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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天色較晚宣音才匆匆趕回府邸,早已醒來的環綠叉著腰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前。
「小姐!你又跑出去了,你的病....」環綠說著便開始抽泣,「老爺臨終前囑咐我們定要照顧好小姐,這讓我們日後九泉之下如何交代嗚。」
「好了好了,一定沒有下次。」宣音這輩子沒怕過什麼東西,可獨獨遭不住這群人拎出他爹來哭訴,「重錚送我回來的,就算我病發死外面也有人給我收屍。」
環綠哭的更大聲了,不顧形象的用起袖擺擦起眼淚。
宣音想安慰又不知如何下口,只能湊近拍了拍她的背,不拍還好,一拍竟是打起了嗝,「小姐嗝,你以後嗝,不要一聲不吭嗝,走掉好不嗝好。」
「好好好。」她還能說什麼。
......
隔天,環綠捧著高高的一堆書卷,放在案上從中抽出張毫不起眼的信紙。
「小姐,燕公子的信。」
「燕盛?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宣音一字一句的把開頭念了出來,她以為像燕盛這樣的人應該會直奔主題,這卻拐彎抹角的寫了句「宣娘親啟。」
「暗盒已開,不知為何意。予.....」宣音掃了一眼後面的話扶額,那暗盒本就是個謎底,如今卻被他命人給砸開了,也不知那丹青上的謎又要如何解了。
想著便提起手邊的筆開始回信,總得來說的意思便是:勿要讓外人知曉此事。
在宣音寫信的間隙,環綠從懷裡掏出張紙條,「小姐,倉赤來信,說他們已經抵達京州了。」
「好。」宣音接過環綠遞過來的信,看到內容的瞬間失語,「這信是否經過重錚的手。」
「嗯?小姐你怎麼知道。這信正是重公子遞過來的,說是倉赤的信鴿迷路飛他那去了。」
迷路?分明是他半路把鴿子給打下來了吧。
「那信鴿呢。」
「不知,許是重公子給放跑了」
環綠語畢,窗外的樹葉又開始響起,兩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去,對視一眼,齊步走向窗邊。
重錚的半個身子突然出現,明顯是還沒翻進來,環綠看到這景象後退了幾步。
「老遠就聽到了,你們在聊我?」
宣音白了他一眼,就要把他的半邊身子往外推。
「哎哎」,重錚也沒想到她推他,一個沒抓住就要往後栽去,手急眼快摟住了宣音的脖子,向屋內倒去。
宣音悶哼一聲,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錚,勉強撐起身子。
「小姐!您沒事兒吧。」
「無礙,扶我回去。」
揉了揉頭,轉頭便看到環綠眼裡再次噙滿了淚。
不知如何安慰,便將怒氣撒在了重錚身上,「你,滾出去。」
雖說是摔進來卻一點沒受傷的重錚,「你講不講理。」
「滾。」
......
宣音被巨大的噪音吵得煩躁不安。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聲音。
她抬起頭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空地上,身邊是一片漆黑的景象,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卻又不真切。
「重錚你又搞什麼。「
宣音在心中暗罵道,無比確信的重錚搞的鬼。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有人回答她。
宣音四處走動想找出製造聲音的始作俑者。她皺著眉捂起耳朵,但那聲音依舊傳進耳朵里。
她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證實了這不是夢,自己又為何在這裡?
這地方沒有盡頭,這是宣音試了多次想離開這裡的結論。
不是重錚又能是誰?她自認這麼多年在江湖中沒有仇敵,且就算有,也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避過宣府的侍衛將她帶到這裡而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
現在,宣音突然就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她只曾在父族被害的前夕出現過,儘管那群兇手不知道她還活著,也不確定是否有人知曉。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雖是想報復他們,卻也只能耍些小聰明罷了,若是正面對上,怕是她死一百次都不夠。
「難道真是那些人?」宣音喃喃的說著。
宣音心中使然,短劍已到了手中,只待奮力一搏。但就在此時,那聒噪的聲音消失了。
心中正疑惑,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宣音面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膽子大了,都敢自己來這種地方了是不是!」
聽到熟悉的聲音,宣音心裡一陣悸動,「我不知道。」
重錚擺正她的頭直視自己,「是誰。」
宣音搖了搖頭,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心有靈犀。」
當兩人正要離開此處時,那聲音又莫名的響了起來。對視一眼,重錚死死地拉住了宣音的手腕。
「不好!快走。」重錚帶著宣音迅速向外衝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緊要關頭宣音甩開了他的手,「你走吧。」
「你要做什麼?」
「他們的目標是我,會讓你走的。你若執意跟我一起咱們兩個都要死在這。」
「你知道是誰了是不是?」
「肖家。」
遠處響起了笑聲,一個蒙面人朝他們走來。
宣音壓低聲音對重錚說:「是肖殊。」
肖殊耳力極好,眼神炙熱的看著宣音,「宣文老頭子不知好歹,生了個女兒卻是真國色哈哈。」
重錚皺著眉把她往身後拉了拉。他最看不得別人調侃宣音,這會兒卻使不上什麼武功。
宣音向前動了動,不滿意重錚的庇護一般,「肖殊!你開條件。」
「我,要你的命!」說著,便提起刀劍沖了過來。
宣音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短劍直朝著肖殊的面門刺了過去,肖殊閃身一躲,手裡的劍也偏了方向斷了她的一縷髮絲。
「好功夫,可惜是個姑娘。」
宣音最看不起以貶低女人而立足的傻逼。指尖早已捏起毒針,只等肖殊放鬆警惕甩起袖子便飛了出去。
不致命卻勝在數量多,就算肖殊察覺也難以盡數躲避,一隻划傷了他的臉,而一隻刺進了他的左肩,肖殊立刻覺得肩膀奇癢無比。
「放我們走,不然你的左手便廢了!」
「哼,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宣音還要動手,重錚對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來吧。」
肖殊受傷,壓制重錚的東西已經消失。
重錚動手從不拖泥帶水,對肖殊更談不上什麼仁慈。
肖殊想反抗,對上重錚不敵,被他一刀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