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潑髒水
幾人方才的議論之聲盡數被李成文收入耳中，原本之前還一臉笑意的他，此刻臉色陰沉的能夠滴下水來。
若非是親耳聽到這些大臣的議論，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這位一國之君在這些臣子的心中竟還比不上楚默。
「陛下，馬車已經備好了，微臣送陛下先回行宮吧。」
見到李成文陰沉的臉色，文安瀾心裡卻是樂開了花，而李成文之所以會在這些人議論之時出現在這裡，這全都是文安瀾的陰謀。
文安瀾的聲音不大，但聲音的強度卻是有意無意剛好能夠被前面的幾人聽到。
聽到陛下兩字，幾名大臣也不由轉過了身軀，看著身後的陛下，幾人心裡都不禁一咯噔。
「陛下。」
幾人連忙上前行禮，但對於眼前的這幾名大臣，李成文直接無視了他們幾人，徑直躍過幾人身側，飛快朝著外面走去。
「這……」
幾人見狀，心中暗道不妙，恰逢此時，文安瀾走上前來，其中一人連忙上前對文安瀾行了一禮，隨後小心翼翼詢問道：「文尚書，陛下這是怎麼了？」
文安瀾聞言，看了看幾人，當即冷哼出聲：「幾位大人，你們可知方才你們的言論陛下已經全部聽到了，在陛下面前竟是說出這樣的言論，你們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聽到這話，幾名大臣臉色當即一變，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就算有十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啊。
「文尚書，我們都不過只是無心之失，我們……」
一名大臣戰戰兢兢道。
「本尚書也知道你們都是無心之失，你們也不用過於擔心，若是陛下真要降罪你們，就不會這樣離去了。看在我們都是同僚的份上，一會兒送陛下回宮的時候，本尚書會在陛下面前給你們說幾句好話，不過能不能消除陛下心中的怒火，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文安瀾面色平靜道。
「多謝文尚書，多謝文尚書！我等必將感激不盡！」
幾人連忙行禮道。
文安瀾點了點頭，見到李成文已經走遠，當即也不在逗留，隨後連忙追了上去。
……
養心殿。
原本今日是值得高興的一天，但因為那幾名大臣的言論，這讓李成文心中的喜悅蕩然無存。
或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此刻的李成文滿腦子都是那幾名大臣的話，身為一國天子，他如何能夠受得了這樣的非議，一怒之下，李成文直接是將身前桌面上的物件全部砸在了地上，嚇得殿內的太監連忙匍匐在地，身軀顫抖。
而就在這時，緊隨而來的文安瀾走進了養心殿中。
抬頭看了一眼文安瀾，李成文揮了揮手遣散了殿內的太監。
在眾人離開之後，文安瀾連忙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拾起重新放回了桌上。
「陛下切勿動怒，張大人他們不過是酒後失德，所說的話也都是無心之失。陛下身為一國天子，他忠義王就算在如何又豈能跟陛下相提並論。」
文安瀾道。
「是啊，朕乃是一國之君，可你聽聽今日張德幾人是如何議論朕跟忠義王的，在他們這些人臣心中，朕竟是連朕的臣子都不如！」
李成文怒聲道。
聽到這話，文安瀾低頭沉默了下來。
見到文安瀾不開口，這讓李成文心中更為不悅，眉頭瞬間緊皺在了一起，道：「怎麼？難道就連你也這麼認為？」
「陛下息怒，微臣萬萬不敢這般想！其實群臣心中會有這樣的想法，陛下心中也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微臣不敢欺君，有些話微臣憋在心裡很久了。」
文安瀾連忙道。
「什麼話儘管說，朕恕你無罪！」
聞聽此言，文安瀾連忙開口道：「陛下有所不知，在陛下御駕親征之後，在京都發生了很多事情。忠義王仗著自己的身份，獨攬朝中大全，即便是在忠義王離開京都之後，這樣的情況也並沒有得到改變。」
「當日微臣在收到陛下的信箋之後，便是第一時間讓兵部下達了文書，可陛下您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無論是京師，還是將軍府，竟無一名將領聽從微臣的命令前去援助。」
「而且，據微臣得到的消息，在忠義王離開京都之後，無論是巡防軍，驍騎軍，宮廷禁衛軍等等，也是被太師大人所掌控，微臣這個兵部尚書，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陛下，之前微臣便說過，如今的忠義王早就已經權傾朝野！偌大皇朝恐怕除了陛下外，沒有人能夠壓得住忠義王！」
文安瀾的這一席話雖然真真假假，有些誇大其詞，但此刻落在李成文的耳中卻是完全不同了。
「你說的這些話可當真？」
李成文皺著眉頭道。
「微臣所言千真萬確，驍騎軍統領關獻與忠義王關係斐然，禁衛軍統領更是忠義王的大舅哥，若是……若是……」
說到這，文安瀾欲言又止。
「若是什麼？」
李成文眼神一凝。
「請恕微臣直言，陛下想想看，如今的忠義王已經權傾朝野，手握重兵，倘若有朝一日忠義王不在滿足自己現在的地位，我大武皇朝江山恐怕會輕易易主啊！」
「大膽！」
隨著文安瀾此話剛一錄下，李成文一巴掌狠狠拍在了身前桌案之上，豁然站起身來，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我李氏江山，豈會這麼輕易易主！」
「陛下息怒！」
文安瀾連忙匍匐在地。
「忠義王忠肝義膽，他又豈會有謀逆之心，這樣的話朕不希望在聽到第二次！」
李成文冷聲道。
「微臣知罪！」
李成文深吸了一口氣，儘力平服下自己的心情，隨後朝著文安瀾擺了擺手，道：「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文安瀾聞言，連忙朝著李成文行禮，隨後站起身來，佝僂著背畢恭畢敬退出了養心殿。
而在去到養心殿外后，文安瀾臉上的驚懼之色瞬間當然無存，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冷笑，隨後便不在停留，緩步離開了此地。
而在文安瀾離去之後，李成文也同樣走出了養心殿。
站在大殿外，李成文抬頭仰望星空，臉色不斷變換。
一陣涼風吹過，李成文不禁打了個寒顫，同時，一抹精光在李成文雙眸中不停閃爍……