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郎
幾個體型矮小粗曠,皮膚黝黑的山匪拖拽著倆人,拐了十幾米彎彎繞繞的路,推開柴房那破舊的門板,一股悶悶的霉味和木材的味道撲面而來,老鼠的「吱吱」聲與逃竄的聲音來耳邊響起,孟煙兒雖被堵著嘴巴,頭套著麻袋,內心深處還是泛起陣陣噁心,雞皮小疙瘩迅速爬上全身,使得她整個人一激靈抖了一下
「進去!都給我老實呆著!少給你爺爺整些幺蛾子,這可不是你們拔腿就跑得掉的地方!哼」
其中一個山匪惡狠狠罵罵咧咧完,就直接把倆人推進去,這倆人背靠背被捆綁在一起,一時沒站穩,都狠狠的摔在那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元禮的衣服恰巧勾中旁邊劈好堆起來的木材,直接撕拉破了一條袖子,露出大半白皙的肩膀手臂,白皙的手臂因而也划拉出一條血痕,冒出小血珠,但很快就凝固了,鮮艷奪目又耀眼的紅色
孟煙兒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皺著眉頭,內心極其不悅,她跌坐在地上不敢隨意掙扎,怕惹這幾個山匪興緻上來,被毆打一頓就真的太不值當了。可是,心裡亂成一鍋粥,很擔心他的傷勢怎麼樣,無奈的是什麼也做不了。
此時,元禮那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了勾她小拇指,安撫著她的同時,也在傳遞我很好的訊息給她。也就是這個小動作,才讓原本在煩躁邊緣徘徊的她,放輕鬆下來
「嘿嘿~狗哥,也不知道這次這個娘們漂不漂亮,水不水?值不值錢?」另一個矮胖一點的山匪,色眯眯的盯著她那起伏的胸口,搓著粗糙乾燥的手,欲要上前一步摘掉孟煙兒的套頭,瞧瞧模樣。沒得走出去,就被旁邊的狗哥擰耳朵揪回,罵道:「二瞎子,收起你這該死的色心,這娘們是大當家特地叫人綁的!你不想活命了?」
二瞎子一聽這娘們是大當家特地綁回來的,心頭肉一驚,滿臉驚恐,趕緊捂著胸口跳離她一丈遠,彷彿這個女人攜帶致命的瘟疫一般。那名喚狗哥的男人瞧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心裡譏諷的同時,眼裡也儘是鄙夷不屑之神色
孟煙兒聽著這倆人愚蠢的對話,心底默默盤算著,看來真的是沖著她來的,是誰呢…?不過既然只能利用山匪綁她,也不是什麼高明手段的人。一番分析過後,心裡也摸清大概。反倒是他,一直很安靜,一點都不像那被錦衣玉食堆養大的富貴王爺該有的反應,要麼他真的內心抗壓能力強大,要麼就是決定聰明預判了一切。據了解,他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奢靡無度,被捧著養大的嗎?再或者按正常邏輯來說,他都不應該是這個反應才對。
孟煙兒因為這個事情有點矛盾想不通,陷入了沉思...
約莫時辰過半,就聽到遠遠傳來重而沉悶的步伐聲,狗哥趕緊拍了拍那個聊著就聊著打瞌睡的二瞎子,又趕緊擠出滿臉褶子的笑容,哈著要討好的打著招呼:「大當家,您來啦!您忙完啦?」
二瞎子被踹醒,一時身體和思想跟不上,還被困意追逐,脾氣就上來了,揉著惺忪睡眼很煩躁的說道:「狗哥你...」話還沒說完,看清自己眼前站著的人,黑著臉正眼都瞧他一眼的人,嚇得立馬清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趕緊撲通跪在地上,顫抖害怕的聲音求饒道:「大當家,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下次保證不會再犯了」
朱大牆一腳重襲二瞎子的腹部,疼得他捂著肚子倒地,吱呀咧嘴的,求生本能讓他嘴裡不斷繼續求饒:「大當家,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饒命!我家婆娘和孩子還等著我回家呢!我不能死,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對不起」
朱大牆冷哼,內心不為所動,抱著雙臂,挑著那粗黑的眉毛,陰狠毒辣的雙眼眸緊緊盯著他,突然半蹲在彎下腰,一直腳踩在他的半扇臉上,上身前傾,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冷漠的說道:「既然投奔我母豬山,就是拿出認真的態度去對待我下達的任何命令,如此這般懶散姿態做給誰看?你真以為我這裡是你有命進來,還有命走出去的地方?」
二瞎子徹底嚇得臉都慘白完,褲子都嚇得尿失靈了,緊閉著害怕的雙眼,全身抖得跟開了機關一樣,不敢再次求饒,因為害怕,非常害怕
「滾!」
一聲令下,二瞎子連滾帶爬不帶任何猶豫的跑出了柴房,在門口不遠處還左腳踩右腳狠摔一跤。朱大牆斜睨輕視的瞧著他那副蠢德行,抬起腳輕輕用指尖彈彈靴面上的灰。跟隨他來的小弟趕緊從門后搬出來一張細長的四腳板凳,還特殷勤的用自己棉衣的袖口認真擦拭乾凈,咧著一口煙牙的嘴輕拍板凳:「大當家,您坐,擦乾淨了」
朱大牆撩起長棉襖,翹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接過小弟遞過來的煙管,那微微泛黃的拇指與食指搓著煙絲,搓成小圓球,塞到煙嘴裡。小弟狗腿的哈著腰,遞過火摺子給他點燃煙絲,吸了一口,白煙從鼻腔和口中噴出來,斜眼瞥著這個別人花五千兩銀票讓他綁的女人,悠悠的脫口而出說道:「小姑娘,我朱某人呢,跟你無冤無仇,本不應該綁你的,但是我也不能看著錢都送到我眼前不要是吧?瞧著我也做了那麼多年人肉買賣生意,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找上我花大價錢買你性命的,瞧著你不會是偷情被抓,你男人才買兇讓我抓你的吧?還順道抓了你情郎,哈哈哈哈?」
「不過也是,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什麼私會情郎?嘖!嘖!嘖!現在的小姑娘可比我們年輕那會兒手段高明呢!你是想去青樓賣呢?還是嫁給鰥夫生孩子呢?看在收你男人那麼多銀錢的份上,哥哥我給你自己選擇」
他繼續自顧自的說,又抽了一口煙,沒等到這娘們回答他,頓時脾氣上來,正抬起巴掌想抽下去,被一旁的狗哥撲過來攔住了,尷尬扯著笑解釋說道:「大當家,這娘們不是不回答您,嘴巴,嘴巴被堵住了,而且打傷了她,不好賣錢,不好賣錢...」
「嘿嘿~大當家是啊!是啊!頭套都沒摘呢!」小弟也趕緊附和,賠著笑臉
朱大牆一時間有那麼一絲窘迫,很快正色哼道:「媽的!老子知道,用你們提嗎?」拿著煙管指著小弟,又略微興奮急促催促說道:「把這婆娘頭套摘下來,讓我瞧瞧什麼貨色,值這麼多銀錢」
小弟應允了聲,奔過去利落的解開麻袋,瞧了一眼這個婆娘,眼裡滿是興奮激動之意,呼喊著:「大當家,這娘們長得好漂亮,買去青樓做花魁都是小意思,這次我們發財了~」
朱大牆冷哼兩聲,不就是個女人而已嘛!能好看到哪裡去?好看的話還有人傻到花這麼多錢讓他出面綁她?極其不以為意的撥開當著他視線的小弟,看到這個蹲坐在地上冷冷注視著他的娘們的時候,獃滯在原地
朱大牆:......呃?
面色頓時由獃滯轉為尷尬,由紅轉青,胸口激烈的跳動,就差從他嘴裡蹦出來的感覺
「大當家的,是不是!娘們長得好漂亮!要不要您先辦了她,再賣掉,不辦白不辦嘛!嘿嘿」小弟猥瑣的提議道,暗搓搓的咽了幾次口水,小帳篷直起來,腦袋各種浮想聯翩
「啪!」
他沒等到誇讚,倒是等到朱大牆一大耳光揮下去:「媽的!閉上你這張臭嘴!淦」轉頭立馬堆起笑容,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孟煙兒黑著臉朝他輕瞟了一眼同樣被死死捆綁在旁邊元禮,朱大牆立馬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輕咳兩聲,說道:「給我把這娘們送我房去!趕緊的!老子現在就辦了她」
小弟捂著被打腫的臉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大當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真心讓他拿捏不準,求救的望向旁邊的狗哥。狗哥為人倒是激靈,早已奔過去分解開捆綁住倆人的繩子,又單獨的把元禮纏起來,甚至纏得更緊一些,拽著孟煙兒得衣領就要拖出去,元禮倒在地上,手腳被捆綁住,只能像條蠕動的蟲一樣掙扎,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麼
「老大,那這情郎怎麼辦?」小弟小心翼翼的請示著,朱大牆深吸了一口氣,淡漠的說道:「打暈他!嗚嗚嗚什麼嗚嗚?娘們唧唧的東西」
「得嘞!大當家的,您去辦大事吧!這留給我處理」
小弟送走大當家的,選了一條粗一點的木棍,往地上的「情郎」狠狠就是一棍,見他沒有任何反抗的整個人軟過去,用腳尖踢了幾下,確實真的暈了才關上門離開
「吱呀~咚」
一陣唏碎的上鎖聲
聽著門關上了,人也走了,元禮閉上的雙眼慢慢睜開,幾下就掙脫捆綁他的麻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明意思的笑容,依舊蹲坐地上,慢慢解開身上剩下的繩子,又伸手摸了一下剛剛被打的地方,心裡極其不爽
「嘖!還挺疼~」
幾道黑影從房梁飛下來,拱手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