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定計

慶功宴次日。

「張煜，又需要你飆演技了。你帶上二營去迎戰，同樣只要輸不要贏，誘敵深入。只是，不出意料的話，於瓊肯定是已經學乖了，不會輕易上當了。所以，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給他一些甜頭，比如……唔，他不是糧草不夠嘛，你們就偽裝成運糧的部隊，帶上糧車——一定要是真正的糧車，然後先和他們象徵性地干一架，再丟下糧車而走。」

「明白。只是……為什麼老是要搞這些？」

子航從輿圖上抬眼。「這些天，你應該也有注意到吧？來，先說說，除去一開始的措手不及，我們的哨兵遇上對方的哨兵，孰強孰弱？交換比例是多少？」

「呃，1.5~2吧。這麼看，確實是查特拉要更勝一籌。」

「好。那你再看看，這些日子我們得到的戰利品。」子航揚聲對一旁的護衛道：「去，把從查特拉那裡繳獲的武器和甲胄帶來。」

片刻后。

「說說吧，什麼感想。」子航雙手抱胸，看著認真比對的張煜，淡淡道。

「……我們的只是粗製的鋼刀，而他們的是精製鋼，我們的碰上他們的，恐怕不出幾個回合，就要斷裂。至於甲胄，他們已經普及了皮革和一些木片的嵌合，而我們連布制的軍裝都難以做到人手一件，更何況他們的將領已然用上了鋼甲。」

「沒錯。所以，正面作戰，我們壓根兒討不到任何好處。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出其不意。另，柯斯蘭人口眾多，又是產糧大國，消耗戰也是我們的一大優勢。因此，你會發現，孤的布局，皆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休我擾，敵疲我打的——」

「流氓打法。」追雲忽然抬起頭，接上一句。

子航一臉黑線，一個大逼斗甩在追雲的後腦勺上。「那叫游擊戰術。一切以消耗敵方的有生力量為中心，等到他們陷入頹勢，便是他們的末日。因為，他們將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來修整。」

「那，為啥又是我啊？怎麼每次都是我來當誘餌……」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說人話。」

「就是他以為孤用你當誘餌太多次了，你便不會再當誘餌了。換言之，虛是指誘餌，實則是假戲真做。智慧生物最大的創造是謊言，最大的弱點是習慣。孤在那於瓊自以為是『誘餌』的習慣上編織的這個謊言的『外衣』，才是致命的那一把刀。

「你雖是誘餌，但是一開始要全力以赴，看到查特拉大軍趕來后約摸十餘息再離開。明白了嗎？哎算了，管你明不明白，反正你照做就是了。好，千鳴，你帶上一營，埋伏於此處——」子航白皙而修長的食指探出，指向輿圖，「第一次張煜逃過去，敵軍來到后也不要出來，直到張煜反打；然後，你，叫……皇甫燁吧？帶上四營，靈音，五營；敬文，六營，各自埋伏於這幾個位置，然後和千鳴一樣。同時，記得分為兩隊，在這條道的兩邊埋伏。

「張煜，你一直向東跑，直到看見海，也就是沒有了退路，再和士兵一同反打。注意，千鳴，在這個時候你就要跳出來了。最後，孤，帶領大軍準備最後的決戰。」

「唯！」

「諸位，這是足以決定柯斯蘭和查特拉命運的一戰，也是了解恩怨的一戰。天佑柯斯蘭！」

眾人各自領兵離開。「十面埋伏？」蘇杭宇拄著拐，來到子航的身邊，「如此，我當初輸給你也不意外。」

「……唔，蘇先生，你身體不便，就留守在這裡吧。」子航沒有由來地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孤這心啊，總是安穩不下來。總覺著，會發生什麼事情。也罷也罷，孤也該離去了。」

「好。」蘇杭宇目送著子航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后，才轉頭看向一個角落。「出來吧，他走了。」

「呃，您都發現我啦？」

「嗯。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在這個時候和他說，只會讓他更加不安，因為計劃的不確定因素會大大增加。你跟來做什麼？」

「我，我這不是擔心他嘛，他可愛逞強了，之前就算是要暈厥，卻還是強行施術。唔，我，我其實有點想去看看……」

「孩子，你喜歡他？」

「嗯，算是吧。只是，我知道我不配。他是勇者，也是皇子，怎麼會是我可以染指的。我，我也只是想，能夠遠遠地看著他，便夠了。對了，他要去……」

「朝著那個方向一直走，你就可以看見他的部隊。小心，不要被任何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