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冬日宴2

孟煙兒隨著領路太監來到皇后的夕雲宮的時候，就瞧見易聘婷在那安安靜靜的坐著，皇后問一句她答一句，氣氛談不上多融洽，但也不至於冷場，畢竟沈柳的氣場還是很強勢的

「六王妃駕到」

孟煙兒大大方方的邁進宮殿，婉婉的行了個禮：「兒媳參見母后」

「老六媳婦來了，走近些讓母后好生瞧瞧，上次見你已經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了，長高了不少啊…」沈柳笑吟吟，半眯著眸子朝孟煙兒招手，她只好走到沈柳身邊坐下。

三人在夕雲宮聊家常聊了差不多一刻鐘，總管太監來和沈柳對接一會兒的冬日宴拍賣物品名單，妯娌倆一同打著傘，迎著小雪移步御花園

「煙兒，還好你來了，母后剛好問到我子嗣的問題，你不知道我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易聘婷事後驚恐的搖晃著腦袋，輕吁一口氣

孟煙兒挽著她的手臂打趣調侃道：「也是該給太子生個嫡子嫡女了，我恰巧認識一鄉間婆子，懂得用那種土辦法生孩子，要不我給你尋來試試？」

「你就會取笑我，你怎麼不跟老六生一個，況且老六現在也回來了」易聘婷紅著臉反揶揄道

「嘖~說你和太子的事情呢！怎麼又扯我身上了…」

「哼！就得你調侃我，不允許我說你了」

妯娌里散著步逛進了御花園，湖面上都結一層薄霜了。石山上，樹枝丫上都掛這白花雪，園裡的秋菊還是盛開得很漂亮，襯托著冬日雪景，別有一番風味

倆人邁入宴會大殿里，環視了一下四周，來的人還真不少。殿內正中央建有一方魚池，黃色和紅白兩色錦鯉在池中歡快的擺尾，魚池中建有一個竹子打造的小型水風車，大殿內都有清脆的溪嚦嚦空洞的水聲

「煙兒，雖然你不常來這種宴會，別怕，待會就坐我旁邊，凡事有我」

易聘婷輕輕拍了一下孟煙兒手背，貼心寬慰道，牽著她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安坐下來，宮女們趕忙上前跪在右側溫茶伺候給這兩位太子妃

從倆人步入大殿那一刻，徐瑤芝眼神就沒從她們兩個人身上挪開。因為遊學離家多年的原因，對盛京成這人際關係信息更新得沒有那麼快那麼齊全。太子妃她是認得的，但旁邊那位面生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心裡尋思，應該也是像她這種跟來參加宴會的。

孟煙兒端著宮女溫好的茶盞，抿茶的時候，還是察覺到她斜對面隔四五桌，那個女子一直上下打量她，眼底儘是傲慢和野心

想想她突然輕笑了一聲出來

「煙兒，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沒什麼，只是覺得，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不適合在檯面上明擺著野心，容易吃虧」

易聘婷一頭霧水的看了孟煙兒一會，又順著她視線往過對面，瞬間明白講的是什麼，悄悄捂嘴笑道：「小姑娘嘛，出去看過外面的世界，總覺得自己已經站在群峰頂上，只需要時機而已。待日後多吃點虧，就懂得收斂了」

孟煙兒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便無感的聳聳肩，反正她又不認識，只要不是奔她來的，想怎麼傲慢想怎麼野心勃勃都不關她事

瞧見她沒有搭話，易聘婷放下手中糕點，袖帕輕輕點擦拭嘴邊，繼續說道：「那姑娘叫徐瑤芝，徐侍郎唯一的寶貝女兒，十幾歲就送她出去接收洋文化的熏陶，說得一口聽不懂的洋文，聽聞前幾個月才回來。這不趕上這趟宴會，她娘親就讓十三的媳婦帶她過來了，看看能否尋覓得一段好姻緣」

這麼一說，興趣倒是來了一點。孟煙兒這才認真的打量這她，確實放在這一片待嫁閨女人群中，算得上絕頂出眾的，只是女人的第六直覺，總覺得她並不簡單，隨口訕訕詢問道：「瞧著十三那媳婦一直強顏歡笑坐那兒，估計也是被逼無奈才帶人過來參加的宴會吧！」

「可不，誰想帶一個艷壓自己一頭的表妹過來？只是十三那媳婦出身寒門，父親又是寒門最德高望重之人。讓那羅貴妃那眼淺的惦記上，當年跑到父皇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求著下旨賜婚給她那寶貝兒子，只是羅貴妃把這盛京這盤根錯結的關係網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擁有寒門支持可以站穩腳跟，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後來發現不對勁了，幸得十三的丈母娘原本就是名門閨秀，為了女兒的幸福，只能厚著臉皮趕緊抱住娘家大哥徐侍郎的大腿，依附著娘家，讓羅貴妃才在這皇宮討幾天安生日子。自然不敢得罪這徐家唯一的寶貝女兒了」

「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啊…」孟煙兒輕哂一聲，雖然平時沒接觸過她，聽著也是一個被這權勢棋盤上的棋子罷了，和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

「皇後娘娘駕到~」

大殿外太監尖細的嗓子一喊，在座所有的人都通通跪下，身體朝前，額頭磕在雙手手背上，高聲呼喊道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沈柳被太監小心的攙扶著，沉著臉拂袖轉身坐在身後的鳳椅上，嚴肅的雙眸環視四周，冷冷淡淡的嗓音說道

「宴會開始吧…」

歌姬舞姬門有序的從宴會兩旁緩緩進場，樂師也開始奏樂。大殿上只剩下紙醉金迷的奢華，大家安靜的觀看這精彩的表演。

歌舞進行到半場，太子才悄悄入座。瞥見旁桌孟煙兒的時候眼裡有點意外，面色一沉，畢竟她得過父皇的應允平時可以不用出席這種皇家宴會。想必這次應該是母后善自做主，想把她推到大眾視線來

孟煙兒也瞧見太子望著她，禮貌上的朝他，頜首就別開視線……太子在她這些年觀察來說，對她雖沒有什麼惡毒心思，但應該算是托她那便宜夫君的福。不過不是，以太子這種人，早把她抽筋剝皮端到飯桌前供他弟弟食用了，哪裡還有這些年安生日子？

呵...大家無非都是權衡利弊罷了

節目告了一段落，舞姬和樂師們一併退下。宮女們端著一件件蒙著布的托盤上來，太監總管站在一側，大聲說道：「冬日宴第二場活動正式開始，此次互相競投方法和往年一樣，價高者得，所籌得善款，一併用於救治此次受雪災影響的難民，而此次競賽活動中，出價最高者則代表皇家赴災區布衣施粥三日，並隨皇家出席今年的奉慶寺祈福」

宴會上人群開始躁動起來，這隻不過是花花銀錢的問題，就可以更近一步攀上皇家宴會，又落一個抗災扶貧的名聲，也是為自己家族鋪路的好時機，每年都大有因為這場冬日宴加官晉爵的人，這兩年惹得大家紛紛自覺備足銀錢赴宴活動

「現第一件拍品，是由長寧郡主獻上的琉璃佛像，世間罕品，起拍價五千兩銀票」

孟煙兒瞅著那宮女托著的琉璃佛像，怎麼越看越眼熟，猛一拍大腿想起秦子卿那邊也有一個琉璃，只是他那個是個大象擺件，他還說這琉璃製品他老家又便宜又精緻，不值幾個銀錢，但在這元慶王朝又變稀罕物了

「五萬兩銀票」

「十萬兩銀票」

「十二萬兩銀子」

「十五萬兩黃金」

最後這個琉璃玉佛被二王爺岳丈那邊的人，以二十五萬兩黃金拿下，算是開場紅替二皇子掙足了面子裡子。孟煙兒雖不是財迷，拿十五萬兩黃金就買下這麼一個東西，真是豪無人性啊…

競拍品接二連三的被競買走，場上的物品最後只剩下三件東西壓軸，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那蒙著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物品，試圖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太監一揭開布，正是孟煙兒帶過來的東西，場上大多數人看著稀奇古怪的東西，陷入了沉思，但也不好意思提出疑問，畢竟能把東西放出競拍的都有頭有臉的人，就算是一隻小野狗，在他們看來也是血統純正的小野狗

「此乃六王爺參與競拍的物品，雖然王爺未到場，但傳話給老奴了，說起拍價八百萬兩...黃金」

爆出競拍價格的時候全場一片嘩然……

「我出...一千萬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