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歌傳 決意

杜子歌傳 決意

「部分電子產品和通訊設備已恢復啟用,請廣大市民不要慌張,服從當地有關部門的協調和管理......」

中斷許久的電視機陸陸續續的傳來了聲響。

「哎,二姐啊,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這剛學會了怎麼用手機吧,這手機都不能用了。」

三姨聽到了電視的播報,拿出已經黑屏的手機看了一眼,對著正在洗碗的杜媽抱怨道。

「好啦,好啦,如今都是什麼世道了,你還在關心這個,我這心裡呀,整天都是心驚膽戰的,也不知道我兒子和大姐她們一家怎麼樣了。說起來,咱媽怎麼還沒回來?」

杜媽嘆了一口氣,顯得憂心忡忡。

「現在買個菜不比前幾天了,我們附近的幾個菜市場,聽說人都跑光了,要不然就在家裡不出來,要不然就連夜跑回老家,老太太買不到菜也是正常的,實在不行只能去市政大廳那裡領救急物資了。」

三姨嘴上輕鬆回應著,卻走到了窗戶邊上,探頭張望。

「咚咚咚~」

「你看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不是回來了嗎?」

杜媽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邊興沖沖地跑到門口,一邊將手上的水漬抹在了圍裙上,這才打開了大門。

只是一打開門的來人,卻讓她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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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歌的歸來,自然是讓有些冷清的家裡又喜氣洋洋了起來,外婆將走了好幾條街才買回來的雞,直接整隻煲了雞湯,要給他滋補滋補這幾年在外面所受的傷。

熱熱鬧鬧,推杯換盞的同時,杜媽卻總是忍不住的落淚,所謂知子莫若母,杜子歌的怪異,杜媽又怎麼能感受不到?

只是她到底是一個老婦人,連年輕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只是不停地追問杜子歌是怎麼回來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別是人已經沒了,魂兒飄回來的吧?

杜子歌當然不可能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告訴母親,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搪塞了過去。

幸福而美滿的時光總是短暫,杜子歌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待了兩天便向眼淚嘩嘩母親告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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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知名的高樓大廈內......

這裡是杜子歌在大學畢業后,在此奮鬥了數年的場所,曾經那個滿腔熱血,以夢為馬的少年就是在這裡被調教成了一個唯唯諾諾,低三下四的社畜。

雖然只離開了幾天,杜子歌卻感覺彷彿隔了幾個世紀一般,再次回到這裡,只感覺這裡的空氣是這般的壓抑,壓抑到令人憤怒,並不算狹隘擁擠的辦公室,此時在他的感知中,卻彷彿無比無比的擁擠,幾乎沒辦法讓他走進去。

「呦,這不是小杜嗎?」

大腹便便的主管,看到站在門口的杜子歌,頓時來了勁頭一般,雷厲風行的走過來。

「昨天的復職消息沒收到嗎?你是不是以為鬧個小災小難就不用上班了?不要以為自己獨一無二,公司離了你們誰都照樣運作!」

主管用手指惡狠狠的不斷指向杜子歌,彷彿他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嗯,我準備辭職了,今天來收拾東西,辭職報告,一會兒交給你,多謝你多年的照顧了。」

杜子歌這次並沒有像以往一樣,

彎下腰,低著頭連連稱是。

他一把拍開了主管那肥胖而又油膩的肥手,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主管有些不敢相信的愣住了幾秒,突然他面色漲紅,雷霆暴怒,彷彿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

「杜子歌,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世界末日了,更不要以為世界會因此而洗牌!你那個位置不知道多少剛畢業的大學生眼巴巴看著呢!996怎麼了?這是你的福報,福報!你懂嗎!」

「社會上那麼多的無業人群,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這口飯,你要是不吃,我就把它給倒在別人的盆子里!」

主管在憤怒,他在咆哮,他憤怒自己微薄的權力被掀翻,他憤怒原本是他牢籠里的一隻社畜,因為這場神的災難而得到了自由......

這時無數的社畜聽到了動靜,抬起頭看向杜子歌,好像他就是一隻掙脫某種牢籠,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中的鳥兒,他身上帶著柔和的聖光,做出了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真的要走啊你?」

顧千羽有些緊張的靠過來,輕聲詢問杜子歌。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杜子歌身上彷彿有種魅力,他一改往日的懦弱和畏懼,取而代之的是自信而又自強,彷彿只要靠近他就能感受到某種莫名的壓力。

「嗯,還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辦。」

杜子歌專心收拾包裹,頭也不回的答道。

「額,重要的事情?不會是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夢想之類的吧?」

顧千羽有些迷惑的歪了一下腦袋,但是杜子歌卻沒有回答她。

「是因為這場災難嗎?很多人都說世界末日來了呢,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真是某種人為的絕密技術所達成的效果,那你這幾年的奮鬥可就白乾了。」

顧千羽勸阻道。

「本來也是白乾的,不是嗎?」

杜子歌想到這幾年的含辛茹苦,冷笑一聲回答道。

當年他抱著一腔熱枕,從學校畢業來到了這座大城市,本以為自己能在這裡出人頭地,就此在這裡紮根,讓自己的母親也能來這裡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什麼呢?每天兩點一線的奔波,彷彿一眼就能看到頭的生活,快樂的記憶好像只活在過去,那些少年時想要逃避的校園生活,卻成為了埋在心底的一份美好的記憶,壓抑。

每個月剛發下來的工資,就被高額的房租所剝削大半,剩下的能挺過這個月的開銷都是阿彌陀佛,若是想存點錢,就只能拉下臉,眼巴巴的去討好主管,為了了無數人所競爭的一小筆獎金,卑躬屈膝,頭破血流,壓抑......

安慰的自己也許能學點東西,豐富自己,但實際上什麼事情都是靠自己摸索,重複的工作日復一日,哪怕連遇到了喜歡的女孩,都不敢多說一句話,曾經那個以夢為馬的少年,早就已經死在了不知名的高樓中,即將出現的是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油膩,身體透支的中年大叔,壓抑!!!

「你有多久沒笑過了?你有多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了?你有多久沒有幸福美滿的笑過了?你有多久沒有肆意張狂的笑過了?」

在杜子歌的心中彷彿出現了一個袖珍版的他,他在對著他咆哮,對著他發出一陣陣來自靈魂的詰問。

「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頓飯吧,以前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杜子歌回過頭對著顧千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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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真的變化好大哦,除了臉沒變,我感覺完全不像以前的你,老實交代,你把真正的杜子歌藏哪兒去了?」

顧千羽左手撐著臉,右手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對著杜子歌發笑道。

「有嗎?那你說說究竟是哪裡有變化?」

杜子歌擦了擦嘴,有些好奇的問道。

「就是......哎呀,人家說不上來啦,可能是氣質這種玄學的東西?」

顧千羽仔細的思考了一陣,氣餒的說道。

杜子歌笑道:「是嗎?可能是這幾天想的比較多,所以才成這樣了。」

「你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嗎?感覺就和做夢一樣,神明的出現,所有電子設備的失靈,還有天空中飄著的巨大藍圈,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顧千羽低著頭輕輕的嘟囔著。

「你難以接受的原因,是因為從小給你灌輸的認知便是無神論,很多時候,人都會根據習慣而生活,從而難以逃離一個封閉的認知圈子,其實很多時候,只要把思維跳脫出去,那便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了。」

杜子歌一本正經的講著,就如同突然授課的老師。

顧千羽有些聽呆了,她獃獃的用美麗的眸子看著杜子歌。

許久之後,她才說到:「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懂的那麼多......」

「以前總是沒機會說,可能是我懦弱吧。」

杜子歌自嘲道。

「是啊,以前總是沒機會,要是一直那麼有勇氣就好了......」

顧千羽失神的喃喃細語。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時陷入沉默,他們的身邊似乎形成了一陣微妙的氣場。

似有些甜蜜,似有些苦澀,似有些追悔,似有些慶幸......

「喂,你倆在這幹嘛呢?」

一道囂張跋扈的聲音打破了二人周圍巧妙的氛圍。

梳著大背頭的張逸和,毫不客氣的坐在了顧千羽的旁邊,鼻孔朝天,似乎目中無人。

「我們在吃飯啊,還能幹嘛?」

顧千羽有些尷尬的向旁邊坐了一點。

「吃飯?我看是約會吧?」

張逸和卻看似不想放過顧千羽,直接將身子貼了上去,緊緊的黏住了顧千羽。

「千羽,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做我女朋友吧,你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你可以隨時來我爸媽的公司上班,如果你喜歡這份工作的話,我就讓我這個沒用的叔叔提攜你一下,怎麼樣?」

張逸和說著就想去抓住顧千羽的手。

顧千羽迅速的將放在桌子上的手,抽了回去,讓他抓了個空。

「張少,請你自重,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千羽語氣變得有些冷淡,如此說道。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誰是啊?是坐我對面那隻社畜嗎?哦,不對,不對,他現在連工作都沒啦。連社畜都不是了,最多是叫啥?嘶,屌絲。」

張逸和陰陽怪氣的說道,完全沒有把坐在不遠處的杜子歌放在眼裡,似乎他們二人不是同類一樣。

「顧千羽,我勸你想想清楚吧,這個世界的規則就由錢來決定的,多為你過去做的努力想想,多為你的未來想想~」

張逸和繼續表情浮誇的威脅道。

「不用想了,張少,我也辭職,過去的努力已經是沉沒成本了,我的未來由我自己決定,無需你來操心。」

顧千羽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張逸和,站起身來,跑到了杜子歌身邊坐下。

「好,哈,哈哈哈哈,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個屌絲,榮華富貴都不要了,以前的奮鬥也都不要了.....」

張逸和氣急了,開始破口大罵。

「張逸和,請你放尊重一點,他叫杜子歌而不是屌絲,就算他一貧如洗,一窮二白,在我眼裡,他比你好千倍萬倍,是,我就是喜歡他,很早就喜歡了,只是怕你為難他,所以才一直沒跟他說。」

顧千羽也是氣到了極點,將所有壓在心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好好好,老子陪你玩兒了一年多,你就和老子說這個,你這個小......」

張逸和說著站起身,伸手就向顧千羽抓來。

「嘭!」

一聲巨響,張逸和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哀嚎。

杜子歌扔掉手上沾著血的的煙灰缸,一把抓住張逸和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首先,我忍你很久了,其次,我並不喜歡你罵我,然後,我也不喜歡你對千語動手動腳的,最後,你要是敢再罵我一句,或者再碰千羽一下,我就殺了你。」

杜子歌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張逸和的眼睛,那個已經覺醒了的自由之魂,自然不會任憑宵小的欺辱。

張逸和很想說點什麼挽回面子,但是他有種直覺,如果他真的開了口,那可能就離不開這兒了,想到這裡,他只能連連點頭,如同一隻被人打傷了,只能搖首乞憐的惡犬。

杜子歌並沒有放開他,而是直接將他從餐廳二樓的樓梯上扔了下去,也不再管他死活。

「子歌,現在怎麼辦呀?我們快走吧,他家確實家大業大,我們得罪不起的......」

顧千羽有些焦急的說到。

「不用怕,和我走吧?」

杜子歌向她伸出了手,如此說道。

顧千羽沒有猶豫伸出她雪白的芊芊玉指,緊緊的握住了杜子歌,似乎哪怕用刀都沒辦法將兩隻手切開,她吐出一口氣,終於達成了一個壓抑許久的願望一般。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剛從地上爬起來,頭破血流的張逸和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我就知道這小子,絕對出了問題,別不是見鬼了吧!」

張逸和屁滾尿流的逃離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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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強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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