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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音撐著下巴坐在窗邊的書案,倉赤站在她身旁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一小碟點心。注意到身後熱切的視線,回頭就看到倉赤的口水就快掉到地上了,她捏起一小塊雲片糕,小幅度的晃了晃,嘴角噙著笑問道:「想吃嗎?」
倉赤也沒想多,咧開嘴就傻呵呵的說:「想吃。」
宣音猛地收回手,「燕盛走後幫我找個人,這一盤點心都是你的。」
「好!」
.......
宣音:「明日你便啟程。」
燕盛咋然:「我傷還未好,姑娘難道要違背祖訓嗎?」
宣音突然想起自己說過這麼一茬,後悔的想回去抽自己兩個巴掌,不過這話終究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也不能言而無信收回去,默默運了運氣,淡淡道:「公子終日賴在小女府上,傳出去怕是對小女的名聲不好。」說著,從懷裡掏出張帕子,輕輕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淚花。
燕盛被她說的語塞,知道是裝的也不好拆穿,只好順著她的話接道:「在下明日便走。」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倉赤,送客!」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朝燕盛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京州。」
隨後抬起眸子對上了他的眼睛。
.......
「小姐...」
「哦對了,我是不是讓你去找人。」宣音對著面前的山水畫,塗著丹蔻的玉手輕撫在紙上
倉赤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他正是要說這個。
「季扉,尋埴的瞎子少主。」
.......
季扉醒時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似是在頂小轎上,想出口求救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公子不要掙扎了。」倉赤順手解了他的穴。
「何人派你來的!是不是肖老賊?」
倉赤心裡清楚尋埴的仇敵是景河肖家,也不出聲否定。季扉氣的臉又紅又白,多年的教養讓他罵不出髒字。
倉赤嘆了口氣:「你安心好了,我不會傷你的。」
「卑鄙!」
倉赤攤手,「罵我有何用,又不是我願意綁你的。「
「.......」
「你不是肖家人?」
「我何時說過?」
季扉鬆了口氣,聲音也不那麼激動,「你放我走,我不會虧待你的。」
倉赤點了點他單薄的肩膀,失聲笑道:「走?憑你著廢柴的身子,又能走哪去。」
.......
倉赤拖著被他打暈的季扉出現在宣音面前,宣音伸手撫上季扉的臉,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死了?」
「暈了。」
「行,下去吧」,理了理頭髮想起來了什麼,「點心去找環綠。」
宣音拍了拍在床上裝死的季扉的臉,手感倒是出奇的好,「醒醒,人走了。」
季扉抓住她亂摸的手,骨節分明的手盈盈握在泛著病態白的手腕上。
「力氣挺大,不過...」反手將他的手摺在他背後,「跟我比差了點。」
「你!放開我!」
宣音笑眯眯的鬆開他的手,季扉揉了揉發紅的手腕,早沒了先前囂張的氣勢,「你是誰?」
「我叫宣音。」
季扉把名字默默念了兩遍,記憶力並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宣音發現了他的小心思,「你不認識我。」
沒等季扉出言嘲諷,微風吹過帶起一陣花香,宣音鼻子動了動,眼底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狠戾,「呆著別跑」,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去。
越接近門口就越惴惴不安,隱隱聽到爭吵聲,短劍從袖中滑落到手中暗暗發力。
「何人在此喧嘩!」
「賊人!速速交出燕束雲!」
宣音突然笑了,「你們消息真是不靈通,燕盛早在幾日前便走了。」
那群人面面相覷,為首的大漢發聲,「姑娘不能口說無憑,還是要我能進去搜查一番才好。」
宣音懶懶散散抱胸倚在門上,「官家都無權搜我的底,你們哪來的自信。」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宣音亮出短劍,也不打算多說些什麼。右腳輕點地面凌空而起,眾人只覺得疾風吹過,為首人堪堪躲過,扭頭驚覺就只剩他一人還完好的站在這裡。
「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咱們兩個,單,獨,打。」
語畢便提劍沖了過來,為首人也忙甩出武器抵擋,還不忘出言嘲諷:「女子總是打打殺殺怎麼好,終是成不了大器。」
「沒人告訴過你驕兵必敗這個道理嗎。」
大漢猛地睜大雙眼,宣音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那柄短劍正抵在他脖頸上,再用力一分,便能把頭卸下來。
「我不殺你,快滾。」
只等人跑的影都沒有,宣音後背抵著門蹲下來,後背已被汗水浸濕。匆匆來遲的倉赤忙扶起她,「小姐你有動手了?」
宣音捥了他一眼,「我再不出手,家都要被偷了!」
聽出責怪之意,倉赤忙跪在地上,一個頭磕在她腳邊。
宣音用腳尖輕抬起他的下巴,勾起唇角,「知錯了?」
「是。」
「罷了,那些人怕是還會來,多安排點人手守著。」
「小姐,環綠派人來說,季扉跑了。」
宣音聽到這話不留情的踩上倉赤搭在地面的手掌,「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似是不解恨,有抓住他下巴死死抽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宣音一下子有點愣,看著他又紅又腫的半邊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如果這樣能讓小姐順心的話...」倉赤緩緩把另半邊臉貼到她手掌。
宣音觸電般收回手,僵硬的開口:「走吧,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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