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答謝宴
昨夜的踩踏事件太過於嚴重,傷亡人數一直在飆升,皇帝動怒頒旨,讓所有在京官員出錢出力,配合太醫院把傷情降至最低,等事情平息后徹查此事,抓出罪魁禍首,以儆效尤
太子元允一夜未闔眼,此時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大殿上,砸了一地的碎碗碎玻璃。
辛將軍與一幹將領跪在那兒,心裡害怕極了,也不敢吱聲,就怕皇帝沒怪罪下來,先惹惱太子,腦袋當場搬家
「你們乾的好事?人沒有給我抓到,還捅這麼大一窟窿?吃豬糞長大的嗎?帶腦子出門沒有?」
太子元允氣得又砸了一個杯子,甚至氣得站起來,來回渡步
「太子息怒,微臣知罪」
辛將軍趕忙磕頭認罪,驚恐得汗流而下,他當時確實是草率了,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麼嚴重。當時只是想儘快抓捕六王爺,好跟太子邀功,可偏偏就事已願違
「報!」
一名將領急沖沖跑進來,跪下
「報告太子,我們已搜尋整個盛京,沒有在傷亡事故中發現類似於六王爺的身影,王爺應該不在其中。但還是未尋找到王爺下落,是屬下失職,請太子降罪」
太子元允扶著亂跳的疼痛太陽穴,坐在椅子上,起碼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如果元禮那傢伙受傷,傳到父皇那兒就不是單單問罪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罷了,等事情平息,你擬一道請罪的褶子呈遞上去,我再給父皇那邊替你打點兩句,罰肯定是要罰的,沒拿你狗命就是開恩了,滾!」
辛將軍攥緊的心終於落地,大喜的叩拜,灰溜溜的跑出了太子府
太子元允看著溜之大吉的辛將軍,冷笑的看著他背影,人身豬腦的蠢東西。
「既然元禮平安回到元慶,又有譚亥在身邊,問題應該不大,那就由他去吧!加派暗衛注意搜尋他的下落,把陳御醫請至我府里,隨時候著,派人盯緊宮裡面的動靜」
「遵命,太子!」
原本需要舉行三天盛大的嗣花祭活動,在皇帝頒布聖旨后,百年來第一次取消。因城門未開,路上熙攘的人群還是挺多的,小攤販們也拿著鐵鎚敲敲補補自己吃飯的桌椅板凳,畢竟一家老小吃飯的傢伙都指望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了
孟煙兒一早就抵達春月樓,此時正坐在1號廂房內,端起茶盞,輕輕吹拂茶霧。窗外樹梢上歡快跳脫喳喳叫的鳥兒,就像她此時的心境,是發至內心的愉悅。
「我說...你這春心蕩漾的表情,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動情了」
半露香肩,一身紫衣長裙,後腦勺別了一朵大紅花,手持團扇的柳如月,慵懶的倚靠在門口
「何來動情之說,無非是報答救命之恩,既然不能以身相許,總得請人家吃一頓飯報答人家吧?」孟煙兒皮笑肉不笑的回應她
「你看,都說到以身相許的份上了。女人總是那麼雙重標準,長得帥的無以為報,小女子就只能以身相許。那種長得丑就跟人家說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救命之恩,難搞哦」
秦子卿拋了幾顆花生米到嘴裡,吧砸著嘴巴嫌棄的說道。可話音剛落,就接收到孟煙兒警告的眼神,一副你不要惹我的神情。嚇得他立馬竄到柳如月身後躲起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只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請吃一頓飯,你可別忘了你身後可是皇家那個龍潭虎穴,他們既然能成就你,也能輕而易舉的毀滅你,掂量一下孰輕孰重」
柳如月繼續搖著團扇,看著她沒有回話,繼續說道:「作為朋友,我只是提醒你,話雖難聽,忠言逆耳。」
轉身之際,一把揪住秦子卿的衣領往外扯,惹得他嗷嗷亂叫:「揪我幹嘛?!」
這死男人平時什麼都挺好,就是關鍵時刻不會看眼色,氣得柳如月一掌呼下去:「不走你真打算留下來礙眼嗎!給我去搬那幾壇今早運來的女兒紅!」
「你這那麼多小廝為什麼要我搬!我就不」
「叫你搬你就給我搬,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來啊你來啊,哎,打不著我」
「秦子卿,給老娘抓到,就撕爛你嘴!」
看著兩人你追我趕,罵罵咧咧的跑下樓。孟煙兒端著的茶杯跟魔怔一樣想著柳如月剛說的話,因為失神沒注意,茶水順著杯口灑落到地板上,濺濕了她今天早上特地認真挑選的綉金絲絨面繡花鞋
「胭兒姑娘想什麼那麼入神?杯里的茶水灑了也沒注意到?」
聽到這般溫潤如玉有磁性的聲音,孟煙兒回過神,抬起小臉望向門口。此時他依舊穿著一身白衣,金冠束髮,輕搖著摺扇,微笑的現在門口,這場景就跟她夢裡夢見的一模一樣
「嘿!我家主子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譚巳從門口跳出來惡狠狠的說道
這時候孟煙兒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兩位小廝,一個看著黑臉,但穩重像會武功的模樣。而這個跳出來講話的,智商情商都好像不太高,蠢鈍如豬的感覺
元禮冷著臉看了一眼譚亥,他立馬明白什麼意思,直接把譚巳像拎小雞一樣丟下樓去。終於忍無可忍,趁主子不在,揍了他一頓,直接揍到聽話為止
「胭兒姑娘,家裡書童頑劣,多有冒犯,望海涵」
孟煙兒重拾微笑,招呼元禮入座,並親自為他斟酒:「慶公子嘗嘗這兒女兒紅,十八年的佳釀,味道剛好」
元禮端起酒杯,濃厚的酒香味撲鼻而來,入口甘醇微辛,確實是好酒
「胭兒姑娘今後不用叫我慶公子,略顯生疏,你我既然有緣同桌飲酒,品鑒美食,今後就是朋友,可喚我衍尋,我喚你胭兒可否?」
孟煙兒團扇遮面,嬌羞的點頭答應
元禮望了她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疑問問出口:「胭兒,我見你梳著婦人髮髻,昨天你又跟我說你是這春月樓的伶人,是否是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嗎?」
該死!忘了這一茬,也不能告訴他真實情況啊!
孟煙兒那雙好看的杏眼巴眨兩下,立馬眼眶濕潤,衣袖拂面,微微抽起道:「我本是外地女子,嫁來這偌大的盛京城,可我丈夫懦弱無能,脾性爆吝,喜愛打女人又愛賭博,家裡還有四位小妾。後來因為他愛夜夜留戀這春月樓,欠了這裡柳老闆好多銀錢,無力償還,便把我抵押到了這裡,嚶嚶嚶」
「胭兒...你別難過,我其實可以替你贖身」元禮見她哭得這麼委屈傷心,皺眉寬慰道
孟煙兒抽泣了好一會,趕緊擦拭去淚水:「衍尋你真好,不過在這邊呆久了,柳老闆見我小曲唱得也不錯,就讓我做了伶人,這跟我的娘家無異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到原來夫君的家裡,繼續遭受毒打虐待」
元禮默默掏出手帕遞給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見沒戴面紗的「胭兒」,生得那麼漂亮,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可憐的事情,造化弄人啊!不過人家既然都說這裡待她好,她也視為娘家了,他也不好再強求什麼,只能另尋機會幫助一下這可憐女子了
「衍尋你呢?我這三年尋遍整個盛京都沒再遇見你...你..是否娶妻生子了?」孟煙兒趕緊把話題拋回去給他,再問下去可就得穿幫了
元禮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問,心一驚,沉默了好一會,尷尬的緩緩道:「家裡長輩像是說給我娶了媳婦,但是我那媳婦醜陋不堪,人矮似侏儒,性子潑辣,躲了幾年未見,最近家裡逼我跟她圓房,我就跑來這邊尋...尋我表弟了」
怪不得三年了都未曾再遇到他,原來生得俊的公子哥,跟她一樣,也難逃這場悲劇。不過好在自己那麼多年都未曾見過那便宜夫君,沒他這麼多煩惱…
孟煙兒站起來,行了一禮:「既然來了春月樓就是我們這邊的客人,讓奴家為公子唱一曲兒解心中鬱悶」
落座到古箏前,手指輕拂撥弄琴弦,奏出美妙旋律,唱的曲兒娓娓動聽
「胭兒,這首曲子我似乎沒聽過,唱的什麼意思啊?」
「這首曲子是我老家的曲子,名喚相思月。我們很小都會唱了,曲意大概講的是一位將軍征戰沙場,她新婚妻子日日在城牆上盼望他平安歸家,可卻等到他噩耗傳來」
兩人一直把酒言歡到了申時才散去,目送他離去后,孟煙兒又擇回來廂房,不過是往貳號廂房去
推門進去,兩人懵逼看著進來的孟煙兒,眼睜睜看大門被輕輕關上了...
「嗨~好巧啊,你也來隔壁吃飯嗎?」秦子卿吞咽口水乾笑著打招呼
「我..我..對了我後院,我後院的豬沒有喂,該餵豬了」柳如月搓搓手乾笑道
「是啊!挺巧的,坐下!」
孟煙兒一嗓子,兩人跌坐在板凳上
一頓打砸哀嚎聲在房內響起,門口小廝只覺得背後陣陣陰涼,趕緊逃離現場……
「啊!姑奶奶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