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要她血債血嘗
三人回到春月樓時,秦子卿早已在房內焦急等候多時。四人圍坐在一起,仔細講解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王五兒氣得第一個拍桌子:「他奶奶個腿的,老子扇死他」
「不過你這小叔子夠狠啊!果不其然是出了名了閻王戰神」柳如月輕搖著團扇,抖著腿感慨道
「柳老闆!姑奶奶,秦少爺,我王五兒先回去處理事情了,你們聊!」
王五兒這大老粗,平時也一驚一乍的。所以,她們對他突然告辭的行為也不感到意外。相反,人走後,孟煙兒平時端著的架子也沒了,走到旁邊的貴妃椅慵懶的躺下。嘖,剛剛跪得她膝蓋生疼
秦子卿一直沒說話,雙臂抱胸坐那兒,良久才插了一句話進來:「我覺得,很巧」
很巧?
孟煙兒和柳如月疑惑的望著他
「死人頭,幹嘛說一半不說一半」柳如月暴脾氣上來,呼了一巴掌過去,疼得這傢伙齜牙咧嘴的
秦子卿瞪了她一眼,起身小心翼翼地關好窗戶,去拉下一個開門閘,平時她們聚會聊天的房間就啟動機關,升隔音門板,把四周堵得死死的。當初秦子卿可是花了重金跟洋人買的這洋玩意,又尋來江湖上最有名的通曉機關建築之人按他意思去建造的春月樓,只要機關一啟動,蚊子都飛不進來,任誰都窺探偷聽不見
「搞什麼這麼神秘?」柳如月見他機關閘都拉了,感覺事情真的沒這麼簡單了
秦子卿坐回原地,娓娓道:「我感覺,那個李承銘表面上看對姑奶奶見色起意,沖美色來的。但是,他李承銘是誰,要什麼美人沒有,何必去祈願燈會那鬧事呢?而且為人膽小好面子,去那種地方把妹,正常人都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有目的性的奔姑奶奶去的?」柳如月追問道
「他應該只是一顆棋子,人只有在利益最大化面前才會做出犧牲。而他正是被做犧牲的那一個。你們想,他明知道皇帝派的十王爺回來,也下令擾亂者當場射殺。現在看來,他很多行為都說明了他蠢,好利用。為人又極其好面子,慫恿幾句就上頭。我問了樓里姑娘,說當時在我們春月樓坐著的是五個人,怎麼去的時候就四個人的?難道有一個半路良心發現想清楚回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可能的」
柳如月面色一沉,細細想到,當時李承銘帶四個狐朋狗友進來的時候,其中三個她也見過,另一個確實沒見過,但是也沒放心上,模樣也不太記得清了,記憶很模糊
「所以,姑奶奶,最近凡事得小心」秦子卿心裡總感覺不安的提醒著,又看到孟煙兒突然難得的哈哈大笑,嘴角微微勾起,配著她那妖孽般美艷的臉,說誇張一點,他有點明白周幽王為褒似一笑,為何會烽火戲諸侯了
「那就都來吧…呵,省得我一個個來」
秦子卿縮縮脖子,腦力浮現一個畫面,這個披著小白兔外皮的女人,要化身巨蟒蛇妖,一口一口把那些想企圖對她下手的人吞掉?
祝你們,節哀順變~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李承銘和這幾個狐朋狗友被丟了出來,屁股都打開花了,奄奄一息。早已失去了疼痛,拼了命的往家爬,爬久了雙膝大腿也磨破了,沿街上都只剩下血痕,慘狀可憐
直到爬到自家李府,他才徹底暈厥過去。完全靠求生的意志力爬回來的,李御史看到寶貝兒子這樣,氣得捂著胸口暈了過去。府里人忙得一團亂,人心慌慌
馮小娘是李承銘的親娘,此刻她拂在兒子床邊凄厲哭喊。畢竟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現如今的榮華富貴,家庭地位都是這個兒子給的,這兒子就是她的命,她的榮耀。兒子被打成這樣,她身為親娘,怎麼可能不心痛難受,真的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李御史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參了十王爺元翊一本。可未曾想過是自己兒子的問題,也不願承認,一味袒護爭辯。皇帝便傳旨宣十王爺上大殿解釋一二,才明白原委。氣得皇帝派人也打了李御史三十大板,罰俸一年,府內閉門思過三個月,好好想清楚該如何教兒子什麼是為人之道,沒有召喚不能出來
李御史被抬回府時,馮小娘再次嚎啕大哭,述說自己命怎麼這麼苦,兒子被欺負了,如今丈夫又被打完送回來。第三日後,為人有點瘋瘋癲癲,神智不清,逮到一個人就要哭訴一番。一月後,徹底瘋癲,日日坐在府門前哭訴不公,哭訴兒子的遭遇,謾罵整個皇家。
翌日,天氣雖剛入冬,冷風拂面。可今天陽光甚好,暖暖洒洒的照在地面上。李府的丫鬟們呼著白氣穿著棉襖,按例拿著掃帚去掃王府外旁的衚衕里的落葉。可剛走進去,她看到一個同穿單薄衣服的人趴在地上,躊躇猶豫半天,壯著膽子上去,把人翻了過來。當場嚇得跌落在地,盯著那死狀恐怖的女人,回過神來后,跌跌撞撞的跑回府里大喊
「不好了,來人啊!馮小娘死了」
按規定,小妾死後是不能入祖墳安葬,也不能擁有排位。應該用一床席子包裹住,纏上白條,丟棄在亂葬崗讓野狗啃食。
李府除了寵妾滅妻外,再一次打破傳統。給馮小娘正妻的禮遇,上等的金絲楠木棺槨,請了最好的送喪隊伍,道士超度,大辦三天這場喪事
李御史冷著一張臉,頭戴白帽站在角落,盯著自己愛妾的靈牌。兒子李承銘則跪在火盆前燒紙幣元寶,不停的更咽哭泣
「娘,兒子給您燒多點紙錢,您帶去下面打點好自己,早日投胎轉世。娘,是兒子對不住您啊……您怎麼這麼狠心就丟下我,沒有您我可怎麼辦啊!」
李府籠罩著悲涼凄慘的污穢氣氛,路人都刻意避之,寧繞遠路行之,也不願門前經過
今日,孟煙兒披著小憐新裁製的大紅色斗篷出門,剛踏進春月樓,詫異居然比以往清冷。客人沒幾個,進入后廚見一群姑娘們圍著火盆烤火煨紅薯
「煙兒姑娘來啦?剛烤好的紅薯,來一根嗎?」樓里的青青熱情招呼道
「今兒怎麼這麼冷清?客人沒幾桌」孟煙兒接過紅薯,為擠到火盆旁,真暖和
「嘖,提起來也晦氣!李御史家那個小妾死了,大辦三天喪事呢!今兒正是出殯的日子,我們春月樓和李御史家不是同一條大街嘛,到時候抬棺槨的時候肯定經過。客人們嫌晦氣,都不來,而且不止我們,整條街都受影響,生意冷清得可怕咧」青青嫌棄吐槽道
撕開紅薯,粉嫩的小嘴輕咬一口,就是這個味,好多年沒吃過煨紅薯了,好想念蒼瀾村和小玉啊!以前都是那丫頭烤好,剝好皮再給她的
不過青青說的話,讓她有一絲好奇,隨口問道:「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以前也沒見人人避之呢?」
「煙兒姑娘,你沒聽說嗎?」
樓里圍坐在火盆旁的姑娘,個個好奇的小臉盯著她。她有點尷尬呵呵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搖著頭說不知道
「瞧您貴人事忙,那個馮小娘就是祈願燈會調戲你那個李承銘的親娘,自從上次十王爺不是打了她兒子五十大板命他爬回家,李御史氣不過第二天參十王爺,也被打了三十大板送回府。從那日起,馮小娘就開始瘋癲,日日坐門口哭訴,見人就喊兒子,還罵皇家。前幾日被府里的丫鬟發現死在衚衕里,是被活活勒死的,聽說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青青說完只覺得渾身發涼,抖了抖,趕緊靠火盆更近一點
八卦完,手捧小廝遞過來的手暖爐。上樓后,見柳如月手持桿煙,吐著白煙,倚靠在窗邊望向大街,滿臉惆悵
「怎就唉聲嘆氣的?」
孟煙兒也走進跟她同靠在窗邊,看著大街旁邊的商鋪大門緊閉。開門的呢,蕭條得不行。平時兩道街上都會有攤販擺賣商品,今兒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
「第四天了!冷冷清清,哎」
上次的事情發生后,她呆在王府幾乎不出門。今日也是突然想過來看看才出的門,對外面的事情確實不知
冷風吹拂,她裹緊了斗篷,打了個寒顫。
李府那邊開始抬著棺槨出來,家眷在前排揮灑著白紙,喪葬隊在中間敲著銅鑼鳴著哀鼓。一道士走在棺槨旁揮舞拂塵,唸著聽不懂的咒語。李承銘則站在最前排,捧著馮小娘的靈牌,身披麻衣。
路過春月樓的時候,李承銘突然抬頭,雙眼死死的盯著窗邊的孟煙兒,心裡暗暗發誓:
我要讓你血債血嘗!我要讓你春月樓所有姑娘替我娘陪葬!我要你們不得好死!我要你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