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流浪(2)
蓮池下埋葬著曳影,或許是曲未終吧。
次日,在承包方與中介人力商榷下,採摘方式些許改動,雖說產量有些許提升,不過離招聘信息上相差依舊甚遠,後面兩天里眾人都不再下田,而是等待一個解決的辦法與說法,中介派過來領導的其中幾人感覺掙不到錢便自行離開了,承包方見狀著急了起來,畢竟成熟的蓮蓬一天不採摘就會幹老自落,損失也蠻大的。
中介也非常著急,畢竟只要下田幹活,他們就能從他們頭上抽取提成。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都在向承包方老闆反應,說五毛錢一斤根本掙不到錢,老闆聽到也是感到詫異,因為他給出的價格是一塊一毛一斤,而中介居然把價格壓了半數還多,實在是過於過分,而此時中介也急了,立馬將價格有所調整,計數採摘漲到八毛,日時價格為二百五十塊錢。
一天二百五的價格的前提必須要一天八個小時完成三百斤的產量,明顯的換湯不換藥,幾名年紀稍長的則不為所動,同大家商量繼續等待,果然老闆是坐不住了,直接拋開中介同眾人商量,給大家一塊錢一斤的價格,老闆在作出此番舉動后,尷尬與惱怒的中介此時卻向老闆索要找工人的介紹費與包車費用,老闆並未滿足此說法,還像眾人索要來時的車費,眾人都果斷拒絕。
於是中介便向當地勞動局申報,告了承包方老闆,老闆這邊一是得了人心,有工人的支持,二是在當地還是有關係的,所以中介告取無果,只得悻悻離去。
中介回到了起始發業之地,繼續向勞動局遠程起訴承包方,讓人嗤笑的是,中介不僅沒有得到半點效果,反而還被當時離開的一些人聯名舉報了一番,受的影響不小。
所以說,中介方是自討苦吃,無底線的壓榨總長久不了,工人為了生活可以忍受部分,你中介介紹工作也可以抽取部分報酬,這是理所應當的,但過於欺壓到最後只會害了自己,比如報道的某些新聞有,某某某地方中介因無端扣取勞動薪資被人剁頭,某某某中介脖子被割喉,此類事件多是不覺鮮。
所以某地的中介名聲都不太好,但良心中介還是蠻多的,不過是被一群打擦邊球,坑害群眾的鼠輩給連污罷了。
曾松的想法就是如果有機會一定會肅清此行業,還一項公平,但蚍蜉何以撼樹,歷來如此,怎是能說行就能行的?
在採摘熟練之後,眾人的產量也是得到了極大提升,曾松現在一天少說可以采個三百來斤,也就是三百多塊錢,好的時候四百斤也不在話下,南徽的一人一天的採摘量更是達到了六七百斤。
俗話說,身上若無千斤擔,誰拿青春賭明天。
他們之間有學生,有老人,各類人士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需要錢。
曾松是比較內向的,不太愛說話,還有則是此地乃為一個旅遊景區,旅遊景區嘛,遊客自然是少不了,千畝蓮池內橫插著多條游道木橋。
橋上一名小女孩望著蓮池內擺動的聲影,向身旁的母親喃喃詢問道:
「媽媽,裡面有怪獸在動。」
「欣兒,那不是怪獸,他們是採蓮人。」
「採蓮人是什麼呀?」
「採蓮人就是採蓮蓬的,還有一層意思忘了。」
曾松每次見到路邊的遊人都會匆忙的趕快鑽進蓮池,或許是因為某種緣故吧。
蓮池內有各種各樣小生物,有魚和蝦,水雞和鸊鷉居多,也就是野鴨,
個頭小,嘴尖,頭也是尖的,脖頂上毛髮略帶鮮紅,在蓮池內卻是如飛,剛開始曾松便被這東西驚到過,原因則是一隻從他身旁游過,他以為是水蛇,因為池內水蛇很多,用隨處可見形容適好,還好的是水蛇都懼怕人,一見到人就桃之夭夭,更不會主動上來咬人。
部分蓮池都會與路邊有所間隔,中間都有一條河,一來是防止遊客隨意採摘荷花,二來則是可以隨時向蓮池內供應水,河內還可以養殖魚蝦和王八。
老闆方面也是非常強調不要隨意到水深處採摘,寧願讓蓮子脫落,就算有船隻,一個人也別去。
後來曾松才得知原來他們並非第一批來到這裡採摘的人,而是在上一批離開之後才來到的此地。
他聽說上一批有兩個人在一處水溝內採摘蓮蓬之時溺水死掉了,事情的發生與經過則是,其中一人不知水深,不小心進入了一條有兩三米水深的溝池裡,而他又不會游泳,向旁邊一人急切喊道,埂上一人見狀,便立馬跑向水中那人,奈何他也不會游泳,最終二人皆死在了裡面。
後面他們那批人就集體不幹了,畢竟死人了,誰都不願意再沾染這個晦氣,老闆方也賠償了。
曾松後來去過那條池溝,還跳進去試了試,才知道這是個猶如深井般的水洞,足有四五米深,上來之後他便坐到岸邊沉默時會。
彷彿在沉祭,而就在此時一旁傳來呼救聲,曾松臨近一看,原來是一女子不小心掉入了水中,於是他趕忙放下手中行裝,奮力跳進水中將女子救起。
「咳……」女子咳嗽了聲,漸漸恢復正常。
才得知這名女子是為了採摘一朵蓮花而不小心落水的。
「謝謝!」
此時眾人也圍觀了上來,都對曾松的見義勇為紛紛作出誇讚。
這時女子的男朋友跑了過來將她扶起離開了。
「這人怎麼這樣,小夥子救了她,她一點表示都沒有,就這樣走了?」其中一人替曾松感到不平。
「沒事,我不救她也有人會救她,所以我救和他人救都一樣。」
「我救人並非是為了得到回報,只一點良知且足夠。」
說完曾松便徑直的步入蓮池,接著幹活去了。
雨時的蓮榭非常富有詩意,真如了那句詩。
僧舍清涼竹樹新,
初經一雨洗諸塵。
微風忽起吹蓮葉,
青玉盤中瀉水銀。
一雨洗諸塵,一卻人間意。
曾松對此景情有獨鍾,每次雨時,別人都是跑到亭榭里避雨,而他則是仰浮於水面靜聽雨珠落上荷葉與水中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