不知道該怎麼辦，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等等。」筆名低頭沉思了幾秒，「我好像知道了！」

他猛地抬頭，立刻邁出一步，快速地跑向另一條走廊，步伐十分確定。

「什麼？」二十三號從頭到尾就沒弄清楚情況，她快速地跟在後面。

洗衣房裡依舊黑漆漆的，如果沒有看錯，剛才筆名就是從這裡進去。二十三號緊捏了一下拳頭，邁開步子。

「我找到他了，已經沒事了！」這句話從洗衣房裡傳出，她的腳步隨即停下，透過門框，能看見裡面似乎有兩個人影。

「真的沒事嗎？」二十三號有些不放心。

「真的沒事，你可以回去了。」筆名的語氣確實變得歡快了一些，不再像剛才一樣那麼沉重。二十三號卻放鬆不下來。

「…怎麼。」疑惑的感覺不斷衝上心頭，她總感覺有些不太對。

「……算了，反正也沒發生什麼事……」似乎是在勸說自己，二十三號聳聳肩，轉身離開。

「我回來了。」她進入活動室的第一件事，朝著某這邊說。

「找到人了嗎？」某關切地問。

「嗯……」二十三號微微點頭，走到安娜旁邊，坐下后便不再言語。

……

「呃……」某似乎很想說些什麼，「你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很奇怪，奇怪得讓某有些恐懼。

「哦對，你剛才真的沒有想說的嗎？」二十三號突然這樣說。

「真的沒……」真的沒有嗎？他有點想離開了，以至於已經站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逃也似得離開。

……逃出了一步，逃出了兩步，三步。

「生日要人多才會熱鬧吧？」

聲音從背後傳來，他不由得瞪大雙眼，愣在原地。

於是二十三號先一步離開，回到十二號病房，坐在病床上。

她的生日……想到這個東西，不禁冷笑一下。

她真的記不得了，他問的那些問題讓人不舒服。因為那是她抓不住的東西，或許「他們」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門口好像有人，二十三號看見一個影子閃來閃去，似乎是一個腦袋探進來，然後又快速縮回去。

不是很確定，她盯著門口看。果然，一雙眼睛露出來，瞬間對上目光，那雙眼睛膽怯地收回，過了幾秒，又小心翼翼地探進這裡。

已經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吧，某拉著安娜進入病房，他的右手撓撓頭，略顯尷尬。

「呃，想讓你幫忙照顧一下安娜。」他把身邊的小女孩拉到床旁邊坐下，「我有些事情要做。」

沒有回答，就算默許了吧，某走了之後，二十三號再次發起呆來。

「再試著教她說話。」一個念頭從腦中蹦出，二十三號轉頭看向安娜。

小女孩正拿著送給她的那個玩偶，放在耳邊，就像一個在說，一個在聽。讓人不忍心去打斷她……們。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那個玩偶放下，像上次一樣，讓兩個玩偶「相互聊天」。

「它都說了什麼呀？」忍不住地問了，當然安娜並沒有作任何回答。

……二十三號思索了幾秒。

「你好？」「你——好？」。

……

不知過了多久，突兀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她的臉色難看下來，口中的話語也隨之停止。

嘴唇微微顫抖，她緩緩起身，原本應該是自覺地走向門口，但是一瞬間，她卻只是站在那裡，獃滯地看著門口。

來叫她的護士出現在門口，兩人對上視線，就像是得到信號一樣，護士離開門口，同時二十三號邁開僵硬的步伐，在目送之下進入走廊。

「居然這麼簡單……」某高興地小聲念，笑眯眯地盯著手裡的紙看，行進的方向大概是要去十二號病房吧。

「二十三號！我……」他知趣地閉上了嘴，雖然現在和平時沒有太大差別，但他能感覺到氣氛明顯不對。

會會躲在門框後面，小心地看著走廊里的一切。藝名依舊雙手插兜，背靠著牆，骨感的臉上滿是嚴肅。那位老人口中仍然念念有詞。

她微微一怔，但下一秒立刻收回視線，無論她在那念念有詞中聽見了什麼，她都得往前走，必須……往前走。

別無選擇，前面的那群人在等她，三個人？不……四個人？

他們幾個人之前相互點頭，隨後分出兩個人，帶著二十三號走向審訊室。

身後還能聽到院長細聲碎語，她聽不清內容，她懶得聽清內容。

隨著門的一陣騷動，審訊又一次展開。

……還是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上次好像在這裡落了點東西，是不是在你身上？」他說。

二十三號沒有回答，而這似乎也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算了，就送你了，希望你能記起更多東西。」他是這麼說的，「這次，你能自願說出多少東西？」

二十三號無神地看著那個年輕人的臉，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

比起上次，沉默的時間好像縮短了很多。年輕警察侃侃而談：「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知道我想知道的。」

「我想要的…！」二十三號眼前似乎一亮，她確實有想要的，或者說有想知道的。

「我能看出你有想要的東西。」那個年輕人微笑起來，打開手中的筆錄，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來吧，來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