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
「是不是擁有寵愛的小孩,這個世界都會對他表示偏愛啊?可是我不想要這個世界的偏愛,我想要的是這大大世界里一個小小的你」明明是從日記本里掉出來的信箋,最後還要寫上個-藍肆寫。
呈奈看著手裡的信箋,上邊不同於某人狂野的名字,字跡雖然還是歪歪的,但卻透著認真。可這是某人小學的日記本…呈奈心想,怎麼這麼小就會有這方面的想法了呢?我那時候也沒……有,內心跑過一萬匹馬。
「我靠,不是吧,該不會是我帶壞了祖國的一棵樹苗吧,不應該啊,那時候沒感覺有哪個女生和藍肆走得近啊,難道他們偷偷的…」呈奈左右環視。
看著熟悉的房間,小學他經常來藍肆的房間來找藍肆「學習」,所以對藍肆的房間可謂是了如指掌,自認為對藍肆這個玩伴也是很熟悉了的,但是現在看著這個日記,又好像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呈奈同學陷入了沉思…
一分鐘后,「哎!想不到,算了算了,等藍肆回來再問他是怎麼回事吧。」呈奈一邊說著一邊把那筆記本往自己書包塞,便又開始整理起藍肆的房間。
說起整理,其實就是把蓋在床上,書架上和衣柜上的透明膜撕掉,再擦擦灰塵,即使是這樣,呈奈也是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這個房間弄完,因為他知道藍肆對於自己房間總有一絲不苟的嚴格,還有就是藍肆房間連著另一個房間,裡面有各種東西,小頭盔,小滑板,小摩托車各種護膝,所以呈奈擦的時候格外仔細。
都快要用紫外線來勘測了,才拍拍手,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打開了一瓶八二年的可樂,呲~一聲,二氧化碳夾著可樂冒了出來,屬於夏天的聲音。
呈奈愉快地邊喝著一邊看著窗外那棵橘子樹,現在已然不見春天裡才能看到的,白色的橘子花被淺綠的嫩葉擁在手心的場景。現在嫩葉因吸收陽光舒展身段,不再是捲成一團,變成了墨綠色的葉片,一朵朵小白花也長成了一個個綠色的小果,充滿朝氣的顏色。夾著太陽的炙熱飄著清新好聞的橘子味,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這是藍肆離開的第五年夏天了吧,這個藍肆也真是的,當初說什麼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快個鬼啊我都快高二了。呈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嘴角微翹,滿意的又喝了一口快樂水。
有我這麼個賢良的玩伴是他上輩子做一輩子好事修來的福分,回來得叫他好好感謝我,我要叫他給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哈哈哈哈,想想就爽。可是,我為什麼在這裡呢?喔!對了,想起來了!
三個小時前,一陣沉悶的聲音從床旁邊的桌子上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里響了十幾秒后,無人理睬的手機不懂看主人的臉色,放縱的繼續響著。
呈奈眉頭微皺,眼睛還閉著就從被窩裡伸出手按著開關機旁邊的音量鍵,並把它按到死,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音,才舒服的展開眉毛繼續睡著。
但是這個舒服並沒有持續那麼一丟丟久,因為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
「煩死,哪個大早上的來擾人清夢。」
呈奈極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從床的尾端坐起來,一眼就精準找到了聲音的傳出點,找到后又閉上眼睛倒在了被子上。
但是聲音只負責傳遞聲波不負責看人眼色,我們的呈奈同學只好肉體起床,讓靈魂繼續躺在床上。
伸手去拿另一個手機,點開接聽,聲音從手機傳出,
「嘿!你小子,終於肯起床了?是不是你爸我出點什麼事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急於睡覺啊?」
呈奈按著眉心道:「呈威同志,你大清早的這樣子咒自己不太好吧,況且別對著我咒啊。」
電話那頭明顯已經玩不起了,「好你個小子,現在長大了愈發放肆了,怎麼跟你爸爸說話的。」
呈奈睜開眼倒了杯水,說著:「啥事啊?沒事的話,我可就回去躺屍了,我那被窩還暖和著呢。」
呈威笑著說:「嘿,我還不知道你,你現在要是再回去也是已經睡不著了吧。你啊,都高中了,都快高考了,火燒眉毛了……」
呈奈喝下一杯水后說:「您老要是實在閑呢,就去樓下超市買一個叫『溜溜梅』的來吃一下吧,大清早的,你說你說這個,您沒事吧?」
呈威笑著咳了一聲:「好你個小子,玩梗玩到你老子身上了,真的是人離家遠了,鞭長莫及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笑了,我們隔壁家的藍崗叔叔,你記得嘛,你小時候藍崗叔叔經常給你做好吃的,你經常去玩的,他兒子過幾天就回來了,按理說他家是每周都有保潔去打掃的,但是吧,藍肆那孩子又不喜歡外人亂動他房間,記得有一次保潔打掃的時候看見他床上有一件塗鴉的衣服了,看著臟就幫他拿去洗了,誰知他晚上就和他爸爸說,以後不要讓外人進入他的房間,更不能動他房間里的東西,事後好像還把那件衣服丟了。」
「他沒丟」呈奈冷不丁地突然開口,給呈威都說岔了。
「哈?我也不清楚,反正沒看見過了,哎,你小子,好好聽完。所以他到別處讀書後的房間,保潔也只是吸個地板,擦個玻璃,他的東西是沒有動過,也沒擦過了,所以你藍崗叔叔就打電話回來和我說,能不能找個熟悉的人去幫他打掃一下,你藍崗叔叔和你連翹阿姨不是剛出國不久嘛,也不可能親自回來打掃,所以…你懂了嗎?兒子?」
呈奈坐在椅子里,閉目養神著,見電話那頭喊他兒子了,才說道:「合著我就是那個免費勞動力唄,永久期限,不好用還包修,好你個呈威同志,把你兒子這樣標籤。」
呈威再一次笑著咳了一聲:「怎麼這樣說自己呢?啊,這麼定義是錯誤的,標籤要定義人來貼,而不是被定義人來貼的。」
說完喝過一口茶后才開口,「好兒子,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媽,也就是這世界上最美麗動人,可愛大方的蘇葉葉女士也是要去度假的啊。而且這次,就那個貴州安順的龍宮觀音洞,你媽媽也是想去很久了,兒子你是知道的,男人嘛,就是要多考慮自己另一半的意願,就是要體貼入微。」
「就是吧,你媽媽也是很想帶你一起的,但是吧,我比較關心你,為了不傷害到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單身狗,我也就勸說了你媽媽,讓你好好在家休息,而且你和藍家那小子也是很多年沒見了吧,正好借這個機會和藍家那小子好好敘敘你們的兄弟情。」
呈奈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窗檯邊,嘩的一聲,把窗帘拉開,陽光刺眼,已然是大中午。
「好好好,真的謝呈威同志的關心了,秀恩愛的同時還不忘給我這個單身狗甜蜜暴擊,真的感謝有你了。話說我怎麼進藍肆家?我又沒有鑰匙,不會又是翻牆吧。」
呈威說著:「不用不用,你藍崗叔叔已經為你做足了準備,你一會去藍肆家的時候,保潔阿姨會在那裡等你的,到時候她會雙手把鑰匙奉上的,你不用擔心,而且你連翹阿姨幫你訂好了早餐,就在他家客廳,你連早餐都可以去那裡再吃,你只需要把你人帶過去就行了,如果你想的話,你也可以去那裡再洗漱。」
「……」
半響后,呈奈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急著把我送出去呢,老爸,我可是你親生兒子啊,你這樣我真的會傷心的。」
把已經擠了牙膏的牙刷往嘴裡塞的呈奈又說道:「您老還有什麼貴幹嗎?沒事了的話,我就祝您和蘇葉葉女士度假愉快,暫時忘記還有我這麼個大兒子。對了,看你咳的,快感冒了吧,你注意點身體,照顧好我媽啊。」
呈威笑得嗝嗝著說「你小子,還挺細緻的,還知道關心你老爸了,我老婆我肯定會照顧好啊,保證不讓她受到點風吹日晒,好了好了,你先洗漱吧,掛了,對了,記得去吃早餐,別浪費了連翹阿姨的一番心意。」
呈奈擦完臉后,說道:「知道了,啰嗦公公似的」
「哎,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
「快掛,我還要刷牙呢。」
「好,好,好。」
呈奈從藍肆家出來已經下午五點多鐘了,再加上打掃消耗的能量,肚子早就已經棄槍投降了,話說正常人都會先去解決溫飽問題吧。
但是我們呈奈同學卻是一點都不care,在樓下將書包往自己的房間窗口上一扔,現如今就騎著自己的單車往市中心的反方向趕。
路過一個寵物店,呈奈停下車扭頭朝裡面喊道:「哎,葵姐,老樣子」
寵物店裡傳出一陣溫柔的聲音,但是說話語速很快,「今天有事耽擱了?你快些去咯,估計啊,那小傢伙又得和你玩一陣子才肯放你走了。唉,叫你接回去嘛,你又不肯,隔三差五的這樣來回啊,辛苦的是你了」
呈奈笑著撓頭說:「哎,這不是有你在這裡嘛,你也知道我對於照顧小動物是極其不擅長的,把它放在那裡,還有你幫我照看一下,我也安心一些。如果往後我要把它接回去了,我會告訴你的。」
葵瑤從寵物店內走出,掀著帘子邊說:「你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以後要是談戀愛啊,人家小姑娘估計被你誇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葵瑤今天頭髮梳往左側辮成一個麻花辮,末尾還別著一個粉白色的兔仔花的小抓夾,穿著杏色碎花上衣,下邊搭著一件黑色牛仔褲,外邊套著棕色圍裙,手裡提著一個牛皮紙袋,邊笑著把東西伸給呈奈。
「諾,還不快點拿去?不急?」呈奈伸手去接,忙說「急的急的,只是忘記了要說點什麼了」
「哎,等一下,你衣角這塊灰不溜秋的是髒了吧,我拍拍,看能不能拍掉」葵瑤伸手拍掉了呈奈衣角上的灰。
呈奈又拍了拍衣角,說道:「謝謝葵姐,葵姐,你真不打算念研究生了啊?要是你實在沒錢,我就叫我爸給你先付著也行啊」
葵瑤擺擺手說著:「不念了,現在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看看小動物,也不累人,而且離外婆家也近,每天下班還可以早些回家和外婆嘮嗑呢,這生活我也是很滿意了。」說完臉上還掛著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呈奈看著這笑有一種無奈感,並不像葵瑤說出來的那麼滿足。是啊,誰熱血正剛時甘願卧於一小小的屋檐下,哪位少年少女不想去闖闖外面的天空,顯露一身才氣。
「好吧。哎,不早了,我真得走了,葵姐。」
呈奈看了眼手錶,腳已經踏上自行車的踏板,一下子就飛出去了。
「騎車小心點,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啊!」葵瑤眼神一直跟隨著呈奈,面掛笑容,直至看不見那抹身影。
呈奈一路狂蹬,終於在一個有綠標的指示牌前停了下來,長腿一伸,車子很標準的停放在了車位里。
「嗯,我還是這麼優秀」呈奈發出聲,反手給自行車鎖上后,提著那袋東西就往綠標指著的樹林里走,快走了不到兩分鐘,呈奈放慢了腳步,嘴裡叫著「奈斯~奈斯~」這時候一隻白色的身影不知從哪個方向跑出來,一下子竄到呈奈的腳邊。
「嘿,小傢伙,這次這麼快啊」呈奈蹲了下來,把奈斯抱了起來,舉在自己面前看了看。奈斯是一隻暹羅貓,即使才過了幾個月,小黑爪和小黑臉的特徵已經是那麼明顯了。
「奈斯,你長得好快啊,都有點胖了,看看你的小肚肚,都圓溜溜的了。」奈斯在呈奈的手裡很是安分,只是一下一下舉著小黑爪喵~喵~的回應呈奈,好像它也是知道自己最近吃得有點多了,想叫呈奈不要說出來了。
「哎呀,還害羞了,好啦,再胖你也是我的貓啊,我不嫌棄。」說完把奈斯往自己懷裡摟,就往樹林里去了,一邊走著一邊逗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